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去做你想做的事
接到调令的第二日，刑昭昭去看望娘亲，她鼓起勇气对鲍奇羽道：“大人，明日我要去看望我娘亲，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鲍奇羽怔愣了片刻，脸上的笑容还未及绽开就已消散，他说：“我还有公文没处理，怕是去不了。”
她的心猛的一沉，好似有什么重要的东西正在从指缝中流逝，她眼睁睁的看着却毫无办法。
告诉夏晴这个消息时，没有意外的，夏晴哭了，不同于以往，这一次是喜极而泣。
她伸手摸摸刑昭昭的头、脸、肩膀，似是怎么都稀罕不够，最后她笑着流泪：“我闺女可真厉害。”
刑昭昭也含笑着望着母亲，这一路走来，虽然艰辛，但结果总是好的，她第二次对母亲说，“娘亲，跟我去京都吧，朝廷给了我一笔奖金，鲍大人说可以在京都不甚繁华的地方买个宅子。”
夏晴的泪流的更汹涌，笑容却越发明媚，她不停的重复，“我闺女可真厉害。”
最后她捂着脸嚎啕大哭，似是想要哭尽这一路走来的艰辛、无奈与屈辱。
刑昭昭走过去温柔的抱住了母亲，她像哄小孩子一样拍着她的背，“娘亲，一切都会好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好半晌后夏晴终于止住了哭泣，她抬手擦掉脸上的泪痕，笑得无比温柔，“你先去，等你安顿好了，娘和阿承就去京都投奔你。”
母女俩正说着话，就见服侍夏晴的杨婆子走进来，“夫人，有人来向昭昭姑娘提亲。”
门外站着鲍奇羽、钱团头，张虎、赵龙和贺天钧，每个人都穿着簇新的衣裳，每个人都一脸笑意。
虽然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但夏晴还是将一众人请到屋中奉茶吃点心。
来提亲的一行人虽然看起来奇奇怪怪，但诚意却是十足，点心、酒水、茶叶，果物、羊酒、大雁、珠宝首饰、衣着、冠花配饰、官会银子、婚书一概不缺，满满当当摆满了整个院子。
夏晴望着刑昭昭，刑昭昭望着鲍奇羽，明明她邀请他来时，他还说不来的。
鲍奇羽冲她微微扬起唇角，示意她安心。
钱团头则笑道：“夫人，鲍大人有意求娶昭昭为妻，特聘我为媒人，前来向您提亲。”他洗了澡，剃了脸，换了衣裳，一改往日颓丧，整个人喜气洋洋。
待钱团头说完，鲍奇羽起身对夏晴道：“伯母，晚辈今年二十有二，青州人士，家中略有薄产 ……”
说到这里他哀怨的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支着下巴看热闹的贺天钧和张虎、赵龙三人，张虎、赵龙是要帮着他来送聘礼，只有贺天钧是真正来看热闹，偏他看的最仔细，还抓了一把瓜子等他往下说。
鲍奇羽的耳尖泛红，他努力不去看贺天钧三人，语气真挚道：“晚辈心仪令媛，诚心想娶她为妻。”
这样优秀诚挚的男儿提亲，要是在今天之前夏晴肯定会一口答应，她只是个普通女子，她信女子可以凭借年轻貌美飞上枝头，只是今日她突然意识到，她的女儿不是如她这般的小小麻雀，而是一只坚毅的鹰?。
麻雀如何能做鹰?的决定？
她转头望向女儿，灿然微笑，“昭昭，你 ……自己做决定。无论你做任何决定，娘亲都会支持你。”
数双虎视眈眈的目光齐齐注视着刑昭昭，都在等她的回答，她的一张俏脸早在鲍奇羽前来提亲的那一刻就红如烟霞。
此刻她强作平静，直视着鲍奇羽，问出心中疑问，“大人，昨日我邀请你来我娘亲这里时，您应该知晓我的心意，您为什么要拒绝？”
吃瓜群众唰的将目光转向鲍奇羽，一脸“你为什么要拒绝”的表情，同时也期待他如何回答。
面对众人灼灼目光，鲍大人纵使不情愿也得硬着头皮道：“收到你调令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我是想要放你离开的，我指的不是放你去京都，所以当你邀请我来伯母家的时候，我犹豫了。”
“哦。”吃瓜群众甲发出兴奋的低语，并吐出嘴里的瓜子皮。
刑昭昭红了脸，努力无视这几个闲人，强装镇定的问道：“那为什么现在又来了？”
“因为 ……”他不由分心望了一眼吃瓜群众们，虽然他能命令张虎、赵龙出去，但贺天钧却是他支使不动的，被一个人看热闹和被一群人看热闹的区别并不大，于是他也忽视掉这几道讨厌的目光，“我怕距离会让我们分开，但我很快意识到我看轻了你。你是那种坚定执着，不轻易做决定，一但做出决定便九死不回的姑娘，你选择了我，便不会负我。”他骤然微笑，如云破月明般灿烂，“昭昭，去做你想做的事。我会好好管理鸣沙，争取早日到京都与你会合。”
刑昭昭眼底泛起湿意，她努力的眨眨眼，好让眼底的水气快速蒸发，她毫不扭捏的对着夏晴道：“娘亲，我愿意嫁给鲍大人。”
夏睛眼底湿热，不只为女儿的终身有靠，更多则是因为鲍奇羽表现出来的对女儿的尊重。
她见过男人对女人的轻谩，也见过男人对女人美貌的沉溺，可她从来不曾见过一个男人对另一个女子发自内心的尊重，她有点羡慕，又很欣慰。
她的闺女可真厉害。
“那 ……婚期打算定在什么时候呢？”
“自然越快越好。”
“后天是吉日，最宜嫁娶。”
“对。”
吃瓜群众纷纷出声献策。
鲍奇羽拒绝道：“婚姻大事需由父母出面协调，今日我仓促前来只为表明诚意，我已经修书至青州家中，等我们都到京都后，再成婚也不迟。”
“那 ……那 ……昭昭丫头翻过年可就十八了。”钱团头忍不住叹气，“这么漂亮能干心眼又好的姑娘，你也不怕她被别人抢走了。”
“昭昭不是那样的人。”鲍奇羽笑道，他看钱团头又想说话，忙补上一句：“我也不是那种人。”
“哼，就我枉做了小人。”钱团头气哼哼的去摸烟锅，摸了半天才想起来，自己已经戒烟很久了，“哼，等你这没心没肺的丫头走了，再没人管着我抽烟喝酒吃肘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