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主意不错,就这么干了!
于是,怀揣着邪恶小心思的夙浅,跟在蓝湛身后,一小步一小步的往外蹭,而那沉浸在自己情绪中的蓝湛完全没发现,他与身后那人的距离越来越远,直到路过一个拐角时,夙浅的小身影嗖的一下钻进巷子里,彻底的消失不见。
摆脱了蓝湛的夙浅,站在巷子深处伸了伸懒腰,扭了扭这具被下了药,筋骨被各种拉伤,寿命活不过几年的身体,慢腾腾的朝着一家布衣行走去。
换了一身行头,又换了一张脸的夙浅,哼着小曲儿,摇着玉骨扇,开始大摇大摆的逛着周国的上京城。
周国偏汉风,但也与汉风还是有很大的不同,反到像是蹂躏了汉元晋三风在里头,不管衣着还是品戴,虽然特立独行了一些,倒也挺有一番滋味在里头,不然那些闺中眷女们也不会喜欢上夏候姝手中那些稀奇古怪的绣品了。
口味独特,却也正好。
根据乞丐小妞的记忆,外加剧情分析,夙浅一路买了不少好东西,朝着上京城郊区的某个庄园晃去。
姑苏烟现在重生在一个弃女身上,因她姨娘偷人被抓,那家人一气之下就把她姨娘给活活打死,而那位姨娘的女儿,自然也就成了所有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只要一看到她,就会想起她娘干的那些事儿,自然就觉得脸面无光,丢人现眼。
所以就把这闺女给扔到外庄,任由她自生自灭,能活下来是她命大,活不下来是她命该如此,要恨,就恨她那耐不住寂寞,偷野男人的姨娘!
一路晃悠到那个庄园,隔老远就能听到里头的那满口喷粪的打骂声,夙浅挑挑眉,蹲到一处草堆里,瞅着不远处那外院里围着不少人,一位膀大腰圆的妇人,正在那里握着一把竹条,对着地上那蜷缩着一动不动的小身板,又是骂又是打。
围观的人,有人看不下去了。
“秦家婶子,你别打了,她就偷吃了一个馒头而已,你用不着把人往死里打吧?再者,她好歹也是位小姐,就算此时落败在这里,你难保证它日她不飞上枝头?到时候你的日子能好过?你就算不为了你自己着想,也该为磊儿想吧?”
“就是,秦家婶子,你打的太过了——”
“怎么也是个孩子,肯定是饿极了才会偷东西吃,你要是往日里没苛刻她,她至于偷东西吗?”
“滚滚滚滚都滚!你们知道什么!一群只知道看好戏的!都给老娘滚!”
那妇人黑了脸,扬着竹条冲着四周围观的人挥了挥,叫骂着让人滚蛋。
四周人摇头叹气,最终也只是嘴上说二句,没什么实质行动的离开了。
虽然面上他们都觉着秦家婶子太过,可一想到这孩子是到底为什么被扔到外庄的,也就歇了心思,毕竟有一句老俗话说的好——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就她这有一个偷人的娘,生出来的闺女能好到哪儿去?
没有想跟这样的人沾上关系,丢人!
最终人群都三三二二的走了,只留下那妇人,还有地上那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的小姑娘。
妇人打骂了好一会儿,发现这人跟死了一样连动都不动一下,也就没了趣味,冷哼二声,就把她给扔到了院子里,回去喂鸡去了。
反正这死丫头命大,怎么折辱都折辱不死,不过是一顿打而已,回头省省,自个儿就好了,就算真被自己打死了,指不定主家还赞她一句好呢,毕竟主家不愿意沾了自家子孙的血,让别人打死,岂不是更好?
不然怎么着也是个小姐,庶出的也是主家的小姐啊是不,怎么就被扔在这里不管不问,比下人还不如?
要是没上头提点二句,她一个外庄看院的,能有多大胆子敢这么折辱一个小姐?
所以这秦家婶子才一点儿都不担心!
想到这里,这位秦家婶子美美的端了杂食去后院喂鸡去了。
而等秦家婶子走后,地上那一动不动的人,才慢慢的爬着坐起来,枯瘦干煸的身子,像一片枯黄的落叶一样,摇摇晃晃的坐直身子,伸手扒拉扒拉那一头血污的长发,露出那张稚嫩却枯槁的脸。
她眼神冰冷,毫无一丝温度的望着秦家婶子离去的方向,目光像淬了毒一样,黏在那里,生生的叫人生出一头冷汗,实在是那眼神太过骇人,跟厉鬼毫无区别。
夙浅眨巴眨巴眼,嗑着瓜子,琢磨着这妞能忍多久,瞅她那样子,好像下一秒,就能摸刀砍人,分尸什么样。
谁知这妞到比她看到的还能忍,至少她盯着秦家婶子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指骨里都攥出了血,却还是没有一丝动静,然后慢慢的收回视线,压下眼里翻涌而出狠戾,慢慢的站起来,摇摇摆摆的朝着她居住的柴房走去。
柴房里除了柴火便是一些杂物,连一张桌子跟一张床都没有,在最里面的角落里,有一堆干草堆成的小窝,姑苏烟慢慢的躺在上面,睁着眼睛,望着挂满蜘蛛丝的房梁,眼神幽冷而深沉,像极了一只蛰伏在黑夜里,想要吞噬一切的凶兽。
天色慢慢暗下去,庄子上开始烧起了炊烟,点起了油灯,一边做饭,一边等着那出门去田地里干活的一家老小回来。
而秦家婶子的男人跟孩子也从地里回来,手里还提着一对儿肥油油的野山鸡,她男人还没进门呢就开始喊了。
“老婆子!老婆子!快快出来,看看我打了什么回来?”
一听到自家男人的吆喝声,正在炒菜的秦家婶子就从灶房里跑了出来,一眼就看到了那对儿肥油油的野山鸡,眼睛顿时一亮。
“乖乖!这哪儿打来的?这么肥?”
“嘿嘿,自然是山上打来的!去去,把它们炖了,下酒!”
“行行,就你们爷俩嘴馋!”
秦家婶没好气的剜了嘿嘿直笑的秦家父子,提着野鸡就进了灶房,而秦家父子则放下锄头,洗了洗手就朝屋里走去。
那蹲在厨房房梁上,秦家婶子炒什么,就先吃什么的夙浅,眼神贼亮的盯着那对肥野鸡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