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地宫之名,乃是因地宫之内有上古鸟虫文字和鸟虫壁画的存在。”
“似是记载一些上古部族的有关事情。”
“蒲坂之地,五帝岁月,为舜帝都城,堪为繁盛,若是那时传下来的,不是不可能。”
“此刻,前往地宫之内的人想来不少。”
扶苏一礼,看向阴阳东君。
她在咸阳宫的地位,并不逊色封君,并不逊色高爵重臣之人,大秦护国法师已然位列至极。
更别说还是阳滋的师尊。
更是有传其人同叔父之间有些别样的联系,无论真假,纵然为假,也当为真对待。
当礼遇。
那个消息自己所得也是不多。
“鸟虫文字!”
“鸟虫壁画!”
“的确是上古以及大夏之时的风华。”
“蒲坂之地,竟然出现上古地宫。”
“天材地宝,公子得到消息已经也过去一段时间,地宫之内,就算有天材地宝,想来也被人得到。”
“普通人与武者得到天材地宝,要么直接吞服了,要么暗地里隐藏带走,如今前往搜寻天材地宝,稍有艰难!”
“上古地宫!”
“晓梦子可有兴趣前往在下所修占星律,刚才闻扶苏公子所说这则消息,略有所感。”
“那处地宫或有非凡之处。”
“甚至于同轩辕九剑的尽皆消失有关!”
占星律!
国之大事,在祀与戎!
以前如此,以后也会如此。
戎者,战争,兵戈之事!
祀者!
祭祀!礼仪!秩序之事!
占星律便是蕴生,三术之法,交融虚冥玄妙之力,精修此法,往往可于错综复杂的星象变换、世事变化中窥得一二玄奇。
刚才扶苏公子提及上古地宫,心中便是有动,占星本能运转。
此刻……冥冥中更有所得。
那处地宫怕是要亲自走一趟。
昆仑之巅,替郡侯解围。
眼下归来,相遇扶苏公子提及这般事。
万物万物都在无尽的相连之中,就如昊天群星,看似点点孤立存在,实则……一星动,万星动。
这还是在咸阳宫受到压制后的占星律所得,果然离开咸阳宫,极力运转占星律,当有更大所得。
轩辕九剑!
昆仑之巅!
上古地宫!
……
看向扶苏公子,阴阳东君将地宫之事缓缓说道,此刻前往寻找天材地宝有些艰难。
且!
果然是上古地宫,那么,天材地宝反而是最没价值的东西。
话锋一转,阴阳一礼看向天宗晓梦子,晓梦子一身之力入合道归元,与之前往上古地宫。
或可有别样之力。
“轩辕九剑!”
“昆仑之巅!”
“可!”
上古地宫。
晓梦并无什么兴趣,哪怕是同轩辕九剑有关,哪怕是同昆仑之巅有关,亦是没有太大兴趣。
阴阳东君,昆仑之巅,多有助力。
既然相邀,前往一观也无碍。
青衫银发,惜字如金,颔首一应。
“东君国师或有不知,扶苏兄长先前在泗水郡有得到不少贤者助力之人。”
“其中还有一位农家的田言,那……好像是一位侠魁,还是一位女子,在野之力多有,搜拢一件天材地宝并不为难事。”
一侧。
公子高的声音再起。
一礼而落,看向阴阳东君,似是在解释一件事。
施施然,四方气氛微微有动。
“嗯”
“这般事……在下倒是不知了。”
“若可搜拢到天材地宝,当为机缘。”
东君炎妃为此,神色平静的看了公子高一眼。
“……”
“高儿,你整日里在咸阳宫,哪里听来那般闲言碎语!”
“还是谁说于你的”
公孙丽明霞之容顿然有变,英姿细眉皱起,沉声看向高儿,那些事情自己从未说过。
扶苏先前在泗水郡,得了一些有用之人,陛下是说过的,自己还有羡慕过,至于具体何人。
自己都不清楚。
高儿
又是哪里得来的消息!
又是哪里听来的!
尤其!
就算知道也就罢了,此刻还这般刻意说道出来,是何意蕴
自己听着都不太对。
“母亲!”
“那……那些是我……是我出宫在咸阳南市听来的。”
“并……并无人告诉我。”
“许多人都那样说的。”
闻母亲不善之言,公子高心中一突。
母亲怎么会是这般反应
不应该是父皇询问自己吗
自己说的不对吗
扶苏兄长先前在泗水郡处理农家事情之事,趁机收拢许多人,尤其还有许许多多的农家之人。
刚才好端端的同父皇说道什么蒲坂之地的上古地宫,还说要将天材地宝献上来!
听上去十拿九稳一般。
肯定已经有所得,甚至于已经得到了天材地宝。
若非那些人,扶苏兄长如何会那块的得到消息,如何会有自信收拢到天材地宝献给父皇。
那般力量绝对很强!
就是……母亲为何这般询问自己
“咸阳之内,诸夏八方之人众多,听来一些事情不足为怪。”
“丽儿无需责问。”
“于父皇说说,你都听了一些什么消息。”
始皇帝嬴政摆摆手,近前一步,拉着公孙丽的手臂,以观面前的高儿,含笑又是一语。
“……”
闻此。
见状。
扶苏心神略有一缕惊季,神容强自镇定,不为失色,亦是看向自己的异母弟公子高。
他怎会突然有此言!
何有此言
无缘无故为何有此言
还专门提到了田言!
有心为之
高儿弟弟欲要令自己在父皇面前……受猜疑
得猜忌之心!
高儿弟弟这般小,有这般之心
是有人助力
丽夫人
是她指使的
还是其她人
一时之间,扶苏心乱。
泗水郡的事情,一些人和事……自己同父皇说道不少,田言也说过,却也隐瞒不少。
比如……田言那里可以掌控的一些力量。
还有自己从朱家那里得来的微薄之力。
高儿弟弟欲要如何
“……”
立于晓梦身侧,雪儿亦是奇异之眸落于公子高身上。
咸阳宫内,竟然见到了这般事情。
或是因芊红姐姐之故,或是因公子时常语论一些纵横权谋之事,雪儿自觉琢磨出一些意思。
深蓝色的雪眸余光扫了不远处的公子扶苏一眼。
公子高此言无疑是针对扶苏公子的,可……公子高才多大,十岁左右,连十二岁都没有。
就有这般心思了
怪不得公子闲暇所言,以后咸阳还是少回来为妙,一些事情固然影响不到己身,却也无聊无趣。
“父皇,那些都是……都是高儿前些时日在咸阳南市听到的。”
“那些人说扶苏兄长先前在泗水郡处理农家之事时,有些留手,并未将农家叛逆给于全部剿灭。”
“而是趁机收拢了一些农家弟子,其中就有那个田言,他还是农家的侠魁,农家的首领。”
“农家是诸子百家之一,也是实力极其强大的一家,号称有十万农家弟子。”
“所以刚才高儿想,既然连那个什么田言都被扶苏兄长收拢麾下,那些农家弟子也当有不少。”
“不然,也不会那么快得到关外的消息!”
公子高心中安稳。
父皇之意……询问自己具体细节
当即,没有迟疑,便是将所知一一道出。
“扶苏,高儿所言是否真假”
嬴政颔首。
视线一转,看向扶苏。
“父皇!”
“父皇,高儿弟弟所言……儿臣万难当!”
“父皇,儿臣在泗水郡是收拢了一些可用之才,可那些农家弟子,儿臣却并未收拢。”
“当初儿臣派遣萧何亲自南下攻灭农家叛逆,六贤冢之内,将农家根基摧毁,更是将数以万计的农家弟子迁移它处。”
“给于分别编民造册,以防农家弟子再生事端。”
“至于田言!”
“眼下……她的确在儿臣府上,可她当初也是有功的。”
“若是无她之力,大秦欲要攻灭坐拥十万弟子的农家,非有动用东郡兵团之力。”
“也正是因田言协助,萧何才一路顺畅的将农家叛逆给于剿灭,其人顺势而为,也算有功,儿臣便是饶她一命!”
“而田言也是因协助大秦反攻农家六堂数万弟子,被农家残余弟子记恨,是以,庇护于儿臣麾下。”
“个中之事,儿臣先前也有详述于文书!”
“至于所得上古地宫的消息,乃是蒲坂之地那里的消息被人以飞鸽传书入关中,是以为人所知。”
“儿臣也是因听到有天材地宝,才格外关注了一下。”
扶苏惶恐。
近前跪立一礼,说道农家之事,说道田言之事。
“起来吧。”
“朕只是问问你而已。”
“在泗水郡之地,收拢一些可用之人,也是应当,你如今也是封君之列,手上不可无人。”
“得人容易,用人就非那般难了。”
“既然你要为朕取来那份天材地宝,那么,让朕看看你的能力。”
嬴政再次摆摆手,话语闲散随意,不为沉声苛刻之音。
“……”
“儿臣……谢父皇!”
“儿臣定取来那份天材地宝!”
父皇心中更添惶恐。
虽不解父皇具体深意,然……还是缓缓起身。
“高儿,咸阳南市多市井之言,真假难辨。”
“一些消息,或可为真。”
“一些消息,或可为假。”
“你可学着分辩!”
“你要学的还有许多。”
“扶苏长你们许多,也历练许多,接下来若有疑惑之事,可询问扶苏,当有所得。”
嬴政又是一言,视线落在公子高身上。
“……”
“是,父皇!”
公子高只得一礼。
“陛下!”
“是臣妾的过失。”
“是臣妾之罪!”
公孙丽面有忧容的看向自己的儿子。
他怎会突然间于扶苏那般
是谁教的
是高儿自己所为
公孙丽不相信,高儿何时有了这般胆量而且,对于咸阳南市的消息也那么关心了。
尤其还恰好的关心到扶苏在泗水郡之事。
突兀之言,吓了自己一跳!
高儿刚才的意图太显眼了,就是自己这个不通政事谋略之人,都能看出来,陛下肯定也看出来了。
幸而。
陛下并未有怪。
扶苏公子在泗水郡有所得,自己有所预料的,然而,一些具体却知之不详,现在听得扶苏公子辩论之语。
心中也是一惊。
终究如陛下之言,扶苏公子历练多年,如今更是位列封君,手上也当有可用之人。
“微末之事,不足挂心。”
“倒是咸阳南市多杂乱之言,杂乱之言,意为杂乱之心,心不齐,咸阳当难安。”
“接下来,当给于咸阳以整顿。”
“蒙毅!”
“你拟定一个章程,朕有暇一览。”
嬴政仍握着公孙丽的手臂,安心一语,于先前之事不为提及,数十年来,历经一切,刚才不过孩童玩闹罢了。
教导一番足矣。
“诺!”
旁侧静立,存在感不为高的蒙毅平静应道。
“咸阳!”
“这里比当年还要繁华许多。”
“这里的街道也经过整修了,用的应是水石之物,那些东西……原本墨家也在彷制。”
“可惜,所得一般。”
“秦国已经大用了。”
“还有当年在战场上出现不多的勐火油爆裂之物,有闻……秦国护国学宫那里对其探究更深了。”
“还有那些威能更为巨大的巨弩坐炮之类,里面也有威力极强的爆裂之物,射出之后,落于大地,方圆丈许之内,都将无任何活物。”
“……”
“……”
“范先生所言有理,如今的大秦难以抗衡,欲要从山东诸地寻找良机,千难万难。”
“唯有从核心之地咸阳寻找机会。”
“咸阳为秦国中枢核心之地,这里出了问题,那么,整个秦国都要出问题。”
“强如当年魏国大梁城,百年前,那座城池无可争议的天下第一城,奈何……外力不侵,内力自弱。”
“若然当年魏国安厘王可以大用信陵君,如今诸夏的局面或许就是另外一番局面。”
“若然春申君不负先王,当也无楚国政乱。”
“若然秦楚淮北一战,那些老世族奋力支撑,你大父定然不会败!”
“就算不胜,也不会败!”
“若然齐国那时再强力支援,则你大父取胜的机会有七成以上。”
“可惜!”
“可惜!”
“世间之事,没有若然,羽儿,世间之事,没有若然,只有将来!”
“羽之双刃,一刃在内,一刃在外。”
“你当牢记!”
咸阳城!
一队微不足道的商贾已经在咸阳南市停留多日了,多日来,除了咸阳王城之外,其余区域都尽可能一览。
真正的具细一览。
以观咸阳民风!
以观咸阳富庶!
以观咸阳法治!
以观咸阳巡逻之兵!
以观咸阳之内颁布的崭新商策!
……
咸阳南市的一处普通二层酒肆,直接为这只商队包下一半区域,临近午时,二楼一处朴素的雅间。
所谓雅间,不外更为素净宽敞许多。
其内数人围桉而坐,彼此不住低语,纵然这座酒肆被包了一半,尽管外面还有巡逻警戒的,尽管安排中……遇险可以想走就走的!
然而,话音还是尽可能的细微,尽可能的详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