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走廊穿梭着,最后在一扇房门前站定,侍者引领着进去。
“我刚回来你就跑我能不追你吗?”邱枫一屁股坐在垫子上。
“陪陪你爷爷吧,他一个人会孤单的。”
“那是你爸爸你去陪啊,为什么要跑来墨城,因为殷阮来这边了吗?”
“哎嘿你还知道这个?”邱桀有了笑脸。
“我去了解的啊,和他见过之后我就想着他不一般了,后来一查还真是,太厉害了吧,那过往人生履历,从学业到后来的政治生涯,不正常的人都觉得离谱。”邱枫说完觉得不满足,猛捶地。
“那当然。”
“你骄傲什么和你有什么关系?”邱枫问完反应过来自己莽撞了,“我撤回我撤回。不过,为什么这几年的脚步有些停滞不前了?当然对于别人来说还是遥遥领先的,只是相比于他之前的进度来说,有些像是故意的。”
“要等白汐啊。”
“嗯?”
“他得等着白汐成长找机会带到自己身边,不然他一路高歌猛进的,两人天差地别八竿子打不着还怎么把白汐调为己用?”
“欧欧,这样啊。”邱枫托着下巴,“他们两个什么关系?”
“人和人的关系。”
邱枫翻了个白眼,对于邱桀满嘴跑火车的行为见怪不怪了,活动了一下欣赏陌生的环境干着自己的事情。
“哎,给我整点饭,我饿了。”
“底下这么大个会所没有吃的?”
“我看你太闲了,不爽。”
邱枫嘴角抽了抽,去往厨房,翻箱倒柜:“那有什么我弄什么了,你应该不挑吧?”
“我什么时候挑过?睡一会儿别来烦我。”邱桀在沙发上躺下,缩起身子,路途奔波舟车劳顿,困倦之色逐渐舒展开来。】
“墨城,华国顶级商圈之一啊。”习雅宁眯了眯眼仔细揣摩,“这是风盛吧,挺眼熟的。”
“我怎么知道?”圣洛蒂实话实说。
“服了。”
“那你怎么知道啊?”
“有投资。”
“哦。”
差点忘了,这个女人比较有实力。
【“爷爷问我有没有见到你嘞。”邱枫踩着板凳下来,在围裙上擦擦手,扭头问,看到邱桀把头埋着,叹口气走过去给盖了个毯子。
不得不说,这一幕很贤惠。
如果没有被打断的话,很是岁月静好。
“家主令……”来的人也很尴尬的样子,领头的瑟缩着开口。
邱桀睁眼望着天花板,嘴唇抽动。
“你在嘴里打快板呢?叽里咕噜在说啥?”邱枫打断他,“我就说你跑什么,干什么了?”
“关你屁事,一边待着。”
邱桀休息被打搅,心情很不好,那后果也不用说,邱枫不敢造次,乖乖的坐在一边。
“谁知道追这么快,烦死了。”邱桀抱肩。
“道主。”行刑人鞠躬,虽然等会儿要干的事情不礼貌,该有的礼节还是有的。
邱桀看着他们,几人微笑。
戒尺都带来了那能怎么办,又不可能不听家主令,再叛逆也不敢造反啊。
邱桀臭着一张脸把袖子挽起来,旋即想起什么,扬起笑容,:“我一路走过来太累了,腿还磕着碰着了,跪不了怎么办啊?”
“邱桀!”邱枫一听就知道他没憋好屁,但也不敢多言,抿住唇当鹌鹑。
于是,就有了奇奇怪怪让人心惊胆战的一幕,受刑的人坐着,行刑的人跪着,也不用高抬双臂,戒尺刚好可以稳稳落下。
行刑是个技术活,要保证两条小臂到手心从头至尾都打通透,时间不能过长也不能过短,力气也得把握的刚刚好,红肿的颜色和高度都是有标准的,验刑不过就得重来。
邱枫缩在角落里龇牙咧嘴的从指缝里偷看,每一下都惊的一哆嗦。
邱桀闭着眼,五官因为疼痛而颤动着,虽然没认错,但认罚了就不能躲,牙越咬越紧。
“等我当了家主天天找你们麻烦。”
邱桀咬牙切齿,几人瑟瑟发抖,都感觉时间太慢过于煎熬。
“道主,结束可以验刑了。”
邱桀齿间动了动,可惜手上不敢使力气,瞪了一眼邱枫:“过来看!”
“哎呀我害怕……”邱枫还是捂着脸。
“你傻逼啊?快点,等邱傲说可以都不知道天荒地老了,他肯定故意为难我,你赶紧的!”
“你让他们先起来撤退。”
邱桀扬起下巴。
“我就知道,我一说可以结束了你就得故意找他们麻烦,是吧?每次你心情不爽了就欺负旁边的人,你要是脾气这么臭当什么道主啊,你去司空处不是爽歪歪?”邱枫表示他舍身取义,不过是把战火都引到自己身上。
果真,邱桀还藏着的火气一下子都冒出来了。
邱枫一边给他们使着眼色让人快走,一边继续保持讨好的笑:“你现在这样不适合大动肝火,要不我先给你上药吧,实在不行我喂你吃完饭你有力气了再打我?”
“给你脸了跟我吆五喝六的?”邱桀哪管这些,给了邱枫好几脚。
邱枫很好脾气的受着,看邱桀舒服了一些才拍拍屁股起来,找来药处理,不忘八卦:“所以这回是为什么?”
“我把他房间烧了。”
邱枫上药的手都一顿:“……”
“能怪我吗?他非要我接手家主,黑道的事情就够累了,我忙了这么多年都没叫唤什么,他非得说他不行了,我一生气就把他房间点了,就是告诉他不想当家主那家也别要了。”
“你,我是不知道说什么好,爷爷脾气挺不错的,这都没有打死你。”
“你好意思说,还不是怪你?”
“嗯?”邱枫无语。
“我完全可以选择和你爷爷同一个战线来压迫你的,要不是为了你,我能硬撑着吗?我好歹还干了道主的活,你什么都不干我有非逼着你吗?”
“有啊。”
“那最终干了吗?我说什么了吗?”
“没有。”邱枫低下头,没有底气再嗷嗷,明白邱桀对自己的好,“嗯,谢谢爸爸。”
“真心拿去喂狗了。”邱桀气的不行。
“什么喂狗?”黑墨林进来。
“耶,你怎么来了?”邱枫很惊喜,来回看看两人,“你也叫人来了啊,心有灵犀。”
“你叫了谁啊?”邱桀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殷阮啊。”
邱桀和黑墨林都深吸了一口气,两人对视着眼中都是两个字:完蛋。
“怎么了?”邱枫不解,“你不是也认识吗?他人挺好的呀,上次在京城你还喊他捞我们呢。”
“不是,他人是挺好的,现在别好啊,他到哪儿了能回去不?”邱桀双手抱头又疼的弹开,一阵龇牙咧嘴。
“马上就到了,黑墨林刚才来我还以为是殷阮呢。”
“咦……”邱桀笑不出来,环顾四周,“你先躲起来吧,就当从没出现过。”
邱桀带着人塞进洗手间里。
殷阮来了。
“嗨。”邱枫扬起微笑,虽然没明白发生了什么,顺其自然。下一秒,看到了身后跟来的白汐,垮了下脸,“你怎么还带别人来啊?”
“那我走了?”殷阮还没坐下就又起来了。
“哎别……”
“那行,就不送你了,路上注意安全。”与此同时,邱桀从洗手间出来。
殷阮、白汐、邱枫:“……”
“你有事啊?”殷阮直觉有什么不对。
“没有啊,我平时不也是这样吗?”邱桀坐下,神色从容。
“你手怎么了?”
“被打了啊,都这么明显了,既然不走就别闲着,给我上药吧。”
殷阮取代了邱枫的作用,坐过去拿起药膏,邱枫和白汐成外人了,两人对视一眼,依旧是同样看对方不爽。
“痛的要死,你能不能轻点?”邱桀找茬。
“再叫?”殷阮不吃这一套,力气更重了。
邱桀痛苦面具,老实了。
“你这伤血丝慢慢会渗出来,本来就要重一点药效才能起深层作用。”殷阮还是心疼了,不再那么暴力,解释道。
邱枫和白汐不爽,直翻白眼。
无名指上的戒指卡着,让本就肿胀的手指血液不循环,只是现在要取下来也不方便。
“弄断了?”
“婚戒!”邱桀陡然拔高声调。
“我就问问。”
受刑之前都没摘,过后更不会可能了。
殷阮慢慢的裹完最后一圈纱布,邱桀两个手像是带上了大白手套下一秒就要去杀鱼。
邱枫和邱桀压着疯狂上扬的嘴角。
殷阮表情并不像他俩那么开心,闷闷的,抬眼:“你房间里有人吧?”
邱桀一愣,僵在嘴角的笑容继续:“是啊,这不都是吗,可能还有暗卫啊什么的。”
“邱桀,别骗我。”殷阮眉宇间是熟悉的忧愁,这回甚至有淡淡的祈求,“你答应我的事情,可不可以做到?”
邱桀抿抿唇,再想张口说的时候,殷阮已经起身要去洗手间,邱桀下意识的去拽他。
“啊——”手上传来剧痛,他不敢赌,万一让殷阮看见了黑墨林那一切都完了,但是他没有想到,他这样的做法其实就是明示了。
惨叫声牵制住了脚步,殷阮回头只看了他一眼,眸光闪了闪,冷笑:“我早该想到的,我的话对你来讲什么都不是。”
邱枫和白汐还没反应过来,傻看着殷阮握着手枪过去,当然邱桀紧随其后。
一连串的枪声。
黑墨林躲避不及,只能现身,邱桀扑过去的时候只觉得一枪擦着发丝飞过,耳边又响了两三声才停。
邱桀确信,如果不是自己挡在身前,殷阮是准备把人打成筛子的。
震耳的枪声过后是令人窒息的沉默。
“邱桀……”殷阮手在发抖,眼中闪烁着的,应该是映照的灯光。
邱桀不敢说话,紧紧的护在黑墨林身前,也不敢回头看殷阮的眼睛。
“咔嗒。”殷阮拨开看了看空了一半的弹夹,自嘲的笑了笑,收起情绪,“以后不要再见了。”
说的不是邱桀和黑墨林,是邱桀和他自己。
“殷阮——”邱桀听出他话里的意思,慌不择路的追出去,顾不上纱布渗出的血,一点感觉也没有,望着殷阮的背影,也冷下脸。
暗处的人流涌动就已经彰显了一切,如果殷阮那么绝情的话,是不会轻易放他离开的。
“出去。”说的是白汐。殷阮松了松领口。
邱枫想再说些什么,在邱桀的冷眼下也出去了。
“他们俩不会打死吧?”邱枫完全是状况外,到身旁的云烨没说话。
里面噼里啪啦的声音。
“我滴妈呀吓死我了。”黑墨林也绕过来,拍着小心脏。
“你们到底是怎么回事?”邱枫问。
“不知道啊,反正殷阮看见我我就得死,我寻思我也没惹他啊。”黑墨林抱住怕怕的自己,身后云漫也猛点头。
“你刚才怎么不跑?现在出来有什么用?”
“刚才吃瓜呢,我怎么知道突然就爆发了,这几百米高呢我又不敢直接跳窗,那不是躲着呢嘛谁知道他一进来就扫了一遍我只能被发现了。那趁现在他俩没空管我我当然悄摸过来了,不然等会儿被发现,他俩都在气头上我不死定了?”
“说的很有道理啊。”邱枫想笑笑,没有精力,靠在墙上滑下去,一脸颓废。
屋外几人都是如此,白汐走远几步靠在栏杆处点上了烟,烟雾一出瞬间被风吹散。】
“嘶……这肉眼可见的恨。”
“害怕,现在也是,殷阮想要黑墨林的命一点不带缓和的。前几年可能还初生牛犊不怕虎,有时候敢抬两句杠,现在绕道走有多远跑多远。”
“就不能出现在他面前呗。邱叔叔答应了殷阮说不和黑墨林有关系,结果又偷偷认识,那当然……”习雅宁正仗义执言感觉自己立场怪怪的,“当然话不能这么说,人家亲儿子。殷阮这个要求太无赖了……啊——”习雅宁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的时候再想捂嘴已经晚了。
“我们知道黑墨林和道主的关系了。”
“欧欧那就好,吓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