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请先生来,就是想听听,如今大明满目疮痍,先生有什么好的建议能教给我?”朱由校问。
“皇上应该亲近贤良的大臣,远离那些说坏话的小人,把朝廷的规矩好好整顿一番,人心自然就会向我们这边靠拢,大明自然就能长治久安了。”
孙无极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东北的后金年年侵犯边境,怎么才能平息那些盗贼的骚扰呢?”朱由校又问了一个问题。
“皇上,虽然后金现在势力很强,”
“但是只要我们大明加强城墙的防御,用辽东本地人来守卫辽东的领土,一点一点压缩他们的活动空间,最后肯定能把他们清除掉的。”孙无极分析道。
“先生有没有算过,建造这些防御设施需要征调多少老百姓,花费多少粮食和钱财,还要部署多少兵力防守呢?”朱由校继续追问。
“大明地大物博,人口众多,那些粮食钱财,自然不在话下。”孙无极信心十足地说。
“不在话下?”
“辽东每年的军费都是上百万两白银,新修几座堡垒,照这么算,要彻底困死后金,得花多少银子,先生有没有仔细算过?”朱由校反问道。
“这……”
孙无极一时语塞,他本来就不喜欢夸大其词。
“而且,先生难道忘了,在辽东还有多少士兵敢和后金面对面作战?”
“即便有,也只是极少数。”
“如果后金趁我们在建设一半时发起攻击,围攻我们的点,打击我们的援军,先生,你救还是不救?”朱由校一步步紧逼。
“这……”孙无极难以给出答案。
“朕看啊,再多的粮食钱财也填不满辽东那个无底洞。”
“再说,送到宁锦的物资有多少真到了那些最前线的士兵手里?”朱由校继续追问。
孙无极的额头上开始冒汗了。
辽东那条复杂的利益链,皇上怎么会知道呢?
“从今以后,辽饷要减少三成,用来干别的事情。”朱由校宣布了他的决定。
“辽饷恐怕不能随便动啊。”孙无极显得很为难。
“动不得?”
“那就请先生想个办法吧。”
“朕任命先生为户部尚书,进内阁做事,辽饷的问题,就全权交给先生处理了。”
“户部如果缺钱,就看先生的本事了。”
朱由校说完这句话,转身就走了。
孙无极愣在原地,进内阁原本是件好事,但作为帝师的他却感到了一丝寒意涌上了心头。
......
就在帝师孙无极进京的时候,一支穿着各异的队伍正悄悄往南走。
领头的是西厂的督主雨化田,跟着他的除了西厂的手下,还有两个瞎眼的杀手!
熊大和熊二!
此刻,两人正在船舱里弹奏乐器,自娱自乐。
如果不是亲眼见过他们的厉害,谁能想到他们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双煞组合呢。
这次,他们的目标直指向了漕帮……
大江像条长蛇般,弯弯曲曲,连接着南方和北方。
自从明朝皇帝搬到北方后,运送粮食的大任务就落到了漕运的肩上。
每到好时候,数不清的运粮船一个接一个,沿着河道向北行驶,为京城提供补给,回来时则满满装载着北方的珍贵物品。
在这条繁忙的运输线路上,漕帮靠着这个机会变得强大起来。
最后成了一方豪强,听说有上百万的成员,里面能人异士多得很。
再加上和官府的关系错综复杂,他们在运河两边的势力没人比得了。
漕帮的老大,刘一鸣,既聪明又有勇气,掌握大权以后,广交天下英雄,整顿帮派规矩,把漕帮带上了新的高度。
帮里不但总部建得雄伟,还分了三十六个小队,小队长要么是当地的大户人家,要么是背景深不可测的人物。
刘一鸣当了十几年老大,威信越来越高,连朝廷在淮城设立的漕运管理处都得对他刮目相看。
时间过得飞快,刘一鸣快到知天命的年纪了。
年轻时候的风风雨雨给他留下了伤疤,让他近年来感觉身体越来越不行,就有了想定下接班人的念头。
可惜的是,命运弄人,他优秀的父亲却有个平平无奇的儿子。
少主刘五奇虽然机灵,但是文也不行武也不行。
在淮城里那些只知道玩乐的富家子弟里他算是有名的,但在帮里却得不到大家的认可。
过分的溺爱让刘一鸣明白,儿子已经被宠坏了。
他知道如果硬把刘五奇放到高的位置上,不但帮不了他,反而会害了他。
所以,他开始考虑从收养的孩子里挑一个接班人。
“少主,酒别再喝了,快回家吧。”
“明天就是帮主五十岁大寿,要是被帮主知道你这样,你可就惨了。”
旁边的老仆劝说道。
“回家?回去干啥?明天以后,还有谁记得我这个少主?
“”老家伙,亲儿子不传,偏要传给外人!”
“喝,我还要喝!”
刘五奇醉醺醺地说着胡话,趴在桌子上,没多久就打起了呼噜。
“少主?少主?”
老仆轻轻叫了几声,推了推见他睡着了,就挺直了身子,眼睛里闪过一丝不以为然。
他轻松地把少主抱到床上,然后急急忙忙出门,告诉守门的手下:
“少主喝醉了,已经睡下了,你们在外面守着,别让人打扰。”
屋里,蜡烛摇晃着。
刘五奇猛地睁开眼,盯着天花板,手指不由自主地紧紧抓着床边,留下了深深的印痕。
大家都以为他只是个无所事事的公子哥,谁知道他其实是个隐藏的高手!
“谁在那里?”
刘五奇低声问:“既然来了,何必躲躲藏藏,出来聊聊怎么样?”
“街上的传言真是不能全信,漕帮少主原来还是个藏着的高手,这么多年装模作样,几乎骗过了所有人,不简单啊。”
桌子边,一个人静静地坐着。
刘五奇的眼神一变。
“阁下您贵姓大名?”
“我是谁不重要,我只是好奇,刘一鸣唯一的儿子,武功这么厉害,为什么要藏起来,连刘一鸣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