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关于灵山寺带来的东西,已经被妥善地藏起来了。不过千万别忘了,等到时机成熟之时,一定要记得将它带上。”
听到这话,慕景霁不禁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地脱口而出:“你怎么会知道这件事?”他心中暗自思忖,这件事除了自己没人知道,为何裴珣楸竟然如此清楚。
裴珣楸笑了笑:“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只要按照我的吩咐去做就行。”
“有些事情想必你也猜到了,此次前来就是为了解决这件事。”
慕景霁眉头一蹙,心中的疑虑更深了。
裴珣楸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慕景霁,心中对于他此刻的所思所想已然明了,但却并未点破,只是淡淡地说道:“话我已经传到了,该怎么做你应该清楚,我就先行一步了。”说罢,便转身准备离去。
然而就在这时,慕景霁眼疾手快,赶忙出声喊道:“等等!”声音之急切,仿佛生怕裴珣楸会瞬间消失一般。
听到呼喊声后,裴珣楸缓缓回过头来,目光平静地看着慕景霁,问道:“还有何事?”
只见慕景霁脸上露出一丝诚恳之色,连忙开口道:“那个……裴少主,您看不如就暂且在本王府中住下如何?实不相瞒,在下尚有诸多问题欲向您请教一番,况且您在此处居住行事也会便利不少呢。”言语间满是恳切之意。
裴珣楸听后微微皱眉,略作思索。不得不承认,慕景霁所言倒也不无道理,而且自己眼下确实尚未寻得合适的落脚之处。
想到此处,他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如此也好,那便叨扰慕王爷了!”
慕景霁闻言大喜过望,连连摆手笑道:“不不不,裴少主言重了!您既是曦曦的兄长,住在这府上自然谈不上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尽显其待人接物之周全。
紧接着,慕景霁转头看向门外候着的木一,高声吩咐道:“木一,速速前去为本王给裴少主精心安排一间厢房,屋内一应陈设皆需布置妥当,不得有丝毫延误!”
“遵命,王爷!属下定当全力以赴,将此事办得妥妥当当!”木一抱拳领命后,旋即快步离去着手安排相关事宜。
木一离开之后,裴珣楸与慕景霁两人的目光交汇在了一起,一时间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他们彼此对视着,却谁也没有率先打破这份沉默,只是静静地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抿上一口香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待到裴珣楸将手中那半盏茶喝得见了底,仍然未见慕景霁有所言语。
终于,裴珣楸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忍不住开口打趣道:“慕王爷,您不是有事想要询问于我吗?瞧瞧,我这茶都快要见底了,怎的还不见王爷您开金口啊?莫非其中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慕景霁听闻此言,嘴角微微上扬,轻笑出声。他不紧不慢地回应道:“裴少主果然聪慧过人,一猜便中。不过正如裴少主所料,本王确实有事相询,而且想必裴少主心里对此也是心知肚明吧?”
面对慕景霁的反问,裴珣楸并未直接回答,而是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用一种意味深长的眼神凝视着对方,似笑非笑地反问道:“慕王爷,您不妨设想一下,如果那件事情确有其事,不知您将会作何感想呢?”
慕景霁显然没料到裴珣楸竟会如此直白地发问,但他毕竟久经沙场、处变不惊,短暂的惊讶过后很快便恢复了镇定自若的神情。“裴少主此言差矣,这件事不论真假,只要她不变就好。”
裴珣楸当然明白“她”所指代之人究竟是谁。只见他慵懒地靠坐在椅子上,修长的手指看似随意却富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声响。
他微微眯起双眸,嘴角挂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缓声道:“这世间万物,本就不存在完全相同的两样东西。有真便有假,有盛必有衰,此乃天道循环之理。您说是吧,慕王爷?”
裴珣楸这番话语犹如一把利剑,直直地刺向了慕景霁的心窝。事实上,对于此事,慕景霁并非从未深思熟虑过,但每当脑海中有类似的想法刚刚冒出一点苗头时,他都会毫不留情、当机立断地将其掐灭于摇篮之中。
因为他深知,这种念头一旦生根发芽,后果必将不堪设想。
扼杀要趁早,萌芽刚刚好。
然而此刻,裴珣楸竟然旧事重提,这无疑使得慕景霁不得不再度审视这件事情。这本就是他一直极力逃避、不愿直面的难题,如今又如何能够心平气和地坦然接受呢?
但身为堂堂王爷,慕景霁还是强行按捺住内心翻涌的不满情绪,沉声道:“依我看,唯有将整个事件的前因后果彻底梳理清晰,也许这个棘手的问题才能找到解决之道。不知裴少主意下如何?”
在这个看似平静却暗藏玄机的场景中,有两只老谋深算、狡猾如狐的人物正在互相周旋着。他们你来我往地打着太极,将问题像皮球一样推过来又推过去,谁都不愿意首先坦诚地展开正面交流。
而关于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和真正内幕,恐怕就只有裴珣楸和楚寒芮这两个人才心知肚明了。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敲门声突然响起,打破了屋内弥漫着的微妙气氛。
只见木一小心翼翼地推开房门,探进半个脑袋说道:“王爷,裴少主的房间已经准备妥当。”
慕景霁微微颔首,表示已知晓,然后对木一吩咐道:“既然这样,那你便领着裴少主先去熟悉一下咱们府上的环境,顺便带他看看自己的住处吧。”
接着,他又转头看向裴珣楸,面带微笑但语气郑重地补充道:“裴少主,如果您对于住处有任何不满意的地方,可以随时向木一提出来,他会妥善安排处理好一切事宜的。”
裴珣楸礼貌地点点头,回应道:“多谢慕王爷的盛情款待。”说罢,他缓缓站起身来,动作优雅而从容。随后,便跟着木一离开了这间屋子,朝着住处走去。
慕景霁也紧跟着站起身子,目光紧紧追随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尤其是定格在了裴珣楸的身上。
他的眼神深邃如海,其中蕴含着让人难以捉摸的复杂情感,仿佛隐藏着无数的秘密和心思。两人的背影早已消失,慕景霁不知道站在那里看了多长时间,回神之际才发现原来人早就看不到了。
慕景霁缓缓地推开房门,脚步轻缓地走到书房。他有些失神,仿佛身体不受控制般,径直走到之前藏匿物品之处。
当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然将方才精心藏好的那些东西统统取了出来。他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再次轻轻地展开那幅神秘的画卷。
接着,他小心翼翼地从福袋里掏出那张纸条和半颗珠子,还有那封早已被自己拆开过的信件。此时此刻,这些物件静静地躺在书桌上,宛如一个个等待解开谜题的关键线索。
慕景霁凝视着它们,心中五味杂陈,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原本,他还心存一丝侥幸,心想只要找不到确凿的证据能够证实这件事情的确凿性,那么自己所做出的种种猜测便仅仅只能算作是毫无根据、无法成立的臆测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