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极在世的时候,像两黄旗这些自然对他唯命是从,但他一旦去世,没了领头羊,两黄旗和其他部队,又怎么会乖乖听豪格的?”
“况且,皇太极的儿子不止一个,如果其他人被推举上去,人心向背就更难说了。”
朱由校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关键在于豪格有没有破釜沉舟的决心,有没有那种不顾一切代价争夺汗位的勇气。”
“如果他真的有这份狠心,即便是流血成河也在所不惜,也许还有一丝希望。”
“但是,这种果断狠辣的特质,他到底有没有呢?”
“并非是朕小看他,但凡是成就大事业的人,在关键时刻总得有些同归于尽的胆量。”
“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如果不敢放手一搏,又怎么谈论争夺天下的大事?”
朱由校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坚决。
……
这时,在千里之外的豪格,正骑马飞驰在北疆,所到之处战无不胜,无人能敌,却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朱由校暗暗评估了一番。
在辽阔的漠北,固始汗原本享受着安宁的生活,尽管环境艰苦,但作为首领,他自得其乐。
然而,命运弄人,清朝的八旗军队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他措手不及。
等到想要反抗时,已经来不及了,败局已定。
若是碰上大明的军队,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因为大明以步兵为主,战斗力均衡。
但面对清朝的八旗,固始汗陷入了绝境,突然的攻击让他进退两难,只能不断地聚集族人,在荒凉的漠北与敌人周旋。
直到今天,终于被逼到了绝境,再没有逃脱的机会。
看着步步逼近的清军骑兵,固始汗在苦笑中透露出决绝,对身边的二儿子扎木合说:
“孩子,你快走,去找罗斯人帮忙,为父报仇,为我们民族雪耻!”
“父亲先走,孩儿愿意留下来拖住他们!”扎木合坚定地回答。
“不行,如果你不走,大家都没有活路。我走了,他们会紧追不舍,我不能让全族因为我受到牵连。作为大汗,我要守到最后。”
固始汗说完,仰天长啸,
“走!别忘了父仇,别忘了族人的苦难!”
随着话语落下,他一挥手,大声喊“杀”,
随即如同离弦之箭,骑马冲向前,亲卫紧跟其后,剩余的族人分成两队。
一队英勇作战,另一队则保护着二王子向远方逃亡。
草原之上,喊叫声震得耳朵嗡嗡作响,像狂风怒吼一般。
豪格挥舞着长长的大刀,在身边亲兵的紧密保护下,势如破竹,无人能挡。
直到周围的敌人全都被打散,豪格开怀大笑,\"这才是咱们满洲男儿应有的豪迈志气!\"
\"殿下,我把固始汗的首级带来了!\"鳌拜骑马飞奔而来,手里提着的战利品彰显着胜利的光彩。
\"哈哈,鳌拜,你果真是大清的好汉!\"豪格夸奖着说,\"固始汗既然已经解决,北方大漠就归我们大清所有了。赶快派人回天京,告诉父汗这个好消息。\"
\"是,殿下。不过……还有一小部分人跑掉了。\"
\"跑了也没关系,只要固始汗倒下了就行,\"豪格响亮地说,\"把他们的牧民都集合起来,从现在开始,他们就是我们大清的百姓了。\"
\"等我们的根基扎稳了,再考虑向西边扩展,一直延伸到海边。\"豪格意气飞扬,眼里闪着征服的光芒。
\"殿下,军队里有点小道消息,说大汗身体不太舒服。\"鳌拜小心翼翼地提示,语气中藏着担忧。
豪格却不以为意,\"父汗这些年来确实有点小病小痛,不用太担心。\"
鳌拜心里沉甸甸的,相比以前的君主,这位好像更不好应付。
以前在大汗领导下,都是大汗策划全局,自己只要照做就行。
现在,就算说得再诚恳,也很难触动殿下的心。
\"旗主,如果天京那边出了变故,您远在大漠北边,恐怕来不及应对啊。\"鳌拜不得不直说。
\"能有什么变化?父汗肯定能处理好。\"豪格信心十足。
对皇太极,豪格的信任近乎盲目,他认为就算代善的机智加上莽古尔泰的勇猛,也比不上父汗的智慧。
皇太极虽然身体弱,但在洞察人心方面,没人比得上他。
可是,世事多变,往往突如其来的变故最难防范。
谁能想到,那个一直英明神武的父汗,竟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而倾倒。
多尔衮送的那顶暖帽,就连最坚强的男人都抵挡不住它的诱惑,更何况是本来就身体有病的皇太极。
皇太极没防备,天京皇宫里,就在他的眼皮底下,竟然发生了这种乱七八糟的事,他怎么能忍受?
一时间怒火中烧,血压猛地升高,不幸就这样发生了。
多尔衮暗暗叹息:\"美人确实是祸水,这话真不假。\"
大玉儿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你这个冤家,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来,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皇太极心里苦:\"我好气啊,为什么身体却动不了?\"
就这样,那位聪明绝顶、英勇无比的天聪汗,倒下了,就在他们俩面前。
大玉儿放声大哭:\"大汗!\"
这一声差点让多尔衮吓得魂飞魄散,这样的情况,再加上这样的波折,简直就是自找死路。
还没等多尔衮想出办法,宫里的侍卫就已经冲进了房间。
在这两黄旗的包围下,多尔衮插翅也难飞,只能闭上眼睛等死。
但预料中的结局却没有来,没有皇太极的指令,也没有侍卫的刀剑交加,只有大玉儿焦急的呼喊,心如刀绞,痛苦不堪。
多尔衮睁开眼一看,只见大玉儿紧紧抱着皇太极,脸贴着脸,泣不成声,
\"大汗,大汗,你怎么了?父汗!\"
她的悲痛,让人听了都忍不住掉泪。
大玉儿拼命呼救,\"太医,快传太医来呀!\"
等太医到了,一摸脉就知道大事不好,心里暗自叫苦,这哪儿还有生还的可能?
太医颤巍巍地回答:\"请殿下节哀,大汗他已经去了……\"
他在心里苦笑,把已经没了生命迹象的人送来医治,简直就像开玩笑一样。
这不是胡闹吗?
他一个太医,能把死人复活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