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花楼的表演还在继续,正在每个人兴致盎然的时候,唐雾领了两名女子上台, “各位贵客,这两位将为今日开业带来压轴献艺。因百花楼全新改革,楼里的女子每年的今日都有一次为自己赎身的机会,名次只限一个,由诸位客官手中的入场笺选出最心仪的姑娘,即可为她赎身。”
此话一出,楼里一片噤声,那些姑娘们个个心花怒放,而宾客中就有人生出疑问:“唐嬷嬷,这人都放走了,你这楼里不就空了吗?”
“难不成这百花楼刚重新开业就要闭业了不成?”
唐雾笑了笑,摆摆手说:“当然不是,楼里会不断的招收姑娘和小倌,故请各位常来常往,定会给你们带来不同的惊喜。”
“好!”有人站起身来鼓掌叫好。
叶景澄打了个哈欠,打算去如厕,刚下楼就看到顾裕年的身影,她快跑了两步跳到他身旁抱住了他的胳膊。
“顾裕年。”
顾裕年看着她,满脸淡漠,“你眼里还有本王?”
叶景澄扬了扬眉,盯着他的脸问:“你吃醋了?”
顾裕年不搭理她,叶景澄嬉笑了一声,捂着肚子说:“哎呀,果酒饮多了,实在憋不住了。”
“走。”他带她去了茅房如厕。
长廊上,顾裕年站在灯笼下看着楼内歌舞升平,丝竹悦耳。
叶景澄从茅房出来,才净了手,就走到他身边来,捋了捋他的头发,顾裕年转身看着她:“好了?”
“嗯。”她踮脚在他唇上轻轻一吻,“不要生气啦,你我都在花楼出现,也该扯平啦!”
顾裕年长臂揽住她的腰,再次吻上她的唇。
尉迟少羽同尉迟燕下楼来寻叶景澄,却见到他们拥吻的画面,尉迟少羽心生妒忌,但他铁青的脸并没有表现出嫉恨。
尉迟燕拉了拉他的袖子,说道:“哥,咱们回去吧!”
“嗯。”尉迟少羽点了点头,带着尉迟燕离开。
顾裕年放开叶景澄,他叹了口气,说道:“年后,我要离京几日。”
“为丰江修复城业一事?”她问。
“嗯。”
“我陪你一起去。”她说。
“流民颇多,环境恶劣,你就不要去受罪了,在京都乖乖等我回来。”他抚了抚她的头顶,“叶昌明回京后便是一场恶战。”
“好。你自己多加小心。”她握住他的手,心里有几分忐忑,总觉得此行会有不太好的事情发生。
“若除去叶党,你想当皇后娘娘还是王妃呢?”他捋着她的发丝,柔声问她。
叶景澄有些意外,她随即笑了一下,说:“若是能够一生一世一双人,做皇后娘娘自然是不错的,但皇上的后宫岂会只有皇后一人呢?”
“我懂了。”他笑着抚摸她的脸颊。
“可是……”她抓住他的手,忽然满脸紧张的说:“若你让出皇位,那咱们离开皇城,隐姓埋名,不问世事可好?”
顾裕年不明白她忽来的紧张是为何,但他仍然点头答应她:“好。”
叶景澄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心里盘算着要怎么样让未来的皇帝不能伤害他。
“花楼逛完了,可以回家了么?”他忽然问她。
叶景澄朝他吐了吐舌头,笑着说:“我好像醉的不轻,走不动了。”
顾裕年笑着刮了刮她的鼻梁,转过身来将她背在背上,“走咯,我们回家!”叶景澄抱着他的脖子,二人往门口走去。
楼上一袭红衣的男子看着二人离开的方向,勾了勾唇,顾裕年……
这日,恰是除夕夜前夕。
顾裕年早早去了朝会。
珍馐楼休业,叶景澄带着碧容等人将采买好的东西一一准备好,从大门贴对联开始,上联:春满人间欢歌阵阵,下联:福临门第喜气洋洋,横批五福四海。她插着腰站在大门口看着自己亲手写好的对联,十分满意。
叶家的小厮亲手送来请帖,邀她过府用膳。
叶景澄对这忽来的请帖表示不解,罗氏又想弄什么把戏?但明日就是除夕,去一趟也无妨,如是想着,她拿了请帖进了院子,看着给尉迟燕和谢黎的新年贺礼已经准备好,又看碧容带着月开和田婉将瓜果点心都置办好了,她走进屋里,只见到碧容和月开正在点算物品,便说:“我中午不在府里用膳,你们几个自己安排下。”
“小姐,你要去哪里?”碧容走上前问他。
叶景澄晃了晃手里的请帖,说道:“要回一趟叶府。”
“回叶府作甚子?”月开一听,当即又说:“奴婢陪您去吧!”
“只是回去吃顿饭,无甚要紧,我有顾裕年给我的暗器,没那么容易被他们伤到。你们只管将府中事宜安排妥当,明日咱们热热闹闹过年。”叶景澄捏了捏碧容的脸蛋,“我知道厨房的活儿不轻松,必要时候请两个人回来帮帮忙。”
“小姐,府里的粗活奴婢做的来。”月开拍着胸脯说道。
“月开,我们是女子,虽不至于柔弱不能自理,但至少不要将男人做的事情也一并做了,你如此优秀,往后什么人才好来配你呢?”叶景澄眸子里一闪而过的心疼,这丫头自打跟了自己,府里脏活累活都是她在做,从不喊累,为了保护自己,每日天还没亮就起来练功夫。
她知道,她在以她的方式表达对自己的谢意和喜欢。
月开听她这么说脸蛋瞬间就红了,“小姐,奴婢可没想嫁人。”
叶景澄拨开她黏在额前的发丝,笑着说:“不嫁人也没关系,小姐养的起你们,但是,我不需要你们如此辛苦,小姐有小金库的,这点钱不需要为我省。女子当为自己而活,尽可能的活的漂亮。”
月开不是初来乍到,这种“荒唐”的言语她也算司空见惯,只是她如此认真的对自己说这样的话,一时让她受宠若惊,她以为她将碧容当成姐妹才与她说那样的话,不曾想她对待自己也是一样的。
碧容见她眼里的错愕,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说:“月开,咱们小姐是这世上顶顶好的女子了,她从没将我们视为仆人。”
月开一时不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这段时日与她的相处的确是她跟了两任主人都不曾有过的。
她待人的确与众不同。
“好啦,我去去就回。”叶景澄笑着,哼着小曲出了府。
到了叶府,叶景澄才到正厅,见众人都在,她进去行礼,赵氏就坐不住了,扑到她身前跪下,哭道:“景澄,楚言素日里是与你不和,但求你看在你们是姐妹的份上,放了她。呜呜呜……”
“姨娘说什么呢?叶楚言不是嫁去王家了吗?”叶景澄一脸纳闷,临近除夕,这又是闹哪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