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学(唐子学)伸手碰姜子文的手指,天真开口。
“大哥,你怎也变懒了,快起来啦,太阳晒屁股了。”
张梓柔抱着沈佳柔,甄洛桑在一旁宽慰她,郑书桐站在门口,不让不必要的外人进来。
看扎了这么久,自己的嫡长子还是没任何反应,沈佳柔哀伤走上前,她轻轻坐在床沿边上,看着儿子安详的面容,她终于接受儿子真的离去的现实。
姜若凡看妻子伸手取针,那眼泪像一颗颗珍珠似的落在姜子文的手背上,以及手臂上。
在把即将把姜子文手臂上的银针取完时,姜子文的手指动了动,姜若凡一脸震惊看着他的手指,眼泪忽然停住不再落下。
看了好一个会儿,见没再动,他觉得或许是自己太过悲伤产生的幻觉罢。
沈佳柔在把姜子文身上的银针取完之后,心里空落落的,今日起她的嫡长子便再也不在了,她像个行尸走肉一般把银针放进医药箱。
她抬头看着儿子乖巧俊朗的容颜,心里满是不舍,在她闭眼落泪那刻,眼泪再次滴落在姜子文的另一只放在腹部的手臂上,他的五个手指动了动。
张梓柔以为自己眼花了,嘻嘻揉揉眼睛再睁大眼睛,她还是看见在动的手指,惊得她尖叫。
“啊,世子的手动了。”
众人被她吓一跳,甄洛桑以为她说胡话。
“梓柔,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没胡说,真的是世子的手指动了,不信你们看。”
沈佳柔抬眸,与一双慢慢睁开的眼睛对上,她惊得自己先晕在床榻上,姜若凡大惊。
“夫人。”
偏殿一片混乱,沈佳柔被姜若凡抱在软榻上躺着,李大夫又急匆匆跑来这里为沈佳柔诊治,同行的还有十三王。
“李大夫,四皇姐如何?”
“摄政长公主无大碍,只是一时晕厥,过不了多久便会醒来。”
十三王一听心中的大石头落下了。
姜若凡见妻子无事,连忙招呼李大夫为嫡长子看一下。
经过李大夫的一番检查,终于确认姜子文确实活了过来。
“恭喜驸马,世子已平安无事,只需好好将养半月以上便可恢复如初。”
闻言,姜若凡心中的的大石头落下。
“没事便好,真是虚惊一场,文文啊,你可把父亲母亲都吓惨了,你看母亲都直接晕过去了。”
姜子文有些尴尬抿唇,它抬头看向对面安静躺着的母亲,心里说不出的感动。
太皇太后也在两个钟后醒来,她一睁开眼便急忙询问眼下情况。
“太子与世子都夭折了是不是?”
甄姑姑摇头:“回太皇太后,太子确实夭折了,世子起死回生了。”
太皇太后震惊抬头:“什么,起死回生,这到底怎回事。”
甄姑姑道:“是摄政长公主救回的,臣婢还去看过几次,世子浑身上下插满银针,那场景触目惊心,臣婢都有些不忍看下去。”
听完她的描述,太皇太后感叹命大的姜子文。
“这孩子是个有福气的,这次是被牵连,差点儿丢命。对了,这件事可查出来了?”
甄姑姑无奈摇头:“皇上倒是把伺候太子的人都抓起来严刑逼供,可没吐出什么,或许她们真没做什么,而是有人故意使坏。”
“摄政长公主呢?”
甄姑姑一脸担忧开口:“看见世子醒来,摄政长公主晕过去了。”
“什么,哀家去看看。”这孩子身子一向好,承受力也强,孩子活过来了,怎还会晕过去了。
姜子文被姜若凡喂了一碗蛋羹补充身子,还贴心替他擦擦嘴。
“文文,身上还痒不痒。”
姜子文点头:“比先前好许多。”
“那就好。”
看儿子先前痒的那个程度,他看着都觉触目惊心。
一道唱报声响起:“太皇太后驾到!”
太皇太后瞪了眼苏语宁,这不得把摄政长公主给惊醒。
苏语宁看着太皇太后看过来的眼神吞咽了一下:我的天,太皇太后刚那眼神太可怕了。
听见唱报声,姜子文准备起身,被太皇太后及时阻止。
“快坐下,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那些虚礼。”
“让皇曾外祖母担忧,是文文不孝。”
太皇太后一脸心疼的抚摸他的脸颊:“傻孩子,你也是无妄之灾,差点儿还因此丢了性命,跟你没关系,别自责。”
沈佳柔睁开双眼,脑子里回想起一些片段,她感觉自己好像做了场梦,梦里她的儿子无辜而死,又起死回生。
她撑着身子坐起身,太皇太后、姜若凡、姜子文等人一脸震惊看向她。
沈佳柔揉着发胀的头,闭着眼睛给自己揉按太阳穴。
“洛桑姐姐。”
“长公主。”
沈佳柔一睁开眼看,发现天都已黑了。
“这是天黑了吗?”
甄洛桑看了眼黑漆漆的外面点头:“是的。”
想到太皇太后在这里,她决定赶紧提醒自家长公主。
“长公主,太皇太后在呢。”
沈佳柔一惊,抬头看向床榻边,发现一看一小都在。
“皇祖母,您怎在在这儿。”
凤仪宫在太后及罗嬷嬷有条不紊的吩咐下,一一步入正轨。
此时寝宫内,皇后木思敏悠悠醒来,宫人们惊喜不已。
“皇后娘娘醒了。”
南柒听到呼声连忙来到寝殿,看着被宫人们扶起来的皇后木思敏,她一脸欣喜。
“南柒,太子呢?”
南柒突然一顿,她沉默低下头,真的不想再告诉皇后那悲惨的事情。
太子下葬是半月以后的事情,季辰宇为这个嫡长子太子举办很隆重的葬礼,甚至还为其颁布减免赋税一半,可见其对嫡长子太子的重视。
而后的岁月里,季辰宇在无子无女的悲痛中被折磨的精疲力尽,皇后木思敏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陈婕妤疯了,时常抱着个枕头在那里喂它吃饭、喝水,甚至抱着枕头睡,谁抢都不行。
季辰宇去看过她好几次,每次不是把他抓伤,就是被她扔东西打伤,慢慢的他也不再爱去了。
太皇太后看着白茫茫的殿外,忍不住叹气。
“皇帝有多久未安排人侍寝了。”
甄姑姑叹气:“三月了,马上除夕了。”
太皇太后无奈叹气:嫡孙的苦她感同身受不了,可她也为他感到伤心难过,毕竟那是他唯一的儿子,也是大林的太子,可惜天不遂人愿,世事无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