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箬或许知道自己这次难逃一死,也不在乎皇上会听到,就这么放肆的讽刺娴妃。
她说完之后,迎着嬿婉好奇的眼神,脸上露出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唇瓣微微张合,无声对嬿婉说了句话。
嬿婉神色微顿,唇角缓缓勾起,这个阿箬有点意思,竟然向她求救?
阿箬那句话说的是:救我,一起扳倒娴妃!
若不是系统检测这人没问题,她还真以为这位也是来做任务的呢,否则怎么会和她说这话?
看着这宫里唯一看清如懿人品的明白人,嬿婉眼中闪过抹可惜。
若是阿箬能活着,或许这宫里会的更加有趣。
不说别人,如懿第一个就受不了这打击。
今日没听到皇上处置阿箬的消息就已经坐立不安。
若是皇上轻拿轻放,不知道如懿又会怎么想,还会觉得与皇上是情深义重,两心相许吗?
眼看就要进养心殿,阿箬回过头紧张得看向嬿婉,眼中蕴涵着急切,见嬿婉微微点头,神色这才缓缓放松下来。
见阿箬竟然相信她,嬿婉有些无语,她是可以答应,却未必能帮到她啊。
李玉将阿箬的动作尽收眼底,眼中带着丝凝重。
这慎贵人他从未放在眼中,可如今看来,却也是个不简单的,竟然寄希望于嬿婉救她。
嬿婉接过李玉手中的食盒,装作恭敬的说道:
“那奴婢就在此等候,劳烦李总管通传。”
李玉睇了她一眼,带着阿箬走入殿内。
皇上正坐在靠窗的软榻上看书,脸上神色让人瞧不出喜怒来。
阿箬规规矩矩的跪下朝着皇上行礼,皇上不发话,她也不敢开口,只能老实跪在那。
来之前本已经做好了赴死的准备,可见到娴妃身边的那个宫女后她却不想死了。
或许,她真能帮自己一把呢!
昨日皇后邀请大家听戏,皇上来后,一直瞧着的人不是娴妃,而是她身后的宫女。
身为娴妃以前的身边人,她岂能不知皇上对如懿的感情到底是如何。
也就是如懿那个蠢货会将感情这种东西视为头等大事,也不动脑子想想,若是皇上在乎她,能将她送入冷宫中?
皇上将手中的书放在了矮桌上,转头瞧着她,冷声问道:
“刚刚在外面说什么呢,不如让朕也听听?”
阿箬缓缓抬起头,看着坐在榻上的帝王,脸上露出丝笑意,镇定自若的说道:
“臣妾是瞧见了娴妃身边的宫女,长得真是我见犹怜,这才好心提醒她,小心着点娴妃娘娘,免得落得臣妾这般下场。”
皇上神色越发肃然,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不敢造次,居高临下的看着阿箬,眼中尽是不屑。
“凭你犯下的罪行,你和家里人都保不住性命,还有闲心担心别人,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看着阿箬脸上露出惊色和祈求,皇上微微眯了眯眼,右手摩挲着拇指上的扳指,心神却跑到了殿外。
如懿派来的应是嬿婉,他本是想先审问阿箬,可若是不见她,恐怕她回去难以和如懿交差。
皇上眉头紧锁,扫了眼跪着的阿箬心如明镜一般,定是如懿想知道他如何处置阿箬。
说不得还想亲自处置阿箬泄愤。
想到这,皇上干脆让李玉去带人进来。
李玉退下后,殿内一片安静,只有西洋钟指针走动的滴滴声。
这声音对阿箬来说好像是催命符般,她心中惶恐,深怕牵连到家人,跪在那不敢动半分,更不敢贸然开口。
“阿箬,这一日的功夫可没少来人打听你的消息,身为娴妃的婢女,朕可不信你一人就能谋害皇嗣,好好想想这事是不是你能承担的起的,若你非要带着全族性命也要守口如瓶,朕也乐得成全你。”
听着皇上这不紧不慢的话,阿箬心中的那丝侥幸被彻底击溃。
高贵妃曾经用家中人威胁她,可如今阿玛已经去了,她何必用家中其余众人的性命去为这些贱人保守秘密。
她抬起泛红的眼睛,刚想说话,却被皇上抬手止住。
扫了眼阿箬脸上得不解,皇上端起茶盏,漫不经心的道:
“娴妃派人来所为何事你应该清楚,你那旧主可是想亲手处置你以报这三年冷宫之苦,听说娴妃让下面的奴才抓了好些个野猫来养着,阿箬你一向聪明,不如猜猜看这些猫儿是用来做什么的。”
“皇上,奴婢全说,都是奴婢的错,求皇上饶恕奴婢家人,求皇上饶恕……”
阿箬泪流满面的不停的磕着头,她宁愿自尽也不想落到娴妃手中去。
阿箬确实是最了解如懿的人,一听这猫儿就明白过来娴妃这是准备了何种残忍的刑罚。
她之所以知道这猫刑,还是曾经和如懿一起与还是王爷的皇上出门游玩,听说书人说起的,不仅如懿知道,皇上也是清楚的。
听着阿箬的求饶,皇上勾了勾唇角,俊脸露出抹似有似无的笑意。
嬿婉端着瓷盘和李玉一起走入养心殿,这还是她第一次来到皇上寝殿,只见这里金碧辉煌,可比翊坤宫华丽多了。
越过皇上召见大臣的书房,朝着里间走去,她脚步轻盈的跟在李玉身后,两人一块到了内殿。
皇上听到脚步声抬眼一瞧,眼中闪过抹笑意,还真是她。
怪不得阿箬夸她我见犹怜,宫中随处可见的青色宫女服,穿在她身上走动间却仙气飘飘,在配上那张粉面生春的小脸,可不就是仙子般的人物。
当然,只有了解这女子的人才知道,她这份仙子容貌下那恶劣的性格。
嬿婉扫了皇上一眼,仪态有度的蹲身行了一礼,却半天听不到叫起声。
还是李玉出声提醒道:
“皇上,娴妃娘娘给您送来了白玉霜方糕,奴才已经叫人试过了,您可要用一些?”
皇上瞬间回过来神来,见嬿婉身姿有些摇晃,忙叫了起来,这娇人刚一起身,眼中的怨气让他瞧得清清楚楚。
皇上有些好笑,也只当没瞧见,顾忌着殿内有其他人在,倒是不好多说什么。
嬿婉扫过狼狈跪着的阿箬,悄悄打量着皇上,本是准备观察一下他的心情,却不自觉的被男色吸引。
皇上今日穿着一身明黄色的龙纹常服,腰间系着腰带更显身姿挺拔。
那张俊脸还不是最吸引人的,最迷人的是他身上那不怒自威的气质。
就那么坐在那,就给人一种压迫感。
那矜贵傲然的姿态,是现代那些演员都演不出来的,这种气势,唯有用权势才能拿滋养出。
怪不得说权利是最好的春药,在配上这样的长相,她可以!
被她这么从上到下打量的皇上此刻却坐不住了,这女子实在是大胆,身为一个女子有这么盯着男人瞧的吗!
见她目光越来越放肆,不由抬手敲了敲矮桌,黑着脸询问道:
“你来养心殿有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