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饶命!”
“陛下明察啊!”
王似婧狠狠向前一扑,跪倒在地,双手紧紧抓着贺知舟的衣摆不放。
哀嚎声凄厉响亮,贺知舟的脸色却愈发难看。
黑眸凌厉的朝她一瞥,仿佛看着的,已然是一具死尸。
王似婧浑身一颤,脸色更为苍白。
十指怯怯落下,无力的瘫倒在地。
无神的双眸,正在这时,瞥见了躲在人群中,看戏的白承灵。
王似婧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兀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是你!”
“白承灵!”
“凶手是你!”
王似婧愤恨地怒吼着,说话间,就要朝着白承灵冲去。
白承灵身形一颤,方才微勾的笑容,顿时僵在了嘴角。
见女人犹如凶神恶煞般疯狂,白承灵忍不住朝后躲了好几步。
“王......王贵人......”
“你在说什么?”
“臣妾......听不懂.......”
周围的人见这架势,立即朝四周散开,生怕自己也被卷入是非之中。
“若不是你蓄意挑拨。”
“说皇贵妃在御花园!”
“我如何能误入歧途!”
“是你挑唆!”
“是你想借我的手杀人!”
王似婧这才幡然醒悟,笑意灿烂中,满是讽刺。
“白承灵。”
“你以为除掉了我们。”
“就能稳坐高位么?”
“我告诉你。”
“休想。”
森冷的女声句句落下,王似婧冷笑着,步步紧逼。
贺知舟指尖微动,眼神示意周围的侍卫上前,将已然癫狂的王似婧拿下。
得到桎梏,王似婧这才安分下来。
只是那双眼,恶狠狠的盯着人群后的身影,一转不转。
“带下去。”
贺知舟沉声吩咐完,便见侍卫一左一右架着她,朝外拖去。
一场闹剧终于落幕,左枝身影摇晃,栽倒在宫女身上。
“枝枝!”
贺知舟慌张的开口,正要抬步靠近,却被左枝抬手挡了下。
“扶本宫回去吧。”
低低的女声说完,便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
对于眼前人,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施舍。
贺知舟垂在身侧的手微抬了几下,最终,还是落了下去。
这场丧礼不过三日,水晶棺便被草草送进了陵墓。
没有人敢有异声,毕竟,那日元夫人的对峙,所有人都听的清楚。
众人离宫时,正与一辆急行的马车错身而过。
宫道上走着的几位大人来不及躲闪,差点被马车撞倒。
有的已经忍不住开口,高声骂道。
“哪个不长眼的!”
“这宫里也是能横冲直撞的么!”
回应他的,却只有远去的马蹄声。
裴青辞探究的盯着那个影子,逐渐远去。
他看见忽明忽暗的门帘下,是一身沾满血痕的衣裳,那人端正坐着,脚上,还有一副铁链。
马车之后,一队侍卫紧跟而上。
“不好意思了各位。”
“圣上急招。”
左将军停步,对着受了惊吓的几人解释道。
方才还骂骂咧咧的那位大人,瞬间收敛了怒色,谄媚的弯腰颔首,开口关切道。
“圣上真是勤政爱民。”
“这么快就开始处理政务。”
“左将军当真辛苦。”
“敢问将军。”
“这马车里的是谁呀?”
闻言,左将军淡淡瞥了那人两眼。
那人立即挺直了脊背,慌张的开口解释。
“臣不......不是刻意打听......”
“方盛。”
话声未落,左将军便打断了他的话。
随口回答了一声,便带着人离开。
几人的神色顿时一怔,面面相觑。
“方盛不是今日斩首么?”
“怎么又被送进宫里了?”
“哎呀。”
“你们还不知道吗?”
“那方盛都招了。”
“都招了?”
“对呀。”
“这才免了杀头之罪。”
“估计这会儿急急匆匆的。”
“是陛下要问话呢。”
几位大人紧紧盯着远去的人群,窃窃讨论着。
正说的起劲,没有人注意到,人群后的裴青辞,停下了脚步,面色阴郁。
“青辞。”
“怎么了?”
裴母担忧的看着他,指尖忍不住扶上了裴青辞的手臂,却被裴青辞下意识一躲,尴尬的僵在原地。
“他能有什么事。”
裴父却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眼疾手快地将裴母拉进了怀里,冷冷说着。
随即转身,上了马车。
再次回到府中时,顾之之已经等在院门前,神色焦灼。
裴父并没有看她,只是拉着裴母进了府。
见两人走远,裴青辞这才低声开口。
“怎么了?”
“大人。”
顾之之神色慌张,美眸直勾勾盯着裴青辞,满是无措。
哽咽了许久,才颤颤出声。
“这几日你不在府中。”
“有一个奇怪的人。”
“日日来找你。”
“看清什么模样了吗?”
裴青辞心中一沉,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黑眸紧紧盯着顾之之,却见她只是摇了摇头。
“那人穿着一件黑袍......”
“小女看不出来......”
“不过。”
“应是女子!”
话落,裴青辞眸中一暗,薄唇紧抿,面上的神情,没有丝毫的诧异。
“我出去一趟。”
话落,裴青辞便匆匆离开。
顾之之看着那个消失的背影,面上的怯懦一闪而逝。
她收到了温青的信件。
温青让她快些离开京城,连带着,将温末一起带回去。
却只字未提原因。
看裴青辞方才的模样。
想来,尘埃尚未落定。
顾之之面色渐沉,随后转身,准备进府。
却被一道男声唤住了脚步。
“之之!”
男人的唤声,伴随着马蹄声,逐渐靠近。
顾之之脊背一僵,随即不着痕迹的向四周看了看,确定四下无人,才冷冷朝他看去。
宋谨却不管她的不待见,兀自下了马,满脸灿烂的凑了上来。
“顾之之!”
“你来作甚?”
顾之之睨了他一眼,对着那张狗腿的脸,毫不掩饰自己的嫌弃。
话落,宋谨果不其然收起了嬉笑,一副受伤的表情。
“之之好冷淡。”
“你就不能有一次,对我热情些吗?”
话落,顾之之欲言又止的看了他两眼。
热情过了。
体感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