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春话说出口那一瞬间王晓如同丢了魂一样瘫坐在地上,本来还抱着侥幸心理,认为蓝春就是纨绔子弟在胡搅蛮缠,可是当他看到周大年那一眼就明白自己完了。
侯文此刻同样心里极度恐慌,他明白是自己小舅子所犯之事被捅出来了,而且还惊动了圣上。事到如今他依然不想面对事实,而是在心里想着如何撇清自己,不让王家连累到自己。
大部分人碰到这种事可能已经万念俱灰了,但是侯文不想就此认命,他觉得只要没证据自己就可以再次翻身,哪怕已经惹朱元璋厌烦也被砍头或者贬为平民强,好死不如赖活着。
想明白这一点后,紧接着侯文一步迈出来到王晓面前破口大骂:
“你这畜生,还不老实交代犯了何事,竟然惊动了圣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本官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亲家,简直是本官的耻辱。”
如果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侯文多正直,好像真跟他没关系一样,那模样怎么看怎么让人恶心。王晓听到这话也愣了,他没想到自己姐夫就这么把自己抛弃了,丝毫没有亲情和情面可言。
蓝春和二虎还有在一旁吃瓜的孙庭义看着这一幕同样感觉好笑,他们哪能看不出侯文是在自保,不过哪有那么容易,让你自保的话锦衣卫不是白来了吗。
愣了片刻后王晓终于从懵逼中反应过来,然后冲着侯文大喊大叫:
“你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你有今天的地位全靠我们家支持,现在竟然想抛开我们家自己脱身,我是不会放过你的,要死大家一起死。”
喊完后王晓转过头看向蓝春,也不顾嘴里还在流的血,张着血盆大口就准备把侯文那些破事全部抖搂出来。
“大人,大人,我要举报……”
侯文见王晓一副鱼死网破的态度,连忙上前制止,还没等对方把话说完就一巴掌扇在对方脸上把话打断:
“放肆,竟然还敢狡辩,企图污蔑朝廷命官,我看你是还没醒悟,今天我就替你姐教训教训你这个不孝弟。”
边说侯文边抡起胳膊抽王晓大嘴巴子,企图通过这样的方式让王晓不能说话,只要过了这一关,他就有办法让对方彻底闭嘴。
周大年看到自己仇人之间互相指责心里非常痛快,来之前蓝春就跟他交代过,让他不要冲动,静静看着就好,保证还他一个公道。如果不是蓝春提前交代过,他早就扑上去和王晓拼命了。
同样,蓝春和二虎也没有阻止二人斗殴,因为在二人眼中正在互相殴打的两个人已经是死人了,不阻拦完全是不想错过这场好戏。
刚开始是侯文打王晓,后来在蓝春示意下锦衣卫放开了王晓,然后就变成了互殴,边打还边骂。
“你想让老子死,老子死之前绝对拉上你。”
侯文毕竟是读书人,身体素质没有王晓强,再加上当官后掏空了身体。虽然王晓是纨绔子弟,但是胜在年轻,没过一会就把侯文放倒在地。
“放肆,你竟然敢殴打朝廷官员,我还是你姐夫呢,你这是大不孝。”
可是他越说王晓打的越狠,没一会就再也说不出话来。蓝春见闹得差不多后连忙让人把王晓拉开,他怕王晓一时没留住手把侯文给打死了。
“行了行了,赶紧把俩人拉开,一会打死了就没得玩了。”
锦衣卫把人拉开后蓝春来到王晓身前蹲下,看着满脸是血的王晓说:
“你不是最喜欢合情合理吗?现在我也让你感受下什么叫合情合理。你不是喜欢仗着权势欺负人吗?我也让你感受下什么叫做真正的权势。”
“我可以放你走,让你去找援兵,去找关系,我倒要看看这山西有谁敢为你做主。”
听到这话王晓再也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低三下四祈求蓝春。
“大人,大人,我知道错了,我愿意把所有家产通通给你,只求你放我一马,饶我一命。”
“我也愿意把侯文所做过的事通通说出来,我愿意戴罪立功,我去挖煤也行。”
现在王晓是没任何想法了,只要能活命他什么都愿意付出,可是蓝春哪能如他愿,无情的摇了摇头。
“不不不,王大少爷你误会了,你家财产是你自愿给我的,并不是我抢来的。刚才我说了,你可以看看山西还有没有人敢救你。”
讲完后站起身对一旁看戏的孙庭义说:
“孙大人,去把在大同府的所有官员都叫过来,我要看看都有谁和王大少爷关系不错,也想看看有谁为王大少爷求情。”
“老夫明白了,马上就派人去传令。”
孙庭义听到这里就明白蓝春想干嘛,答应过后朝门外走去,路过侯文时还忒了一口,让本来就遍体鳞伤的侯文感受到了极大侮辱,可是全身上下都疼,使他说不出话来。
等孙庭义走后蓝春把周大年叫到身旁温柔道:
“老伯,今天我就代替朝廷给你一个交代,同时也希望你不要灰心,以后日子还要继续过,你女儿同样也希望你好好活下去。”
“大明有许多孤儿,你要愿意的话我让孙大人帮你找一个孤儿,你把他抚养成人,他为你养老送终,就当帮陛下,帮朝廷一个忙。”
“同时朝廷也会对你进行补贴,不会让你白帮忙,毕竟家里多个孩子你也要承担相应的开销。”
蓝春一直在想如何让周大年有重新活下去的信念,想来想去只想到这么一个办法。找个孤儿和对方作伴,不至于让对方孤苦伶仃一个人。他不知道这样安排是对是错,但是能让两个人同时活下来结局是不错的。
听到这里周大年也明白了蓝春的意思,他知道对方是怕自己想不开,也深深感受到了温暖,使得他被王晓伤碎了的心重新有了活力。
“小大人,老汉知道你是担心我想不开,也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对方抚养长大的。”
周大年为什么会同意,因为他觉得那些孤儿像自己一样可怜,反正自己也是孤寡,能救一个是一个,就当为自己冤死的女儿积德行善了,让她下辈子能投个好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