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这只小娃子对他有很强的‘敌意’,稍有不注意就会被挠的一脸血,这样不好。
事情有一却不可有二,他若是天天顶着一张惨不忍睹的脸去上早朝,皇帝定然会不高兴的,他一不高兴是不会动自己,却一定会动小娃子,那人是不会允许自己有任何超出范围的举动,他是不会把一丝一毫的危险带给她的。
当夙浅吃个半饱,下人端上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面时,夙浅咬着筷子的举动顿了下,然后挑起一筷子面咬在嘴里,熟悉的味道扑面而来,完全唤醒了夙浅的味觉,她咬着汤面,用余光瞅着那一瞬不瞬,甚至有些微微紧张的盯着他的楼若今,眉梢轻挑。
“这面,你做的?”
听到夙浅的询问,楼若今僵了下,抿了抿嘴,好一会儿才开口。
“不好吃?”
清冷淡漠的声音中,隐藏着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颤音。
“那就是了?”
夙浅挑了挑眉,没说好吃也没说不好吃,却还是把那不大不小的一碗汤面给吃完了,这才半眯着眼,上上下下的打量着对面的楼若今。
楼若今看到她竟然把一大碗清汤面都给吃完了之后,眼睛先是一亮,后又对上那双很是怪异的眼神后,整个人便崩的紧紧的坐在那里动都不敢动一下,而夙浅对于他这样子,有点儿意外,也有点儿不意外。
意外的是这货竟然是厨子,她还真没看出来,因为她完全没从这人身上感受到任何属于厨子的气息,且神魂印记也被完全的覆盖了起来,一点儿牵引都没有感觉到不说——
最主要的是这人特么内里也是个土着!
这就有问题了。
厨子这是恢复了不少,所以也有能力改变剧情数据了,把自己给隐藏起来了?
还是说——
黑渊那智障这回篡改了数据,不仅跑到了厨子的身体里,还把属于厨子的神魂给吞食掉了,所以她才没看出问题吗?
可是不管哪一种,貌似都不是个好消息呀~
前者,厨子的恢复将伴着能力与记忆的觉醒,到时厨子便不在是单纯的厨子了。
后者,黑渊若是把属于厨子的神魂给吞噬掉,往后可就没有厨子了,黑渊是决计不可能变成厨子的。
所以——
夙浅有些忧伤的撑着小下巴,郁郁不快。
所以,往后,是不是就代表了,她没法子再吃到厨子做的食物了?
艾玛,一想到这种可能性,她的心情就好不起来。
以前吧,琢磨着反正总会碰到的,若是每个位面都吃厨子做的食物,万一哪一天吃腻味了就不好了,所以隔几个位面碰到觉着也不错,毕竟距离产生美嘛,对不对?
味觉这东西,可是会出现品味疲劳的,那样不好,会让她少了很多乐趣的说。
可是那也不代表她愿意丢失这乐趣呀~
厨子要是不再是厨子了,那她这一项乐趣就完全要被抹杀掉了,她能开心起来才有鬼了!
某宝宝幽幽的看着楼若今,眼神凉凉,神情危险,愣是把楼若今给看的脊背僵硬,生生出了一后背的冷汗,他动了动嘴。
“怎,怎么了?”
夙浅哼哼唧唧的没回答他,从小墩上跳下来,背抄着手,摇头晃脑的走了,惹的看到她这小老头模样的青碧跟青霞忍俊不禁的想笑。
小姐真是太有意思了,难怪主子稀罕成这样,就算是她们也很稀罕小姐啊。
太好玩了有没有?
相较于二个丫鬟忍俊不禁的心情,楼若今的心情可算不上是有多美妙,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刚刚那瞬间,夜默看他的眼神很不对劲儿,像是能把他看穿,又像是透着他在看别人,那样清泠泠中带着些微冷淡与空乏的眼神,让他的心都提了起来,很是不舒服。
可是具体又说不上来哪里不舒服,总之就是不舒服就对了。
楼若今捂着自己闷闷的胸口,有那么一晃神的功夫,他好像觉得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才导致夜默露出那样的神情。
可是,这些天,他并没有再做出令夜默讨厌的事情啊。
他甚至都把曾经那想要把夜默捧杀的养大,然后报复她的心思都给压下去了,他现在只想好好的跟她生活在一起,没有什么乱七八糟旁人的干涉,只有他跟她二个人。
等在过几年,他强大到无人再可以左右他的时候,他就能够带着夜默游山玩水的去游历天下,她想去哪儿,他就带她去哪儿,她想干什么,就可以随心所欲的干什么,不再受别人的钳制,他也不会钳制她,只要她不离开他就好。
最近,他是真的这样想的。
可是,夜默却并不是这样。
他不知道夜默是怎样想的,可是他却知道在夜默的眼睛里,是没有他的,连一点小小的,倒影都没有。
看上去那般的干净,那般的剔透,却又是那般的空乏与冷淡。
唔——
楼若今摁着胸口,那里一抽一抽的疼,疼的他额头上都布满了冷汗,眼前都晃出一些看不清楚的谍影重重。
青碧青霞被他这模样给吓到了,脸色大变的朝外跑。
“青二!青二!大夫!大夫!!快去找大夫!!!”
刚好换青四过来守着主子的青二,听到青碧那惊恐颤抖的声音,脸色大变的朝外跑,风一样的去长安街上找大夫,而刚要去消食散步的夙浅,亦是听到了青碧那歇斯底里惊恐的声音,她挑挑眉,又转了回来。
啥情况啊这是?
前一秒还好端端的跟她坐在一个桌子上吃饭,怎么下一秒就让人去找大夫了?
这人身体这是出了什么毛病?
夙浅摸了摸小下巴,走回屋里,入眼就是楼若今那抓着胸口衣襟,面露痛色,大口喘息的模样。
呜哇~
貌似还真是挺严重的?
这货不会是有什么心悸的毛病吧?
大夫来的很快,几乎是被青二提着一路飞来的,青二把大夫提到楼若今面前,神色苍白。
“看,给主子看看——”
年过半百的老大夫呼哧呼哧的喘着虚气,哆嗦着二条老腿不管不顾的坐到楼若今面前,这才摸了把额头上的虚汗,用手帕搁在楼若今的手腕上为他诊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