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异人眼神微动,似乎长卿的问题触及到了她的秘密。
看得出她心思单纯,有什么想法都能写在脸上,长卿明显能感觉到她的犹豫。
片刻后,她叹了口气,伸出一只手。
在她的手上,正盘旋着一股小小的旋风。
“你都看出来了,确实,我用的也是克敌于先,和那个风里刀一样,我也是靠风来感知他的动向,他制造出的狂风正好给我做了嫁衣。”
长卿见状,心中一动,脸上却没表露出来。
他只是赞叹道。
“姑娘真是好手段,在下恍然大悟,不知道可否看看你手上的金鳞?”
看着长卿有些炽热的眼神,女异人似乎有些难为情,不过犹豫片刻,还是将手伸了过去。
长卿赶忙牵过她的手,仔细观察了起来。
女异人的手虽然是比人手大了一圈的利爪,但手指纤细修长,看起来并不像灵兽那般狂野粗鄙,反而是掌心十分白皙娇嫩,只有手背之上布满金鳞。
他仔仔细细摸了摸她手背上的细密金鳞,金鳞流光溢彩,分外靓丽,但并不是是想象中的那般如钢铁般冰凉坚硬,而是带着她略有些温热的体温,同时分外柔韧。
长卿自然不是为了摸她的手,占什么便宜,他只是想确定女人这身金鳞防御几何,从而印证自身的猜测。
现在看来,他的猜的是对的。
于是他开口问道。
“姑娘这鳞恐怕防不住风里刀的风刃,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刚的战斗,你还用了金法御灵吧。”
女异人听后,虽然有些惊讶,但还是点了点头。
长卿心中一颤。
这正是他刻意来接近这女异人的原因。
别人看不出端倪,可女异人在擂台上最后惊天反转擒住风里刀的三招却让长卿心中激起惊涛骇浪。
他一眼就看出来了女异人的特殊之处。
女异人的境界最高也只能是顷刻九转,选手参加比赛之前是需要进行检验的,境界如果达到转瞬,是不会允许参赛的。
也就是说她最多只会有九百道窍穴。
但她不但分别用出了光法,风法,金法,而且所用的御灵都不会品阶太低。
她攻击风里刀时,激射出的光波与激光威力巨大,绝不是一般的玄灵能够达到的,威力远超风里刀的风刃。
同时她所用的金法虽然只用作防御,但却能让她身上的鳞片毫发未损,显然也不一般。
而她所用的风法手段更是能做到克敌于先的强大御灵,起码得是一枚地灵。
那么问题就出来了。
且不说她能用三种不同流派的御灵有无可疑之处,毕竟修士就算只修一门功法,也不代表只能用一种流派的御灵,只是用和功法同流派的御灵威力更大,运用更加自如而已。
但这女异人用的几枚御灵显然已经超过了她窍穴所能承受的限度。
风里刀的境界就是顷刻九转,有九百道窍穴,可为了掌握克敌于先,只能舍弃了强大的功伐手段,只剩下威力较小的风刃。
但女异人不但在掌握了克敌于先的前提下,还拥有强大的光法功伐手段,更有金法强大的防御手段,只是她隐藏的很好而已,但被长卿看出来后,立刻就变得不可思议起来。
不过长卿心中清楚,这种现象并非不可能。
他自己就和女异人是一样的情况。
炼法圣体。
他有起剑,情缘,御真玄,霄世神游,血海彼岸,逆法,六种功法,抛去逆法这个不能承载御灵的怪异功法,还剩下五种。
普通的顷刻六转修士只有六百道窍穴,而长卿依靠炼法圣体,同样的修为,五种功法,就有三千道窍穴。
只是每门功法的窍穴互相独立,长卿不能承载一枚超过六百道窍穴的御灵而已。
而这女异人不但用出了超过九百道窍穴所能承载的御灵,同时又用出了光,风,金,三种手段,不免让长卿联想到了唯一的一种可能。
炼法圣体。
长卿现在,对一些东西极度敏感,执念近乎魔怔。
虽然很多关于叶清荷和洛红颜的记忆都缺损了,但一些关键的东西他还记得。
他自己的炼法圣体来得莫名其妙,他不知道和缺损的记忆是否有关,但他清楚地记着除了自己以外他认识的唯一一个炼法圣体。
洛红颜。
旁人也许永远无法理解他这种情感,说他是草木皆兵也一点都不为过。
对洛红颜来说,如果有关于炼法圣体,火属炼法,出阁之前一直戴面具的女孩,甚至是洛这个姓氏,等等,长卿都会格外留意。
对叶清荷更是如此。
炼法圣体是凤毛麟角,甚至绝大部分人连它是什么都不清楚,就连百花邪圣生前遇见过真正的炼法圣体,可见一斑。
所以当长卿怀疑这女异人是炼法圣体后,他立刻克制不住地想要接近她。
或许,她和洛红颜有什么关联。
再不济,她也许和洛氏家族有什么关联。
甚至,炼法圣体彼此之间也许会有什么关联。
人为什么会成为炼法圣体,她又是怎么成为的炼法圣体。
会不会......有洛红颜的线索......
长卿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种情感,他只觉得心中像是有狂风骤雨在汇集,翻江倒海。
有发现线索的惊喜,激动。有害怕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担忧,恐惧。更有想起洛红颜消失的一颦一笑,点点滴滴,深深的刺痛。
看到长卿神情恍惚,那女异人有些纳闷,轻声问道。
“你怎么哭了?”
长卿一怔,这才发现有两行眼泪从他的眼角浅浅滑落,一直流到嘴边,微微有些咸涩。
“没什么。”
他赶忙擦了擦脸上的泪水。
“迎风流泪了。”
“哦。”
那女异人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而后问道。
“你还有什么其他事情么?”
“我......”
长卿脑海中思绪飞转,平时精于算计的脑袋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干巴巴地问道。
“姑娘,我们还能再见面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