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玉清无意识撇下的夜如歌,微微垂眸,那双明亮干净的眼眸里略过清浅的微光。
玉清对那位殿下……
颇为上心呢,上心的都有些怪异了。
感觉非常奇怪,可是哪里奇怪了,她又说不上来……
莫名的有种危机感是怎么回事?
当玉清提着他不经常带的药箱出来的时候,夜如歌略微的眯了下眼,心中的怪异越发深了。
玉清一般是不会带药箱的,哪怕偶尔出诊,也是下人带着一些备用物,他自己的药箱一般都不碰,因为那是他师父赠与他的,他十分宝贝,可是现在……
那个殿下在他心里的位置,十分重!
夜如歌心里有些惊,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脱离掌控。
“阿清,我与你一道吧,前几日雪儿公主让我绣了一个帕子给她,我今日正好带了,就随你一同去给她。”
夜如歌笑语嫣然,落落大方的站起来,走到玉清身边,扬了扬手中绣功精致的帕子。
“这样?”玉清不疑有他“那一起吧。”
而那听到对话的宫女,略微的蹙了下眉,不留痕迹的看了夜如歌一眼。
她今日前来请玉公子进宫,完全就是随机的,可是这夜家千金却能把前几日芙画公主让她绣的帕子一直带在身上……
她早不进,晚不进,怎么偏偏今日,又是现在,且还用这样的由头一起进宫……
这夜家的千金,不简单呢。
郎情妾意?
还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
看来,要在娘娘面前提一提了。
一进宫,夜如歌主动的与玉清分道扬镳,只不过约定一起出宫,玉公子竟也没有反对?
宫女沉吟,这大约是真的郎情妾意了。
玉清先去了鸣凤殿,陪着顾轻尘玩耍了一会儿,就起身去了太子寝殿。
而在玉清离开之后,宫女同西楚月提了一嘴。
西楚月喝茶的动作一滞“夜家千金?夜如歌?”
“是的。”
“如何?”
“端庄,大方,聪慧,心思不浅,乃正妻人选,对玉公子情意颇深。”
“这样啊……”
宫女悄然退下,西楚月凝眉沉吟“夜如歌……”
“阿止,你会怎么做?”
西楚月摩挲着手腕上的玉镯子,浅浅呢喃。
太子寝殿。
不管这人的容颜在脑海中闪现过几次,可当在一次见到的时候,还是会被惊艳到。
少年白衣墨发,领口微敞,精致的锁骨,玉白的肌肤若隐若现,分外勾人,他打散着齐臀的长发,坐在海棠花树下,发尾还湿哒哒的往下滴着水,颗颗剔透,坠入青石板上,留下一小滩水渍。
而那人双腿交叠,手肘支在石桌上,手背撑着侧脸,懒懒散散的搅着手中的粥,时不时的还翻一下面前的书籍。
“好看吗?”
琼水潺潺,积雪盈凉的声音不咸不淡的传出来。
玉清抿着嘴一笑,从门口走进来“殿下清风霁月,皎皎如仙,自然是好看的。”
夙浅似笑非笑的睨他一眼“消息到是灵通。”
玉清坐在夙浅面前,浅浅一笑,那脸颊两旁的梨旋酒窝分外可爱。
“清以为殿下至少要晒黑一些,结果还是一样呢。”
“本殿下没晒黑,你很遗憾?”
夙浅舀一口粥塞进嘴里,瞪了他一眼,这人什么心态?
“有点儿”
玉清莞尔一笑。
“可惜了清配置的冰肌露,看来是派不上用场了。”
这么说着,那面容上竟还有略微的遗憾。
夙浅……
欠收拾!
瞥了面前搁置的墨黑色药箱,上手毫不客气的掀开,里面大大小小全是白玉小瓷瓶,而那白玉小瓷瓶上绘制着各种各样的花枝,别提多精致好看了。
夙浅随手拿了一瓶,拔开塞子闻了下,气味清透,含有草药香“这是什么?”
“小还丹。”
“这个呢?”
“金乌丸。”
“这个?”
“回气丹。”
“这个?”
“玄远丸。”
……
……
一人问,一人答,花树飞舞,声音清越,清风霁霁,岁月静好。
蓦的,夙浅起身,那张精致过头的脸直接贴在玉清眼前,玉清微滞,清浅的幽香从面前这人身上散发出来,荦荦秀秀的围绕在玉清鼻尖,那气味好闻极了,是他不曾闻到过的清香。
隐隐的,他心头燥热,耳畔朝霞,清润柔和的眼眸里,此时潋滟生波,千娇百媚。
“怎,怎么了?”
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的玉清公子,难得的有些结巴,呵出的气息都带了些颤抖,心脏噗通噗通跳的吓人,血液全都往脸颊上涌,看起来十分娇羞可口。
夙浅坐回石凳,手上掐着一条碧青色小蛇,那小蛇扭着小身板,四下挣扎。
“蛇。”
玉清舒口气,刚要开口,夙浅奇怪的看着他“你脸怎么这么红?跟猴子屁股似的。”
……
“殿下!”
玉清咬牙,这人真是!不知道何为看透不说透吗?
“干什么?”夙浅瞪眼“本殿下说错什么了?你自己摸摸你的脸,鸡蛋都能烫熟了,说你红有什么问题?”
“不过,好好的你脸红个什么劲儿?”
玉清一噎,这要他怎么说?被他身上的气味蛊惑了?觉得分外好闻且勾人?
这话怎么能说出口?
夙浅眨眨眼,忽的,唇角一勾,坏笑满满“爱上本殿下了?脸红的这般娇羞可口?”
玉清忍不住扶额,这简直就是个混不吝啊!
刚想要用手让脸颊降温,结果这人下一句直接把他噎耳畔桃色乱飞,忍无可忍的站起来,双手撑着石桌,恶狠狠的磨牙“殿下!你我二人同为男子!这样的玩笑,不觉得有些,有些——”
纯情无比的玉清公子,简直不知道要怎么说了,只能无可奈何的咬牙“反正不对!”
“玉清,你这反应可不对呢。”
夙浅这是头一次唤他的名字,齿畔留香,隽柔绵长。
明明是在简单不过的两个字了,可是听在心中有涩的玉清耳里,怎么都是别样的勾人,心率失控到无措的地步。
“什,什么?”
玉清是真的慌了,清润的眼神都不敢往夙浅身上搁,游曳的厉害。
“身为男子,通常听到这种事皆为不可思议亦或者厌恶,可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