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因为那个警察吗?”他腔调从容,不温不火,“这两年,你跟他走得很近——”
姜里脸上的笑意敛去了,睫毛在眼睑细细密密垂下阴影,不痛不痒轻哂。
“没想到陈先生这么长情。”
“还能有闲工夫监视我的动向。”
陈郗琮注视她,每一寸五官,在宴兴人散,浮华谢幕的雪夜,冷风呼啸着,雪花灰蒙蒙的飘动,是谁曾经熟悉的模样,又是谁面目全非。
他声音依旧沉静,甚至像是无数次施舍般给她建议的长辈:“你不适合这里。”
“姜里。”
一道声音,从远处响起。
在这样压抑而旧情汹涌的氛围下,干净出尘的有些格格不入。
音色向来清冷的沉稳,却永远凛然的厉害,直教人清醒。
姜里下意识回了下头。
陈郗琮听到那道声音时,清晰捕捉到姜里的反应,徐徐抬起眉骨。
雪已是下得很大了,铺满了道路,模糊人的视线。
铅灰色的夜空中,却不知何时从云层后点出现半轮浩荡的月亮。
银河在天,月色皎皎。
…
姜里说去去就回的时候,池延祉本是在原地等她,展驰又打来电话,语气焦急。
“池队,不行啊!那两个人本来就是报案者,现在人也抓到了,我们没有理由不放他们走,这违反规章制度,说不过去了……”
池延祉安静听他说完话,脸上没有任何变化。
“扣下。”
语气冰冷,言简意赅两个字已经是浓浓的命令语气。
他说:“这两个人跟西桥的事脱不了干系,现在放走他们,通风报信谁来承担?”
“可是二十四小时已经过了……”展昭欲哭无泪,在电话里小声跟池延祉说。
“而且早在我们今天出任务的时候上面就已经来电话了,是我们队拿着二十四小时硬扛着才没有放人,但是刚刚又有人来打招呼……”
“谁?”
展昭压低声音,“李副局亲自打的电话,张处也扛不住压力了,背后是陈家那边。”
陈家现在的掌权人是谁?
陈郗琮。
……
池延祉望着远方,沉默了一两秒,语气平静:“扣着,谁也不准放。”
“池……”
“我回去会跟张处解释,上面来要人,就说我不放,出了问题我顶。”
“那可是李副局……”展昭傻眼,憋了半天怀抱最后一丝希望,期期艾艾,“池队,你跟我说句真心话,你是不是也有什么背景?”
池延祉的行事作风实在是太低调了,除了工作上的严格,在他身上几乎看不到任何其他的色彩。
但他每次做事说一不二,万一真有什么背景呢?展昭只能抱着瞎猫撞见死耗子的希望问。
这次池延祉停顿的时间更长一点。
“行了,你看好人,剩下的事我来处理。”
“不是,池队……”
你倒是给我一句准话啊!我咋面对李副局啊!!
“你好。”身后响起一道脆生生的女声,甜软动人。
池延祉回头,眉骨冷淡如霜,深邃的,凌厉的浓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