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帝萧胤整个人都抖了抖。
苍白的如花唇瓣,溢出了殷红色的鲜血,扑簌簌的顺着他的唇角直往下掉,砸落在宇宙之中,凝聚成霜花后,咔嚓破碎成虚无。
“我没骗你——”
他喘息了一声,额头上冷汗都成颗成颗的直往下掉,看起来痛苦极了。
可是夙兽神却冷笑一声。
“没骗我?可你也没说实话不是?比如——”
她伸手沾了沾障刃上的鲜血,伸出舌尖舔了舔,意味深长的看着脸色终于微变的男人。
“草木之息,凤晶之魂,你说,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或者说,你夺了谁的魂骨?占了谁的魄息,想把自己变成谁?”
夙兽神似笑非笑的望着眼眸里红光若隐若现的男人,唇角一翘,笑的恶意满满。
“巫姜是洪荒最初的第一只凤凰中的凰,你与她是一对,这是整个神之域都知道的事,可是真奇怪啊,你却不是她的凤,那么她的凤去哪里了呢?而你又是怎么夺了她的凤,成为她的凤的?”
“啧,最讨厌你这一点了,一点蛛丝马迹都能拽出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真难为我要掩饰这般久,同他们做戏,果然还是你最有趣。”
蓦的,一声低笑,从帝萧胤的嘴里发出来,与此同时,他的发梢无风自动。
漆黑的墨色长发,一点点的从根部开始燃烧,瞬间的就燃成了熊熊大火,像浴血的凤凰一般,直冲九天。
血发,血眸,一身红衣。
此时此刻的帝萧胤,像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人一样,全身上下,从骨缝到血肉都沾染着无上的血气,把这一方天地都给晕染成了挥洒的血色。
“大,大人?”
始初眼眸紧缩,像是没想到他会是这种模样。
而瞅着他这般模样的夙浅,像是一点儿都不意外。
反而笑眯眯的摸着下巴。
“不装了?我还以为你能装的更久一点儿呢。”
“哦?”
帝萧胤单手握障刃,竟然一点点的把障刃的刀尖给抽了出来,可是夙浅哪儿能这么容易就让他给逃脱了?
他这一次若是跑了,岂不是逮不着他了?
真面目被揭穿后,他岂不是要隐匿起来,暗戳戳的搞破坏?
所以这一回怎么着都不能轻易放他离开,最好是让他彻底的伤筋动骨才行!
等回头他要是想恢复,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毕竟,始初也不是个蠢的,定然已经知道了他一直都在拿它,拿时空管理局为由头,再背后干着别人不知道的勾当,所以回头肯定要严格把关,甚至追杀他。
至于他们怎么反目成仇,相爱相杀什么的,那就不管她的事了对不对?
笑的很是不怀好意的夙兽神,顺着帝萧胤抽出来的力道,又把障刃给戳了回去,对上他那很是难看的脸色,挥了挥小爪子。
“时空管理局那些消失了很久的前辈们,是不是都被你拿去当零食了?”
她这话一出,始初脸色微变,而帝萧胤却闪了下眸子,用他那双燃烧着烈火般的血眸看着夙浅,唇角一翘。
“你猜。”
“啧,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对于那个‘你猜’,夙浅一点儿都没生气,反而盯着他的眼睛瞧个不停,然后嘿的一下乐了。
“以绿为心,以红为圆,以黑为覆,以灰为圈,绿是你的本体,红是你夺来的凤晶之魂,而黑——”
她看着神色蓦的凉了下来的帝萧胤,扬了扬下巴。
“那一场颠覆整个四天的神魔大战是你引起的吧,为的就是引出宫湮,从而将其吞食,但是你却没想到宫湮会侥幸逃走没让你吃掉,而镜位面里的杂碎之气也是你放出来的吧,为的就是引出更多的杂碎之气,从而为你所用,想来游曳怕是也在你手中了——”
“或者说,你跟游曳达成了什么协议,从而让他来帮助你,比如从我手中逃跑?或者不让我杀掉他之类的?毕竟,若说这世上还有谁能够让他惧怕,怕也只有我了!”
一点儿都不知道谦虚的夙兽神,笑眯眯的把前前后后,想不明白的线头都给接了起来,一个个的揭发出来。
“我一直很好奇,也想不明白你到底要什么,想做什么,现在我知道了,你想复活巫姜,但是巫姜在神之域,所以你必须找到神之域,或者说你已经找到了神之域但是却无法开启,因为你没有‘钥匙’,而这个钥匙,与你吞噬魔气,杂碎之气,乃至我有关。”
“毕竟,你之前提到了转化,而现在的一切都是有神之域转化而来的,所以你要蓄积它们,才能够开启它,但是你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做到,那么这个钥匙定然还缺少了它最重要的一部分,想来就是我了——”
“你说,洪荒最初的几位,除了玄渊与你就没有别人了,可是你却没提到我,因为你知道我并不是从洪荒中凝聚而成的,与你们不一样,就像障刃的存在,你对它有很大的疑惑。”
“知情人都以为,玄渊是障刃的第一位主人,是他以血肉孕养的,他把障刃给了我,就带代表了他已经死了,可是很明显,玄渊并没有死透,这跟传言不符,且就算障刃是玄渊孕养出来的武器,但是同期的你,已经是能够毁掉的,可是你却不能,甚至还预防不了它带给你的伤害。”
“所以你怀疑,障刃根本就不是玄渊的,而是,它原本就是我的东西,不过是寄放到了玄渊那里罢了,现如今你故意让我刺中你,不过就是为了验证你心中的猜想罢了。”
“但是——”
夙兽神笑眯眯的瞅站脸色莫名难看的男人,嘿嘿的笑出声。
那笑声十分的鸡贼跟欠揍。
“但是,有句话说的好,终日打雁,不曾想却被雁给啄了眼,你以为我能力没有恢复,就算能够熟练的运用障刃,但还做不到重伤你的地步,更不能随心所欲的指挥它对不对?”
“你是证明了障刃是我的东西,但是却把你自己给逼迫到了无法再掩盖自己身份的地步,所以啊,你这自作聪明的决定,当真害你不浅哟~”
“来,说说,我解释的对不对?”
帝萧胤抿着嘴,冰冷冷的望着笑容灿烂愉悦的人,良久才嗤笑一声。
“那又如何?我若是想走,你也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