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凡的挑衅让小男孩一张脸顿时阴沉了下去，不过它没有暴怒，而是平静的抬起一根手指，朝着江凡点了点。
顺着他点指的方向，江凡看到了自己那张死亡通知单。
再度抬头，小男孩已经消失不见，三楼通风窗后只剩一片漆黑。
“推演度+6。”
“推演度+10。”
不过接连两道高额的系统提示，还是暴露出了对方心底的愤怒，加上之前江凡刻意说对方犯罪了的时候，还有一次10点推演度。
这个红色诅咒，已经接近40点推演度了。
可惜小男孩转身离去了，不然已经快推演出一个不完整红色诅咒了。
“这一趟没白来！”
江凡喃喃一句，眼底充斥着兴奋的光芒。
“大……大佬……”这时一旁的杨宇似乎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事，声音发颤的喊了他一句。
江凡一愣。
就见对方正死死盯着自己一只手。
他也低头看去，手上是自己的死亡通知单，不过此时这张A4纸发生了一些变化。
不再是白纸黑字。
而是写满了鲜红的血字。
字体歪歪扭扭，像是小孩子写出来的，又有一种莫名的恐怖感，而且它们竟然真的在往外渗血。
“嘀嗒……嘀嗒……”
血液顺着江凡的指尖砸在地板上，他眉头不自禁皱了起来。
因为他感觉自己身体里有一股钻心的疼痛在蔓延。
这些血不是从纸里渗透出来的，而是自己心里！
“这小东西已经对我出手了？”
江凡突然明白过来了。
那个小男孩绝非什么善类，在自己两次挑衅后，他并不是转身离开了，而是给自己下了一个死咒。
一开始自己的死亡通知单和杨宇的类似。
可在被它伸手指了指之后，就变成了这样。
心底的疼痛，和渗出的鲜血还在其次。
从拿到死亡通知单开始，江凡脑海里就产生了一股浑浑噩噩的感觉，只不过之前凭借他的灵魂强度和意志力，可以轻松抵抗。
因为那东西只能伤害像杨宇这样的普通人。
可如今血色的死亡通知单却不一样。
在低头看了它一眼后，江凡脑子里就“嗡”的一下，那股浑噩的意识瞬间暴涨，侵蚀了他最后一丝理智。
“死亡通知单，这是……我的死亡通知单？”
“怎么可能，死者江凡，这是我吗，年龄也对得上，有一个跟我同年同月同日生，并且还同名的人死了？”
“这真是……太巧了！”
江凡开始了胡言乱语，他的意识还本能的在进行着抗争，想要欺骗自己。
不过终究没能瞒过去，很快他用力抓挠着自己的头发，摇着头继续开口了：“不对，不可能有这么巧合的事。”
“难道真的是我死了？”
“可为什么……我脑子里丝毫没有关于自己是怎么死亡的记忆，我是怎么死的，什么时候死的，死于什么原因，我真的……死了吗？”
一旁的杨宇见此吓得半天说不出话。
眼看江凡一边神志不清的喃喃自语，一边已经迈步朝前跑去，担心他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杨宇连忙硬着头皮拉住他。
“大佬，你怎么了，你醒醒啊！”
“你没死，这东西是假的，不要被它骗了！”
可惜对于他的规劝，江凡充耳不闻，他像是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一把甩开杨宇的手，就朝连廊前方跑去。
“我死了，原来我真的死了，每个死人都该有一种自己的死法，我也一样，我是怎么死的，割腕？撞墙？上吊？还是……跳楼？”
“对了，这里恰好有绳子，那就吊死好了！”
他盯着天花板上，那条吊死鬼的绳子，找到了适合自己的死法，可在旁边努力了半天，也没办法爬墙上去，触碰到那条绳子。
江凡又喃喃自语着跑开了。
“不对，我够不到这条绳子，肯定不是吊死的。”
“前面那是什么？护栏，护栏是为了防止别人掉下去，那下面一定有可以摔死人的地方，原来我是这么死的，我懂了！我知道了！”
他突然盯着前方门诊部二楼的护栏，眼底露出激动之色。
杨宇连忙冲上来，想要拖住江凡。
可江凡在一次次的驱鬼，以及挥砖练习中，早就具备了超出常人的强悍体魄，一把就将这个长期坐诊，身体素质很一般的医生甩开了。
他三五步就冲到了护栏前。
一只脚已经跨了出去。
不过盯着自己脚下，江凡突然停止了跳楼的动作。
“不……不对！”
“怎么总感觉少了什么东西……”
他沉吟半天，终于想到了自己缺少的东西：“我的影子呢？”
回过头，就见自己的影子停在了原地，被留在了连廊中。
这个影子是用「镜像」制造的，时刻都需要江凡的操纵，才能跟着他行动。
刚才他的意志完全陷入了浑噩，忘了让影子跟着自己走。
因此现在江凡的脚底下，已经没有影子了，呈现出一副奇怪的景象。
“我的影子不动了，它不跟着我了？”
“这是为什么……我没有影子了，活人都该有自己的影子，那我岂不是……早就死了！？”
这个想法，让江凡脑子里“轰”的一下，连血色死亡通知单带来的浑噩，都被冲开了。
“难怪死亡通知单上有我的名字。”
“也对，医院不可能犯这种低级错误，给活人发放死亡通知单，刚才是我误会他们了，原来我是一个死人啊。”
江凡如释重负的从护栏上翻了回来，站在原地，继续喃喃自语，他的精神状态似乎依旧没有恢复正常。
“可如果我是死人的话，我为什么会动？”
“死人是不会动的，我一定出什么问题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呢……”
“对了，会动的死人，那不就是鬼吗。”
“我变成鬼了？”
“牛逼！”
江凡眼底的疑惑，一点点化为了惊喜。
因为他小时候就想过，当鬼其实也挺好的，可以到处飘来飘去，还能偷看隔壁张寡妇洗澡，而不会被抓住。
搞不好还可以跟老爷子打配合，一个吓人，一个驱邪，骗钱的手段变得天衣无缝。
再也不用老头绞尽脑汁的去想，该怎么忽悠别人了。
这时好不容易追上来的杨宇，听到他的这些话，整个人石化在了原地。
他万万没想到，大佬的脑回路竟如此奇特。
绕了三四个弯，硬生生把自己的死亡通知单给“合理化”了。
我之前怎么没有这样的思路？
如果早想到这些，我也不会被逼得去跳楼了，还得是大佬的套路深啊！
可他刚想到这里。
就见江凡转头望了过来，那阴冷的眼神让杨宇心头一颤。
“我没看错的话，你是活人吧？”
“听说我们当鬼的，只要害死活人，就能获得某种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