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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还不确信,只是稍有怀疑,结果等夙浅这话一说完,一直懵在她身侧的女官,很是不可思议的抽了抽嘴,瞪大了眼朝着夙浅看去。
好像在说‘陛下,今早奴才去唤您起床的时候,怎么就没见着你嘴里的那位高人?’
明明奴才在外间守了一夜,只听到了半夜的时候刺客来,后来又被放跑了,余下的可再也没听到什么动静了。
所以那位您嘴里的高人到底是从哪儿钻出来的?
您的暗卫们知道这回事儿吗?
对上女官震惊极了的眼神,夙浅面带微笑。
“有问题?”
!!
女官被那温柔和煦的笑容给吓的一个哆嗦,麻溜的端摸出一个托盘递到夙浅面前,呐呐道:
“没,奴才什么问题都没有,现在就拿着这东西在诸位大臣们身边走一圈。”
“乖~”
夙浅笑眯眯的拍拍她的小脑袋,诱哄般的开口。
“跟着朕有肉吃,有酒喝,大胆的放手去干,朕不会不管你的,懂?”
…….女官有些欲哭无泪的胡乱点头。
不造为什么,她宁愿陛下像今早一样黑着脸让她滚,也不想看到这般春风和煦的陛下。
她心里发毛啊嘤嘤~
僵硬着端着托盘走下去,从殷太卿开始,一个个的试过去。
说实在的,众位大人心里都挺忐忑的,毕竟降头这么玄之又玄的东西,鬼知道会不会出错,莫名其妙的弄到她们头上?
再者,目前完全就是陛下说什么就是什么,高人她们没见到,病重的需要换血才能活下去的先帝她们也没见到。
至少她们昨天下午见到先帝的那们儿,先帝的气色还是相当不错的,甚至还非常生龙活虎的一路小跑着离开的,实在是难以让她们想象先帝病重时还能小跑的样子。
可若是说,小陛下是在故意说谎诓她们的话,也不必动这么大阵仗吧?
看这架势,还当真像是那么回事儿。
难道真的有人给她们的小陛下下了降头,还跟先帝与她下了所谓的慢性毒?
心头萦绕着无数疑问的大臣们,没一个敢随意开口说话,生怕一不小心那脏水溅到她们身上可就完了。
走了左半大臣,拐回来走右半大臣,一直走了小半路都没看到托盘里的那个小白布包裹有任何动静,别说那些大臣们了,就连端着托盘的女官都有些嘀咕这玩意儿到底有没有用。
结果她刚想完,手中的托盘猛的发出一阵扑鼻的臭味,熏的女官一阵作呕,差点儿不管不顾的把手中的东西给扔出去。
然后震惊的瞪着那托盘里的小白布包裹,直直的飞起来,贴在一位大臣身上静止不动。
远远的看过去就像肩膀上挂着一个小婴儿似的诡异。
“老天!还真有?”
“天杀的!她竟然敢那么做?”
“下降头给陛下,下慢性毒给女帝,她到底长了几个胆子?”
交头接耳的声音像雨后的春笋似的,齐刷刷的冒了出来,一众大臣皆是后退好几大步,离那个人远远的,生怕一不小心祸害到自己可就麻烦了!
还没过到景云昭,心下提起的她听到这声声议论,蓦的松口气,还好不是她。
虽然她知道自己没给景云裔下什么降头,可是之前景云裔看她的眼神,到是真把她给吓住了,生怕那混账东西弄些莫须有的东西来陷害她。
现在看来,还真不是她故意这般吓人,是真的有人给她下那什么见鬼的降头。
于是心情平静了的景云昭也侧身朝后看去,这一看呆了呆。
“怎么会是你?!“
被那小白布包裹贴在身上的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她失去理智,差点儿暴走时,那个让她瞬间冷静下来的人。
亦是被她给一手提拔上来,塞给女帝的上任新科状元薛文尹!
景云昭脸色大变!
顾不得想这降头到底是不是她下的,而是惊疑为什么会是她!
明明她是自己的军师,一向冷静自持,不仅武艺过人,胆识过人,更是才智高超,怎么想她都不可能干出这么鲁莽的事!
可是眼前这打脸的现实,又不得不让她相信,这位被她十分看中的军师,并不是跟自己一条心的!
若是她真的跟自己一条心,怎么会不把这件事告诉她?
好让她提前做好万全准备,不至于现在这般失了立场!
景云昭暗恨的咬牙,死死的瞪着薛文尹,抬脚就踹了她一击窝心脚,戾声吼道:
“说!到底怎么回事?!”
生气不假,吼叫也不假,可是真正让她慌乱的却是,这可是她的人!
这满朝文武谁不知道薛文尹是她的门客?
该死的!
该死的这个蠢货!
面无表情被踹翻在地的薛文尹,伸手蹭了下唇边的血迹,慢慢的从地上站起来,拍了拍心口处的脚印,极为浅淡的扫了景云昭一眼,那一眼直叫景云昭心头发冷发寒。
惊觉自己失了分寸。
这人虽是她的人,可是却不是她能够随意动手的!
毕竟这可是,可是——
该死!
景云昭眼神慌乱了一瞬,随即转身,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满是震惊跟悲痛的开口:
“陛下!是臣失职!是臣没有把好关,让这等宵小混进了朝堂,差点儿害了您跟先帝!请陛下责罚!”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回头一把拽过看上去极为漫不经心的薛文尹,咬牙道:
“说!到底是不是你下的降头?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赶紧说啊!陛下圣明,若你是被人诬陷的,陛下定然会为你讨回公道,但若你真的敢对陛下做出这等下作之事,哪怕你是我门客,我亦不会护着你!”
薛文尹斜了景云昭一眼,扯了下唇。
这个女人真心还不算太蠢。
虽然这一脚她得的有些冤枉,可从另外一方面也看出了这人的薄情。
有用的,她利用个干净。
没用的,她随手丢弃。
当真不是明主。
不过没关系,她要的也不是什么明主,就是这般寡情薄义之人,回头处理起来才不麻烦。
薛文尹淡然无波的眼眸里略过一抹杀意,跪在地上的景云昭没有看到,可是上头的夙浅却瞧了个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