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亭方苏醒一把抓住予越,问他:“叶景澄呢?”
予越扶他起来,“叶姑娘在院子里呢!”赵亭方急着要起来,予越连忙伺候他梳洗,“主子,你身体才好,在屋里躺着吧!”
“她可有受伤?”赵亭方刚出门就看到叶景澄正跟着聂白薇在院子里晒草药,他的心这才安定下来。
“好得很呢!”予越忍不住偷笑,从前少爷对女人可从没有如此上心过,这次怕是动了真心了。
叶景澄发现他醒了,走到他身边去,问他:“你醒了,可有不适?”
赵亭方顿时腿软的要摔跤,叶景澄连忙扶了他一把,“予越,搭把手啊,把你主子扶进去。”
予越这才象征性的虚浮了一把,赵亭方看着叶景澄的头顶,她身上隐隐约约的清香沁人心脾,他情不自禁的往她身上靠去,便听到她吐槽道:“这么死沉,赵亭方你把自己喂猪呢!”
赵亭方却不恼她,老老实实的在桌边坐下,看她气喘吁吁的模样实在想笑。
“手给我!”她擦了擦额角的细汗,没好气的看着他。
“哦。”赵亭方乖乖的把手腕放在她面前,叶景澄撇了撇嘴,为他把脉,发现他脉象沉稳有力,身体已然没有大碍了,刚要说话就听到他肚子发出“咕咕~”声。
“予越,他饿了,给他去准备点吃的来吧!”叶景澄对予越说道。
赵亭方尴尬的笑了笑,“实在抱歉。”
“赵公子还会不好意思?”叶景澄稀罕的看着他,为他倒了一杯清水,“喝点水先。”
“好。”赵亭方接过杯子,看了一眼外头的聂白薇,问她:“你与你舅父相认了?”
叶景澄沉默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就问他:“你既然能查到我舅父,那应该知道聂英吧!”
赵亭方喝了一口水,想了想聂英这个名字,就说:“你是说你那死去的生母?”
他说死去的生母,看起来大家都认为聂英死了,“嗯。”
“只知道她是医药世家的小姐,因嫁给你父亲而与家族关系破裂,后因生产,大出血而亡。”赵亭方回忆着密报上写的信息,“你怎么忽然问起你的母亲了?叶昌明从没有和你说过你母亲的事情吗?”
叶景澄摇了摇头,看起来聂英的事情还需要进一步细细调查,若是聂英真的没有死,那她们母女二人见面尚有机会,倒真是令人期待的事情。
赵亭方心生怜爱,见她神色黯然,以为她在伤感生母之死,便想着要安慰她,“景澄,逝者已逝,你莫要伤怀。”
叶景澄愣了一下,朝他一笑,说:“没事,我只是在想有没有可能她没有死,都是叶昌明或是另有其人制造出来的假象。”
故意让她们母女分别,故意让她们尝尽骨肉分离之痛,可这个人到底是谁呢?
之前在叶昌明面前有意无意提及聂英,看叶昌明的表情分明有种悲恸之色,若是他操控了一切,那他未免太会演了,若不是他,能在叶府瞒着所有人说聂英已死,并能掩盖如此大的谎言之人,还能有谁呢?为什么这么做?
“你母亲没死?”赵亭方惊讶的快要叫出来,叶景澄眼看聂卫平往这边来了,赶紧捂住他的嘴。
聂卫平到门口就见他二人正说笑,当即轻咳了一声,走进屋里来:“赵公子的伤势可是都好了?”
叶景澄连忙放开他,笑着说:“我为他诊了脉,脉象平稳,好得很呢!”
聂卫平也当即笑道,“有如此伶俐体贴的妹妹当是幸事一桩呢,未来这丫头的亲事你这兄长可要仔细些,莫要轻易便宜了他人!”
赵亭方面色不太好看,妹妹?她几时又变成了自己的妹妹?他当即看了一眼叶景澄,见她对自己眨眼睛,就说:“自然。定不会让她嫁于旁人!”
聂卫平和叶景澄都没有在意他说的这句话,只是聊聊日常,又说了一些聂英的事情便起身离开。
当日午后,用过午饭,他们三人便驾车往滁山而去。
聂知辛站在门口看他们离去的身影,对聂卫平说:“总觉得这位赵小姐与姑姑长得十分相似,可她分明姓赵,想来只是容貌相似。”
“若她真是澄儿,定会与我们相认的!”聂卫平叹了一口气,如今聂英的下落不明,看起来他是时候离开这座小村庄去外头看一看,若是妹妹找不到,好歹去探探外甥女到底是生是死。
叶昌明如此负心薄情,连自己的妻女都不放过,真当他聂氏满门无人了么?
滁山山庄。
叶景澄跟着赵亭方在滁山主的款待下入住了滁山山庄,这座山庄在青山的半山腰上,少无人烟,山庄倒是气派辉煌,这位涂山主倒是人丁兴旺,两房妻妾,生了儿女竟有十个。
山庄里雾气缭绕,林木繁盛,亭台楼阁坐落有序,滁山主的正妻又有了身孕,在自己的院落静养,出来会客的是涂山主和他的妾室。
滁山主大腹便便的模样,面上总是带着笑容,看着十分和善,这位妾氏打扮明艳动人,二十几岁的年纪身材纤细丰盈,丝毫看不出来是生了三个孩子的母亲。
他们住在滁山的北峰,叫红英谷。
叶景澄坐在院落的秋千架上,看山峰翠绿绵长,看日落染红了半边天。
“你就是今日新来的客人?”门口传来一个俏皮的声音。
叶景澄停下秋千,走过去一看,竟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生的娇俏可爱。
“小姐好。”叶景澄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风采莲上下打量了一眼叶景澄,哼了一声,问她:“听说你是跟赵哥哥一起来的?”
“嗯。”叶景澄并不把她的傲娇无礼放在眼里。
风采莲哼哼道:“那你可知道赵哥哥是我姐姐的心上人?”
叶景澄挑了挑眉,说:“你姐姐.......又是什么人呢?”
“我姐姐就像天仙一样,说了你也不知道!像你这种愚笨又丑陋的女人自然不会懂的!”
“小姑娘,年纪轻轻嘴巴这么歹毒不好吧!”叶景澄双手环胸,她是愚笨、丑陋的女人?“你爹妈看着和善守礼,怎么你如此无礼呢?”
“我无礼?”风采莲双手叉腰,指着自己反问她,“若不是你无礼在先,我岂会对你无礼?勾引我姐姐的心上人,你分明就是个狐狸精!”
真是越说越离谱,所以她口中的姐姐的心上人就是赵亭方呗!这死小子花天酒地倒是人人爱的很呐!“哎呀,本来无意于你姐姐的心上人,既然你这么说,我还偏就要当回狐狸精了!”叶景澄哼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风采莲听她这么说顿时就急了,拉住她的手,趁她不注意往自己手背上抓了一道长长的伤痕,当即就大哭起来。
她的院里的丫鬟当即过来安抚她,纷纷指责叶景澄不守规矩,竟然出手打伤主人家。
风采莲闹出来的动静很大,很快赵亭方与几名挺拔俊逸的男子都到这边来了,还有滁山主带着一名妙龄女子。
“怎么了?”赵亭方快一步走到叶景澄身边来,询问她。
“你可以先问问你的好妹妹呀!”叶景澄看向风采莲说道。
风采莲见她的兄长来了,赶紧躲进滁山二公子风维怀里,哭着说:“二哥三哥,你们可算来了,这个女人她欺负我!呜呜呜,我的手都被她抓伤了,好疼的!”
她把自己的伤口露出来摆在众人面前,哭得梨花带雨我见犹怜。
“叶姑娘,咱们采薇平日里最是听话乖巧,你初来乍到又作为贵客,怎就如此无礼呢?”风初见此当即责备叶景澄。
“我无礼?”叶景澄冷哼了一声,“你们家的乖巧小绵羊,上来就说我勾引她的赵哥哥,骂我是狐狸精,请问这就是你们滁山山庄的待客之道吗?”
赵亭方想要去拉叶景澄的手,被叶景澄甩开,她瞪着他:“我要早知道跟你来这一趟,要受这等冤屈,我倒不如待在京都。”
“你莫生气,原是我考虑不周,不该留你一人在此。”赵亭方连忙向她赔礼,当即就对风维说:“叶姑娘是我的人,你们对她无礼,就是对我无礼,看来滁山山庄并不欢迎我们,既然如此……”他看向滁山主,“不如请山主今日就将在下索要之物奉还!”
滁山主听了这话当即脸色大变,三两步走上前来,对赵亭方和叶景澄赔不是,“赵公子,叶姑娘,是小女骄纵任性,我这就让她给你们赔不是。”
“父亲!”风采莲气得直跺脚,“我没错,她就是个狐狸精。”
“莲儿!”风初当即制止风采莲,“平日里骄纵任性也就算了,如今当着外客,如此不知礼数,快回院子里闭门思过!”
“你们~你们都欺负我!呜呜呜……”风采莲伤心的大哭起来,跑着离开了这座院子。
滁山主身后的妙龄女子这才走出来,在赵亭方和叶景澄面前盈盈一拜,“亭方哥哥,莲儿小孩心性,并不是有意针对叶姑娘。”
“谁还没有小孩心性呢?”叶景澄笑了一下,仔细打量眼前这女子,倒真是有一副国色天香的面容。
“你这女子,怎的如此咄咄逼人不识抬举?”风初性子冲,平时又是妹宠,见两个妹妹都没得到好处,顿时又恼了。
“是的呀,像我这种咄咄逼人不识抬举的人,自然不懂你们滁山山庄的人恶语伤人,也不懂你们伤害自己嫁祸给别人的恶毒行为。既然你们这山庄不欢迎我,我也不必在此不识抬举!告辞!”她说完,抬起步子就要走。
“叶姑娘,原是我不会管教儿女,你消消气,老夫给你赔不是了!”
“爹!”风家几个孩子唤了一声。
“风庄主,我可受不起!”叶景澄扶住滁山主。
“你要是不原谅他们,执意要走,老夫便在此跪送姑娘。”滁山主说着就要下跪,这波操作让叶景澄头痛,她只好答应:“好好好,我原谅他们了,您莫跪我,我还想多活几年呢!”
滁山主听她这样说,当即眉开眼笑,请她去前厅用晚膳。
吃过晚膳,叶景澄跟着赵亭方回红英谷的路上,她拉了拉赵亭方的袖子,轻声问:“你到底是来这山庄讨什么债的?我总觉得他们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