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军三面杀了上来,王经撤退,张明朱芳被杀,混乱魏军抵挡不住,很多人被砍杀,很多人不得不跳河逃生,但却因为不识水性而淹死在了水里,洮水河畔的喊杀声,渐渐停了下来。
暮日之下的战场上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汉军的战旗在风中猎猎作响,魏军的旗帜残破地倒在了地上,宣告着汉军取得这场战斗的完胜。五万多魏军几乎全军覆没。
夜晚,失神的王经已然逃回了狄道城,却一直呆呆地站在城门处,不愿离去。狄道守将郑伦匆匆赶来,看着王经的样子,实在是心有不忍,来劝他说:“王将军,回府歇息吧...”
王经双眼无神,颓然问道:“有多少将士回来了?”
郑伦沉默了一会儿,说道:“王将军......暂时还没有回来的...恐怕…”
一片死寂...王经终于忍不住落下了泪:“我不听朱芳将军苦劝,轻率出战,五万大军!五万大军啊,全军覆没,我...我有何颜面去见陛下!去见我的母亲!去见九泉之下的三军将士!”说罢拔剑就欲自刎!
郑伦眼疾手快,抢下来佩剑!喊道:“王将军,蜀贼击溃我军,必然渡河来攻,城中尚有军士数千,王将军一州刺史,,轻易就死,张明、朱芳将军在天之灵如何安息?!数万战死的将士如何安息?”
王经沉默了一会儿:“郑将军,你说得对,传我命令,立刻整军备战,城内目前还有多少人马?粮草还能支撑多久?”
郑伦摇了摇头:“大约剩余七千人,大部分粮草丢在了洮西,剩余的粮草粗略估计还能支撑半年之久。”
王经果断到:“好,整顿军马,笼城固守,陈都督那边已经去信了吗?。”
“早已派人去通报了!”
此时,姜维正在大战之后清点战果,张翼过来说道:“伯约,此战我军歼敌四万余人,剩余魏军投洮水或死或降,斩贼将张明、朱芳,王经匹马逃回狄道城!”
姜维点点头:“此番大捷,赖各位奋勇搏杀,伯恭,辛苦您,安葬好两军将士,大军休整一夜,明日渡河攻打狄道!”
张翼犹豫了一下,说道:“伯约,我觉得此战,我们是不是见好就收?毕竟魏军实力强大,我军纵然大胜一阵,敌军依然可以叫来十多万军队作为后援,我们是不是谨慎一些?”
姜维笑道:“伯恭说得有道理,可现在乃是丞相逝世之后,最好的北伐机会,我军大败敌军于洮西,斩敌数万,贼军胆寒,我军士气正旺,这个机会千载难逢,决不能错过!我已经派人去联络治无戴和白虎文,让他们想办法帮忙牵制凉州魏军,这次我们一定要拿下陇西诸郡。”
张翼看了看姜维,叹了口气:“希望你是对的。”
汉军次日渡河之后,迅速包围狄道,姜维考虑到军队远道而来,攻城器械不足,没有下令攻城,修筑壁垒将狄道重重包围。
十天之后,成都收到了姜维快马的捷报,刘禅兴奋异常,立即召集众臣议事。
刘禅说道:“洮西传来捷报,卫将军率军大败魏贼,斩敌数万,并进而包围狄道城。我大军进兵十分顺利,陇西门户洞开,诸位爱卿怎么看?”
陈祗首先发言:“卫将军功勋卓着,此番必须得大大封赏。”
刘禅点头道:“爱卿所言甚是,姜伯约、张伯恭、夏侯仲权、柳休然、廖元俭等皆有大功之宿将,卿与大将军、尚书台斟酌而行,论功行赏!”
谯周走上前进言道:“陛下,如今前线大捷,然贼军势力仍然强大,为了这次北伐,粮草筹备十分艰难,只怕撑不了多久,臣以为我大汉以弱攻强,当集小胜为大胜,臣以为是否可让大军班师,保住胜果!”
陈只上前道:“谯大夫之言虽有道理,然兵法有云:夫以寡胜众者,恩也;以弱胜强者,民也。使三军如一心者,则其胜可全也。魏军大破于洮西,其心胆已裂,而我大汉军士士气正旺,此军心胜一也;我军实施田制,尽得民心,曹魏连年徭役,驾驭民众,大失人心,此民心二胜;陇西偏远,曹魏轻忽已久,此地利胜三也。有此三胜之处,我军何以不胜?”
刘禅微微点头,又看向费祎:“大将军以为如何?”
费祎轻咳两声,说道:“陛下,陈侍中与谯大夫所言皆有道理,不过此次北伐大捷,的确是难得的战机,另外,曹魏因为叛乱方平,司马师身死,内部也正是混乱的时候,臣以为可令继续北伐,后勤之事,臣愿意再做协助。”
“陈侍中!”,刘禅从座椅之上站了起来:“传朕令,内廷即日开始削减三成的开销,支援前线北伐,此外,即刻将府库之内尚存的五十万斛大米拨出三十万支援前线,另拨帑两亿钱重赏前线将士!赐卫将军姜维假节钺之权,军师将军诸葛瞻假节之权。前线一应军务,让他们二人斟酌处置即可!”
陈祗立刻拱手道:“是,陛下!”
“陛下,臣以为可调武都、阴平的马承、苻翼、药兰泥几位将军前往助战。”,大将军也立刻给出建议。
“嗯,这几位将军之前已经准备好了,就让他们按照计划开赴前线,与卫将军他们会合。”
很快,诏令传到了武都的马承府邸,马承立刻整装,准备出战。
“爹!”,一位银铠少年跑了进来,兴奋道:“爹,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马承笑着说道:“熙儿,你怎么这么着急?大军三日后才能集结好出发。”
马桓嘿嘿一笑:“孩儿也是着急啊,这可是我第一次上战场啊!”
马承摇了摇头:“你这臭小子,这十七岁上场就得留点神啊。”
马桓调侃道:“哈哈,父亲您十七岁就做常房先生护卫,如何取笑的我啊!”
马承想到常房的死,感慨一下:“是啊,当年没能保护好常先生,我希望你上战场一定要照顾好自己。”
马桓拱手道:“爹放心,儿自负武艺已经不下于爹,战场自保,当能无虞。”
马承笑了笑:“要是你伯怀叔在这里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