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一众人都有些激动,若是就此解了身契,那再也不用受那白眼,也不用像物品一般被主人家卖来卖去了。
但是他们习惯了每日按照主家的安排做事后每月领银子的生活,若是出去不知还能不能寻到如此好的营生。
那日松继续说道:“另一个便是给你们分了田地,房子。工钱比此处还要多上一倍。
只不过是不在此处生活,是在草原部落之上。
免不了你们要抛家舍业,或者也可以将家人一并带着,举家搬迁。只要做事,同样给工钱。”
众人又是一番议论,最终都拿不定主意,看向吴管家。
“今日之事先不忙做决断,你们可以先各自归家商议,待拿定主意后在吴管家那里登记就好。”那日松见他们左右为难的样子,给了他们几日的考虑时间。
他刚回到宅子坐定,准备用午膳。
木小小就风风火火的赶过来了。
那日松便邀她坐下一起用膳。
“怎的这会子过来了,不怕贝勒爷四处找你?”
木小小将昨夜里贺希格因急事回京的消息告诉了他。
“他可有同你说是因为何事了?”
“没有。我猜着应是事关洪亲王府,他让魏临搜查,或许搜出些东西。
事关重大,他做不了主,又因机密不能在书信中言明,这才连夜赶路回京。”木小小沉思着说出心中猜测。
“若是如此,只怕江南官场要乱上一阵了。你还是早日回京的好。”那日松夹了一筷子东坡肉送入嘴里,入口即化,唇齿生香。
“这个好吃,你尝尝。”那日松说着,心下腹诽等回去了也要将田三带走。
木小小也夹了一筷子,道:“我也是想着尽快办完事回去,今日回去便将那别院的侍卫奴婢丫鬟们全都带出去。
你夜里安排了人来,将那榕树下埋的东西挖出来带走。”
那日松知道她心中是挂念着贺希格,想要尽快返京,当即答应下来。
木小小回去之后,便以出城上香为由带着一众丫鬟侍卫浩浩荡荡的走了。
之前贺希格在的时候,每次院子里都是留了人看守的。
这次木小小一个不留,只让人将院子落了锁。
夜里,那日松和赞丹几个人便翻墙进院,直奔那院子里的大榕树下。
将地上的一圈花盆移开后便开始挖掘,不到半个时辰,挖出了四个小坛子。
那日松掀了盖子去查看,也是那黄澄澄的金元宝,不禁咂吧嘴赞叹,这前朝的四王爷当真是富可敌国,一个小院子里都藏了这许多的金子。
当下几人便将油纸包的金元宝放置在几个带过来的小箱子里。
又将那坛子埋回去,将土回填好后盖上一圈花盆。
几人便又几番上下翻墙将箱子装上门外的马车上,连夜返回了宅子。
木小小依旧是在寺里借住一晚,第二日回来时又逛了街上几处铺子,买了许多物什,这才回了别院。
下午让人将路上要用的东西物什收拾好,拜谢了巡抚之后让侍卫护送着出城回了京。
草原科尔沁部老王爷宅邸。
蒙克的双腿经过图雅的医治疼痛减轻了不少,但是筋骨已断了许多时日,再想站起来是不可能的了。
牧其儿听闻这个消息的时候还暗自伤心了许久。
昔日里英姿勃发、英勇威武的将军。
在军中立下无数战功的兄长若是以后都不能再骑马,这对一个草原汉子来说无疑是一种重创。
反观蒙克,好像是早就接受了这个事实,不甚在意的样子,倒显得比他们都看得开。
老王爷特木尔上前拍了拍大儿子的肩膀,眼中也沾了湿意感叹着:“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蒙克用手回握住他的手安慰道:“阿玛不必因此为我伤神。”
牧其儿在一旁也不禁红了眼眶。
萨仁在一旁看着主子们叙家常便带着其他下人退下,关了门。
牧其儿上前将蒙克推到桌案旁,特木尔坐在上手的位置。
看向蒙克问道:“你与那异族太子,哦,现下是新国王接触过一段时间。
他性子如何?果真如世人相传的那般懦弱无能?”
蒙克放下才喝了一口的茶碗,正色道:“所传之事不足为信。
这段日子观察看,他能体恤治下的百姓不宜,施行仁政,奉行邻国之间友好互商。
儿子以为他是一名仁君。在他治下的异族或许会更加繁盛也未可知。”
特木尔听到大儿子对异族的这位新王评价颇高的样子,沉思片刻。
“既如此,那之前的传言想来也是他的伪装手段罢了。”
“阿玛也不必因此忧虑,他向来不喜战争,又恰逢新晋上位,忙于巩固王权,一时半刻不足为惧。”蒙克知道阿玛心中忧虑。
“更何况,妹妹所筹建的边境互市新城,我看着着实不错。
一来可以改善边境两方百姓的生活,二来也能增加商人往来贸易的安全性和保障。
只要掌控住此处,各处消息汇集,有什么异动,也能第一时间察觉做出对策。”
蒙克说完牧其儿马上给他递上一个赞叹的表情,她就知道哥哥能明白自己的打算。
特木尔甚是欣慰的看着眼前的一对儿女:“你们都长大了,有了自己的主意。”
牧其儿开口道:“既然兄长回来了,部落事务还是交由兄长,我去忙新城的筹备。”
特木尔看向蒙克,眼中询问他的意思。
蒙克很坚决的摇了摇头。
牧其儿一脸不解,等着他的回答。
“我在异族受困之时,还怕你一个人应付不来族中事务。
现下看到部落这一段时日在你的治下,民众一心,安居乐业。
尤其是你带回来的英娘,由她教出来的那些专治兽畜之道的人,为牧民们养的牛羊增加了生机。
还有那些在筹备新城的工匠、掌柜的、伙计无疑不是对你赞叹有加。
你心地善良,还能用好用对人。比我更适合坐这个位置。”蒙克将这些日子所见所思一一道出。
特木尔在旁听得连连点头。
牧其儿一时被兄长毫不避讳的夸奖羞红了脸,她正待回绝。
却被特木尔一锤定音:“你兄长还需养腿伤,一时也操劳不得。你便还管着吧。”
牧其儿只得应承下来。
萨仁来通传,门外阿日斯兰求见。
“让他进来吧。”特木尔道。
牧其儿闻言急急忙忙往后院走去:“我去看看额娘。”
特木尔看着女儿仓惶逃走的背影问蒙克:“你瞧她是不是在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