“今天大街上店铺都关门了，没地方吃饭，总不能饿着肚子过年吧？”
一边说着，一边还用余光偷偷打量池小鱼的神色，恨不得把她的心思看穿，就盼着她能松口。
结果池小鱼神色平静，轻声说：“我回去随便吃点泡面就行，简单省事，也不麻烦。”
北羽一听这话，心脏骤疼，像是被什么狠狠撞了一下，疼得厉害。
下意识地握紧方向盘，指节都因为用力泛白了，可又怕自己表现得太明显。
只能按捺着情绪劝道：“泡面哪能当正经饭吃啊，一点营养都没有。你本来就瘦得让人心疼，再天天吃泡面，身体怎么扛得住？”
池小鱼却只是淡淡一笑，脸上没有一丝波澜，平静得让人有些心疼：“真没事，就算不吃泡面，也胖不起来。”
因为身体原因，一直无法正常吸收营养，所以体重从来没超过九十斤。
北羽心里一阵酸涩，像被什么堵住了，忍不住碎碎念起来：“就算胖不起来，也得吃点有营养的东西呀，身体可离不开营养。你要是一直这么凑合，以后身体出问题可怎么办。”
说完后，还偷偷用眼角余光瞟向池小鱼，可池小鱼就跟没听见似的，依旧静静地望着窗外，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衬得她的侧脸愈发清冷。
他顿了顿，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轻松随意些，接着装作不经意地提起：“对了，我最近听说你打算出国？”
这话一出口，他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连握着方向盘的手都不自觉地紧了紧，紧张又期待地等着她的回应。
池小鱼其实心里大概也猜到是东宁说的，可还是忍不住确认了一句：“听东宁说的吗？”
北羽忙不迭地点头，“嗯……就刚知道没多久！”
表面上强装镇定，脸上还扯出一丝淡淡的微笑，可只有他自己清楚，刚从东宁那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整个人都快炸了。
池小鱼倒也没藏着掖着，坦然回应道：“不是出国，国外人生地不熟的，消费还高得离谱，我可应付不来。我已经申请去别的城市了。”
北羽一听，好奇心瞬间被点燃，像个好奇宝宝似的在旁边追问：“去哪里呀？快跟我说说呗。”
这一回，池小鱼选择了沉默，微微抿着嘴唇，眼神闪躲，手指下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敲打着。
很明显，她压根不想透露半点信息。
准确来说，她谁都不想告诉，似乎铁了心要和他们所有人断绝来往，开启一段不被任何人打扰的新生活。
北羽看着她这副坚决的模样，非但没生气，反而直截了当地说：“不想告诉我啊！行，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把这事打听清楚。”
池小鱼的心跳陡然加快，紧张得手心里全是汗，连声音都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北羽目视前方，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随后偏头看向她，脸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斩钉截铁地说：“你去哪我就去哪！”
池小鱼彻底懵圈了，实在想不明白北羽为什么要这么做。
牙齿因为紧张和寒冷不受控制地轻轻打颤，磕磕巴巴地问道：“你……你为什么啊？”
北羽看在眼里，心疼不已，默默伸手将空调温度调高。很快，温暖的气流在车内缓缓弥漫开来，试图驱散这一室的寒意。
之后转过头，目光灼灼地看着池小鱼，声音低沉却有力，饱含深情：“喜欢上你是我的自由，追求你也是。”
“你说不让我纠缠你，我可没纠缠啊，我就是单纯想陪着你，你到哪儿，我的心就跟到哪儿。”
池小鱼听着这些话，心里委屈得不行，眼眶也微微泛红，小声嘟囔着：“我就是想离你们远远的，才想去那个地方……”话还没说完，就被北羽心急如焚地打断了。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想躲开我，”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但很快又恢复了坚定，“可我真的做不到离开你，只要你抬脚走，我肯定毫不犹豫地跟上。不管天涯海角，我都要守在你身边。”
池小鱼抿紧嘴唇，没有再出声反驳。
她望向车窗外那纷纷扬扬的雪花，只觉得自己的未来就像这迷茫的雪景，前路一片混沌。
在心里，又默默叹了口气，满是忧伤地想着：“我想躲开的，哪里只是你啊，是所有人，是那些打心底里讨厌我的人……”
车子稳稳停在公寓楼下，她像是终于等到了救赎，迫不及待地一把解开安全带，动作快得几乎扯到了衣服。只想赶紧结束这令人窒息的对话，逃离这个狭小又压抑的空间。
可命运像是故意捉弄，就在她转身准备下车的瞬间，北羽眼角余光扫到了她的手。
那双手红肿不堪，手指上还有星星点点的冻疮，在昏暗的车内灯光下格外刺眼。
让他的心猛地一揪，下意识地伸出手，一把紧紧抓住池小鱼的手腕，声音拔高，满是焦急与心疼：“你这是怎么回事？受伤了？”
池小鱼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身体本能地往后缩了缩。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手，这才想起手上的冻疮。
忙不迭地解释：“不是，就是冻红了，真没事！”说着，用力挣脱他的手，动作慌乱得差点撞到车门。
几乎是跳下车的，连头都没回，撒腿就往公寓楼跑去。
楼道里昏暗的灯光将她的身影拉得长长的，脚步声急促又慌乱，一下一下，仿佛敲在北羽的心上。
他坐在驾驶座上，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满心的无奈与自责如潮水般涌来。
重重地靠在座椅上，嘴里不停地嘟囔：“这才一个多月没见啊，怎么就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了？手都肿成小馒头了，还硬撑着说没事！”
说着，抬手用力揉了揉太阳穴，又轻轻拍了下方向盘，“真是一刻都不让我省心，这傻女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照顾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