饶是再怎么性子浅淡的温绪之,此时都忍不住黑了脸,尤其是这货内里其实还是一个相当闷骚的人,不然他也不会一而在,在而三的调戏,惹怒夙浅。
这下好了吧?
作过头的下场就是被狠削了一顿。
且完全不留面子,当着数人的面,愣是把他给整的里子面子全部丢了一地。
之前他出现在众人眼前有多矜贵,有多渺然如仙;此时就有多接地气儿,多让人瞠目结舌。
“阮笑笑!”
终是忍无可忍,温绪之黑着脸咬牙,真心是想要把那小混蛋给抓出来,狠狠的打她屁股!
有她这么戏弄人的吗?
把他当二狗子溜?
可是他的怒火完全传递不到夙浅耳朵里,或者说他越是生气,某姑娘就笑的就越开心。
夙浅挥舞着大砍刀,上身削完了,就去削下身,正处于怒火中烧的温绪之,只觉得自己下身一凉,低头一看,全身上下就只剩下几个破布条,险险的遮住三点一线,再险一点儿,可真就裸了。
“该死!”
温绪之低咒一声,瞬间闪身,消失在众人眼前,估计是去哪个犄角旮旯里找衣服穿去了。
不过,这货貌似有点儿洁癖,别人的穿过的衣服他是不会穿的,所以——
一想到他光着身子下山去弄干净的衣服,夙浅就乐。
哎呀,果然把人虐一虐她心情就是好呀~
于是,完全就像是来过过场子的温绪之,就这么把放低姿态,询问他的乔家大长老给扔到一边儿去了。
乔家大长老很是懵逼的瞪着眼,瞅着好端端的一人,怎么突然就被整成那般衣冠不整的模样,纵然再知后知觉,他也知道,他们这群前来寻秘境,找异宝,却被困在秘境里头的这群人中间,定然有一位绝世高手!
毕竟,能够这般悄无声息的隐匿在他们中间,又不曾被他们任何人觉察到,这修为,定然高他们一头。
一想到这里,原本就被温绪之给各种无视的乔家大长老,心头那郁积的心情,霍的就一转,暗暗庆幸自己这一路没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所以,他应该不会被那位高人给嫌弃吧?
就像刚刚那高人嫌弃,戏弄温绪之那样?
一想到这里,乔家大长老略略的吸口气,对着虚空开口。
“这位,道友?你还在吗?若是在的话,能否出手帮我们一把,相信您也看到了,我们被困在这里多时,且还毫无办法,能否出手救我们一救?回头乔家定当重谢如何?”
乔大长老说的是乔家,而并非自己。
独立洲四大世家的乔家,可不是他一个乔家大长老的价值能够比拟的了的,只要是个稍有眼力劲儿,乃至野心的人都不会放过这么一个与四大世家交好的机会,所以乔大长老还是很笃定,那隐藏在他们中间的那位高手,定然会出现的。
可是千算万算,这世上还真就有那么一些人,完全不把所谓的独立洲的四大世家看在眼里。
比如前一个温绪之,再比如现今的夙浅。
所以,压根儿不打算现身,着重于看好戏,跟夺宝的某姑娘,就蹲在他们身边的大树上,重新摸出一个果子在那里啃,笑眯眯的低头着他们,就是不开口说话。
等了又等,等了又等,终是等不到人开口的乔大长老,慢慢的也冷了脸。
像他们这样的身份,能做到这种程度上,已经是够可以的了,可是不管是前一个温绪之,还是这一个夙浅,完全就不给他一点儿面子,甚至还不把他乔家乃至余下的三大世家的人看在眼里,可想而知,那二个人是何等的恃才傲物!
心头梗着一口老血的乔大长老,深深的吸口气,朝着余下几家脸色同样不好气的长老们摇了摇头,表示,他没有办法了。
几大世家长老的眼眸里都闪过晦涩。
最终无可奈何之下,还是按照老办法处理,只能一边继续前行,一边寻找线索,毕竟停留在原地也不是办法。
至于那些吵着闹着要他们救散修的那些人,要是实在烦的厉害,直接杀了就是,反正这处禁地,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个迷,他们要不是现在还有些用处,哪里还任留他们骑到四大世家的头上叫嚣?
都从对方眼里瞧出杀意的几位长老,最终心照不宣的默认了。
于是,乔家大长老也再懒得跟他们多费口舌,直接领着自家人,不再多废话一句的朝前走。
那些还在隐隐喧闹的散修们,一看四大世家的人竟然不在搭理他们自顾自的走了,心下一跳,暗腹这还得了?
赶紧跟上啊,怎么着他们的保命底牌肯定也比他们多,他们怎么可能真的跟他们闹翻,让自己死在这里?
只不过是心下惶恐,想急着宣泄宣泄罢了,人家要是真不搭理他们,他们也还真就怂了。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
嗯,当真是贱骨头!
树上蹲着的夙浅啧啧摇头,感叹。
“人性啊~”
不知走了多久,走的双腿无力,口渴肚饿,头晕眼花,甚至他们还能感觉到自己体内有什么东西正在逐渐流失,越来越快,越来越迅速,到最后,噗噗通通的,很多人都毫无意识的倒在了地上,昏死了过去。
走在前头的四大世家的人,当然也感觉到了自己身体里面能量流失的感觉,越是因为这样,他们越要强迫自己冷静。
不然方寸一乱,就真完了。
可是这种时候,不是说冷静就能冷静的下来的,那些心性还有待塑造的年轻子弟们,大吼一声,开始发泄起来。
这一次,可没人还有那个心情安慰人,因为他们当真是自顾不暇了。
就在无数人晕厥,一些人在发泄的时候,他们脚下踩着的松软腐叶,慢慢的,一点点的,有细小如针一般的触手,从下面伸了上来,刺穿腐叶,以一种跟腐叶相同的颜色,覆盖在腐叶上,细细小小,毛绒绒的,扎进那些晕厥倒在腐叶之上的散修们的皮肉里。
然后那些散修们,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缩水,变成了包皮骨的骨架,再风化在了空气里,散落在腐叶上,被那些细细小小,覆盖在腐叶上的触手给‘吃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