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老爷的仇人是谁?
几人面面相觑,不说古、贺二人,便是刑昭昭他们几人对江老爷的认识也有限,若不是因为小蝶、小雨二人,他们可能永远都不会知晓江老爷的真面目。
“他家不是做生意吗?生意场上总会树敌,会不会是竞争对手?”贺九郎无聊的打哈欠,他以为的破案是追逐逃跑真刀明枪的打一架,结果却是几人坐在屋里你一句我一句的猜测推理。
鲍奇遇一言否定,“鸣沙县里江家无敌手。”毕竟江家在鸣沙县经营了上百年,现今整个鸣沙县的的衣食住行都由江家把控,没有可以被称为对手的存在。
“不是生意对手,那么会不会是鬼教中人?”古望舒迟疑道:“我来了也有些日子,听过不少关于江老爷的传闻,你们说会不会是江老爷如今身子好了,娶了媳妇和生了儿子,就想脱离鬼教,鬼教不想失去他这棵摇钱树,所以 ……只有鬼教的人才有本事让吴秀自刎于江府门口。”
“这样的话鬼教不就暴露了吗?”张虎挠挠头,“这算不算杀敌八百自损一千?”
“鬼教暴露什么了?他们首领是谁?他们成员几个?他们老巢在哪?”贺九郎拿扇子去敲张虎的脑袋,被张虎机敏的躲开,并回以白眼。
自迷药事件后,张虎就拥有了在这世间最讨厌的人,可偏偏贺九郎最爱逗他,他气到天天跟鲍奇羽抱怨不想看着贺九郎不让他惹事,都被鲍奇羽无视了。
“我觉得还是应该从江老爷的受害者这边入手。”鲍奇羽懒得断他们之间的官司,直接把话题拉回来。说完了他不由自主的瞄了一眼刑昭昭,见她神色凝重,也不知在想什么。
“江老爷的受害者死的死,走的走,总不能是冤魂报仇吧。”张虎大大咧咧道。
“一定是我们忽略了什么。”刑昭昭叹息。
这是一定的,只是他们冥思苦想也想不出来。
“破案真不好玩。”贺九郎起身在屋里走了两圈,“我想不如晚上我 ……”
“不,你不想。”古望舒将他按回椅子上,连同他那些离经叛道的想法一起按了回去。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我 ……”
“你不是衙门中人,没有破案的义务。”鲍奇羽也打断他,“赵龙,你晚上去江府瞧一瞧。”
一直很好的充当木头的赵龙被点名,只能出声问道:“瞧什么?”
“听听有没有有用的壁角。”说完他又对着张虎补了一句:“看好贺公子。”
“就不能我去江府听壁角吗?”张虎委屈兮兮道。
赵龙附和的点头,半夜不睡觉的差事交给单身狗才更适合。
没人理他们。
小会结束,刑昭昭起身回她的仵房,鲍奇羽犹豫了一下,还是在众目睽睽下追了过去。
“昭昭?”
“大人有事?”刑昭昭停步转身一脸疑问,不是她忘了鲍奇羽对她表白的事,也不是她对鲍奇羽不再喜欢,而是她总觉得他与自己之间缺少风月那根弦。
“一起走走吧,他们太吵了。”鲍奇羽与她并肩缓行,不时用余光偷瞧她。
自小蝶出事后,刑昭昭也变得沉默,她将自己封闭起来,虽说平常也能见面,可总觉得她像是迷失在走不出的伤心里,她的眼中没有眼泪,但整个人都像泡在大雨中,今天终于阴转多云。
“谢谢大人。”刑昭昭率先开口,打破沉默。
鲍奇羽意外,“我 ……我什么都没做。”
“上好的蜡烛,上好的笔墨纸砚,还有明目的茶饮。”她笑了一下,如春风解冻,“我师父虽疼爱我,却做不到这般细致。”
“那 ……你心情好点了吗?”他大着胆子的问她。
刑昭昭的笑容有瞬间凝滞,末了她还是牵扯唇角淡淡笑道:“好多了。”
他凝眸望她,看出她没有说谎,这才说出他一早就想对她说的话,“柏大人对你盛赞不已,你的《洗冤录》写的如何了?”
刑昭昭老实答道:“以前还以为很简单,可是和柏大人聊过之后,才知该写的东西有很多,有些东西还需要我自己学习摸索。”
“没事,不急的,慢慢写,我也可以帮你。”这亦是他压在心中的真实想法,他有去她窗外偷偷看她,也见过她与柏长清聊起验尸种种时的眉飞色舞,那种风采连柏长清都会失神。
初遇时的小小孤女,如今竟似生出双翅一般,随时都能飞到他够不到的地方,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
“大人贵人事多,我哪敢劳烦大人。”她笑着说道。
“昭昭,你不用跟我客气。”
此话一出两人都沉默下来,气氛又恢复了尴尬,对此鲍奇羽气恼却没办法,明明他不是少言寡语的人,而刑昭昭也是平易近人的性子,他们和旁人都能聊得来,偏偏面对彼此除了真有事外,聊别的只需三句话就再聊不下去。
怀着困惑,他忍不住问出声,“昭昭,你是不是讨厌我?”
“不是。”刑昭昭下意识的否认,并惊讶的挑起眉,“我怎么会讨厌大人?”这是她的皎皎明月光,是她风雨飘摇世界的一把伞,她永远都不会讨厌他。
听她否认,鲍奇羽心中升起欢喜,可看到她一脸正气的模样,他心中的欢喜瞬间熄灭,她不讨厌他,却也不喜欢他,可他不知道要如何改变这局面。
“大人,你为什么不高兴?”刑昭昭关切的问:“还在想江老爷的事吗?”
“呃 ……算是吧。”他叹息,他不想谈案子,只想谈恋爱,可眼前的姑娘与他谈私事没话讲,若是谈公事就是另一番光景。
果然……
“我总觉得暗中针对江老爷的人,一定是吸血事件的相关人士,之前我们都下意识的觉得是被害人的亲友,可是像江老爷那般谨慎的人,他挑选的猎物不是福田院里的孤儿,就是无权无势的流民,这些人生存都困难,即便知道江老爷是凶手,也没有能力布下这种连环局。”
“对,你说的很对。”鲍奇羽的那点粉红小心思立即消散,顺着她的话想下去。
“大人,你说凶手会不会是因为吸血事件被牵连到的人?”
“被牵连的人?”鲍奇羽猛的停住脚步,黑眸灼灼有神,“真的有这么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