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锦被秦琅拉着胡闹了一场,到了用晚饭的时候,婢女们在门外问她们在哪用饭?
沈若锦不想被人看出她和秦琅白日宣淫,催着秦琅起身更衣,去跟阿公他们一起用晚饭。
近来秦琅常常被元平留下,沈毅他们都没怎么跟他一起吃过饭,今儿好不容易看到他在,就多问了几句朝中的局势。
秦琅道:“大皇子的腿已然没救了。二皇子遇刺,伤得极重,至今还靠御医们吊着命。六皇子以前都没怎么认真读过书,现在天天被人盯着批折子……”
皇帝的病情但凡能好一些,都不会让六皇子监国。
现在朝中局势已然大改,沈家这几人都没有上朝听政,只有一个姑爷天天进宫,外头的流言尘嚣日上,连沈毅都开始担心起来。
“这眼看着快要过年了,事情本来就多,皇家还出了这么大的变故。”
沈毅说着,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秦琅给沈若锦夹了一块鱼肉,继续道:“事情已经发生了,只能想办法尽力解决。”
沈毅最喜欢姑爷这一点,天大的事到他这里,也只有一个结果,那就是想办法解决。
沈毅道:“我老了,这天下事如今都要靠你们年轻人了。”
秦琅神色自若道:“阿公好生修养就是,天塌下来自有高个儿的顶着。”
沈若锦也跟着宽慰了阿公几句。
沈毅年迈未敢忘忧国,家中几个小辈又没完全恢复,自是担心这当头再出什么意外。
然而,事情并不是你担心他就不发生了。
一家人饭都还没吃完,宫里就来了内侍,传秦琅立刻进宫。
是元平的意思。
三舅母张氏忍不住问:“什么事情这么着急?我们姑爷刚出宫才多久,连顿饭都还没吃完。”
来传旨的内侍很是着急,原本不想说的,这会儿也不好瞒着了,“五皇子……五皇子出事了。”
“什么?”在场众人都惊了惊。
秦琅放下了筷子,“别急,你慢慢说。”
来传旨的内侍道:“就在刚刚,五皇子府的进宫报信,说五皇子用过晚饭后中毒,口吐黑血,昏迷不醒,请太医立刻过去救治。”
自冬狩以来,皇帝的几个儿子接连出事,前些天大臣们还在为让五皇子理政还是六皇子理政大吵了一通,有人那五皇子元和的生母出身卑贱说事,这重任才落到了六皇子元平头上。
只有这两个皇子平安无恙,还有人猜测其他三位皇子出事就是这两人的其中一个在背后搞鬼。
因为六皇子元平一向只知道吃喝玩乐,熟悉他的大臣们都知道他没那个脑子。
于是最大的嫌疑就落到了五皇子元和头上。
而现在,五皇子元和也出事了。
来传旨的内侍说:“六皇子得知此事之后,就带着太医们往五皇子府赶了,特意让奴才来跟秦大人说一声,让您也赶紧过去。”
元平哪里会处理这样的事,就等着秦琅过去给他当主心骨呢。
秦琅也没心思用饭了,“我这就去五皇子府。”
住在府里的徐御医闻言也放下碗筷站了起来,“老夫也去五皇子府看看。”
“你们慢用。”秦琅离开之前还跟沈家众人说了这么一句,他的目光落在沈若锦身上,近来事忙,竟连陪夫人安生用顿饭的时间都没有,他颇有些过意不去。
沈若锦对上他的目光,温声道:“去吧。”
秦琅跟徐御医一起去了五皇子府,元平他们已经到了好一会儿。
御医们正在屋里救治元和。
“二郎,你可来了。”元平极其焦急不安,一看到秦琅就立刻迎了上来,“五哥他……好端端的,怎么会忽然中毒?刚才我进去看他,瞧见他吐了好大一口血,血都是黑色的……”
“殿下莫急。”秦琅往里看了一眼,低声安抚道:“有御医们在呢。”
徐御医挎着药箱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径直往主屋里走。
“五哥这说中毒就中毒,下一个……下一个会不会就轮到我了?”
元平太过害怕,已经开始口不择言。
秦琅正色道:“不会。”
“二郎……”元平还想再说什么。
秦琅让人摆了椅子来,“殿下先坐。”
元平坐下了。
有五皇子府的婢女沏了茶,端了糕点上来。
元平生怕中毒,根本就不敢碰。
秦琅让他坐着歇息,去屋子走了一圈,加上徐御医总共有四个御医围在元和榻前,众人各展所能之后,元平又吐出了一口毒血。
秦琅看五皇子唇色发黑,昏迷不醒,不仅御医们一声不吭,连徐御医的脸色都变得很严肃。
秦琅站在榻前看了一会儿。
那天在狩猎场,这位五皇子被十几头恶狼围攻,他和沈若锦联手将其救下之后,元和送了不少东西来答谢。
在众人猜测大皇子元隆断腿、二皇子元启于此,还有跟里李美人私通的三皇子元茂出事,是这位五皇子的手笔的时候,秦琅也曾想过这个可能。
但五皇子元和也曾被恶狼围攻,只是元和运气好,遇到了他和沈若锦。
但是距离上次的事情过去才没几天,元和又中毒了。
而且是在自己府里中的毒。
连秦琅都有些看不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二郎,你在看什么?”
元和在外面等了许久都没等到秦琅出来,他实在坐不住了,起身进屋来。
秦琅道:“在看御医们救人。”
看御医把那些极其珍贵的解毒丸不要钱一样往五皇子嘴里倒。
元和看到五皇子发黑的嘴唇都有些心惊,“你还是别在这里站着了,咱们出去吧。”
秦琅看他还有话想说的样子,就跟他一道走出了屋子。
元平屏退左右,跟秦琅说:“现在五哥也出了事,父王几个儿子里就我、就我还好端端的,他们会不会觉得是我谋害兄长……”
难为六皇子的脑子还能想到这个。
秦琅问他:“是你做的吗?”
“当然不是。”元平当即反驳:“我巴不得一辈子做个富贵闲人,现在我每天在宫里批折子,头都批大了。”
秦琅问他:“那你怕什么?”
元平小声说:“我就是……怕啊。”
秦琅神色复杂道:“你问心无愧,就不用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