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或许皇帝舅舅觉得他现在很是年轻,所以立太子之事到也不必着急,毕竟后宫里头也是有好几个十分出彩的皇子,想来皇帝舅舅还想在观察一番也说不定。
沈君瑜摇了摇头,圣意难猜,果然不假。
而那头,被某宝宝当面给无视掉的老公公嘴角抽了抽,很是为难的抬头看了眼表情微妙的皇帝,再低头瞅了瞅这个,甩了个毛绒绒的后脑勺给皇帝,侧对着他们继续吃东西的小姑娘,表情带了点儿难以言喻的欲言又止。
最终老公公求助般的看向了小姑娘身边坐着的红衣少年,小声道:
“丞相,您看这——”
他示意的指了指那被那小姑娘推到一边,连动都懒得动一下的脆盘锦,暗示道,怎么着这也是皇帝赏赐下来的,好歹也尝一口,他也好回去复命啊是不?就这么被大咧咧的无视掉,不太好吧?
可是被他求助的丞相爷,瞟了眼那盘脆盘锦,然后慢慢伸手去拿桌子上的酒杯,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那被他端起来的酒杯没端稳,愣是隔着好几个盘子,掉进了那盘脆盘锦里。
“啊,脏掉了。”
某丞相毫无感情的声音,慢吞吞的响起来,直惹的身边的老公公,粉白的脸色都控制不住的黑了黑,十分想吐槽:
相爷,您敷衍的这般明显,真当咱家是个傻的不成?!也只有您敢这么对待圣上赏赐下来的东西了!
老公公无可奈何的叹口气,默默的指挥着宫女把那盘被皇帝赏赐过来的脆盘锦给收拾掉,他自己则滚回了皇帝身边,垂着头不说话,反正圣上一定瞅见了,就不需要他这个奴才再多嘴。
而上头,把这一大一小完全不给他面子的,一系列行为给看在眼里的某皇帝,微笑着捏爆了手中的酒杯。
这臭小子,真是越来越讨厌了!
就连被他给看上的小丫头,也一点儿都不讨喜!
白瞎了那张粉雕玉琢的小脸蛋儿!
半挑着眼,笑的十分狐狸的皇帝,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桌面,那副很是高深莫测的模样,让一边候着的老公公心里直打鼓,生怕自家圣上又想到了什么,一些常人无法理解的点子,说出来又把文武百官给吓到。
就在这个时候,那太皇太后手边坐着的襄王,站起来冲着外头拍了拍手,笑道:
“皇奶奶,孙儿多年不在京,一直无法在皇奶奶身边侍孝,这让孙儿心中一直愧疚不安,更对不住母妃临走前的嘱托,这不,前二年得了个趣儿,就一直养在身边,想着等哪天就带回来给皇奶奶看看,得皇奶奶一笑,讨皇奶奶一个欢心,如今借着给皇奶奶接风洗尘的喜庆,带给皇奶奶开开眼如何?”
襄王比皇帝大上一些,如今已到了不惑之年,整个不仅显得沉稳而睿智,模样也比正常年龄段的中年男人要飒爽上许多,只是他却生了一双很是不讨喜的死鱼眼,尤其是那双死鱼眼里偶尔的还会略过一些阴光,生生的破坏了他本该高人般的姿态。
可是偏偏他这模样得了太皇太后的眼,太皇太后对这个孙子那当真是好的没话说。
尤其是他的母妃,更是太皇太后本家的,最得她欢心的亲侄女儿,而这个亲侄女儿还是为了她才死的,所以不管是为了愧疚,还是本家权势什么的,她对这个自家亲侄女儿留下的,唯一的孩子很是看重。
而且这孩子十分妥帖,一直以为都养在她名下,自小就知道孝敬她,你说她能不喜欢吗?
太皇太后听到襄王的话,笑的合不拢嘴,那张已经入土半截,老态龙钟的脸上,笑的一道皱纹一道皱纹的,尤其是那双跟襄王一模一样的死鱼眼,更是显的十分的古板与刻薄,完全没有一点儿身边老人家的和善与慈蔼。
“好好,还是治儿有心了——”
太皇太后拍着襄王的手,眼里的满意之色,任谁都看的出来她对襄王的喜爱。
片刻后,几位满是异族风情的外邦人就被人推了进来,那几位外邦人个子很高,比荞唐的普通男子要高上一个半头,身子更是跟竹竿儿似的纤细,眼窝深陷,眼珠或蓝,或灰,或绿,甚至还有红色的,还有那一头黄色卷发,让他们看起来就跟妖怪一样吓人。
还有他们的皮肤,有的过于苍白,有的甚至还是黑色的,就跟黑炭是一个颜色。
他们一上来,宴会上的百官们都发出了不小的惊呼声,实在是他们的模样太过于奇怪,是他们从来没有见过的模样,甚至还有人很是嫌弃与惧怕的往后退了退,像是这些人是什么稀奇古怪的病菌一样的存在一般。
那些人也不在乎,反正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注视,与各种各样的偏见,头一次见他们的人,不露出各种各样奇怪的表情,那才叫奇怪呢。
他们一上来,对着上位的皇帝与太皇太后就是一阵的叽里咕噜,反正就是没一个人能听的懂的,然后他们对着皇帝和太皇太后弯了弯腰,就看向了一边的襄王。
襄王带着一脸大气的笑容对着众位面色古怪的百官跟百官的家眷们解释。
“他们是外邦人,出生便无膝盖,腿是一根骨头直着长的,所以不懂得,以及没办法下跪,他们以右手握拳抵在胸口处弯下腰,就是他们对皇室之人行的最大的礼节,至于他们的话,乃是外邦人的语言,是面见圣上万福,与面见太皇太后祝福的话——”
襄王的解释,让文武百官各自称奇,毕竟他们没人听的懂,自然也就不知道襄王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嗯,除了一个跟襄王一伙的老妖怪,还有一个只知道吃的某宝宝之外。
而上位的皇帝在听到襄王这么说时,眉梢半挑,只是端着酒杯,倚在龙椅里不动声色的微笑。
襄王看了上位的皇帝一眼,有些摸不住那笑到底是何意,最终沉了沉心,拍了拍手,让这几位外邦人开始他们的表演,而他在旁边解说。
外邦人表演的是他们拿手的魔术,与荞唐的杂耍有些相似。
而唯有不同的是,杂耍不能使物品消失,而魔术却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