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完颜宗望带军攻入东京城时,赵福金在干什么呢?
她正站在皇城后面的北坡上,冷眼看着城中的血腥闹剧。
国库与私库中的巨量财宝一夜之间不翼而飞,当然都是进了她的小荷包里啦。
只不过,她之所以没有在当完强盗之后就第一时间离开,是为了遵循赵福金本人的意愿,再给她那些尚未觉醒的姐妹母娘们一个机会。
昨夜,在成功阉制出了两个大太监之后,赵福金难得花了点积分,给所有住在东京城中的女人们来了个群体性的入梦术。
她料定了被戏耍一通的完颜宗望的今天必然会攻城。
所以,她给她们指明了方向,告诉她们,她会带她们走。
前提是,被封建礼教束缚内心和脚步的她们,必须自己迈出第一步,趁着夜色,想办法来到城外找到她!
城里哪儿有狗洞,哪儿的墙最矮,哪儿的树可以爬……一份保姆级的地图就这么明晃晃地呈现在了所有女人们的脑海中。
但是,让赵福金失望的是,直至夜尽天明,她依旧没有等来任何一个前来寻找她的人。
当然了,这里,毕竟是大宋的国都啊,最是纸醉金迷不过的地方了。
一桶水泼下去湿得都是皇亲国戚、达官贵人。
因此,早就被吃喝玩乐腐化了的她们,被礼法世俗捆了一辈子的她们,又怎么敢轻信另一个信誓旦旦的女人呢?
谁都不愿意当出头鸟,谁都没有勇气迈出第一步。
所有人都只当这是一场荒唐至极的大梦,没有人当真,没有人……敢当真。
出了笼的金丝雀,折了翼的小黄鹂,真的还能飞吗?
——离开身边的男人们,她们真的……还能活下去吗?
赵福金告诉她们:能。
但是,没有人愿意相信。
到头来,困住她们自己的,还是她们自己。
礼法大过天呢,呵。
【波波西,祛除昨晚入梦术的遗留,清理干净她们脑海中的地图。钱从昨天从那两个狗皇帝身上扒下来的龙气上面扣,该拿多少你自己心里清楚。】
【好的主人!我、咳咳咳,我当然知道该拿多少了,才不会中饱私囊呢!我就不是那种贪婪成性的统!】
小系统欢快没脑子的声音自脑海深处传来,赵福金缓缓地吐出了一口长气。
她收回落在城中的目光,冷漠地转过身,语气平静地招呼了一声还在抽抽搭搭,于心不忍掉眼泪的李氏。
“走了。”
她能理解这个时代女性的不容易,但她已经给过一次机会了。
——所以,听见了吗赵福金?
别再哭了。
听到吩咐的李氏哀恸地又回头望了一眼烟尘滚滚的东京城,随后擦干净眼泪,急急忙忙地跟上了眼前那道略显单薄的身影。
“帝姬,咱们要去哪儿呀?”
“大名府。”
“咱们……咱们就这样走着去吗?”
“害怕吗?”
“不……嗯……还是有一点害怕的……但奴婢知道,帝姬这么做,一定有您的理由!奴婢会永远跟着您的!”
……原来,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啊。
赵福金若有所思地挑了挑眉,偏头看了一眼脸色发白但依旧坚定跟在她身后的李氏,默默勾起了唇角。
“香巧,记住了,在进入大名府之前,先叫我小姐。”
李香巧懵懂地点点头,她还不知道,就在刚刚那一瞬间,她在她家帝姬的眼中,终于从一个象征性的符号,变成了一个有名有姓的人。
“奴婢记住了。那……帝、小姐,咱们去大名府,是要找谁呀?”
“当然是我的好九弟,兵马大元帅——赵构了。”
……
就在徽、钦二宗被完颜宗望俘获,囚押后妃帝姬一同北上时,身在大名府的康王赵构正面露难色地看着一身正气的副元帅宗泽。
脸色黑得可怕。
“王爷,如今开封受困,太上皇与皇上皆在城中,我等岂能不救!?只要王爷一声令下,老臣便可带兵直奔开封,虽不说能退败金兵,但绝对可以救出圣驾!”
“朝廷既无旨意,本王又岂敢擅自动兵,万一搅扰了皇上的计划呢?……你容本王再想想,再想想……好了!你先暂且退下吧!”
一正一副两大元帅足足对峙了十数日,大名府中气氛僵持不下,最后,还是赵构怕自己的心思摆得太过明显,反而落人口实。
因此,他只能不情不愿地拨出了一万兵马给一直争取前往开封救驾的宗泽,而在这支部队中,有一员白袍小将,格外惹眼。
其名为——岳飞。
时年25岁,初任修武郎。
意思意思给了宗泽一丁点兵马去开封救驾之后,怂唧唧的赵构就立刻继续南下了。
他打算转移阵地,远离烽火。
越远越好!!!
虽然他是兵马大元帅,但是一点儿也不妨碍他害怕打仗。
赵构:“虽然我没救老爹和老哥,而且我手里面还有一大堆兵马,但是!至少,我还拯救了我自己啊!”
看着手里头那点拿不出手的兵马,忠于社稷、忠于家国的宗泽只觉得心酸至极。
但是,他也没什么心思继续抱怨,经过这一年来的相处,宗泽已经充分知道了赵构究竟是个多么贪生怕死的狗东西。
所以,能在跟她对着硬杠了这么久之后,薅出来这么一点兵马,宗泽心里就已经感到很满足了。
当夜,宗泽便点兵北上,欲快马急行,赶往开封,营救二圣!
可怜的老忠臣还不知道呢,他心心念念的二圣,已经被金人当成了两头白羊,一路牵着去到金国了。
与此同时,身怀玉玺,也即“大宋受命之宝”的赵福金(从宋钦宗身上强抢来的),也正即将与快马加鞭的宗泽碰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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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金军撤兵押送徽、钦二宗回金国是在靖康二年的四月份,被主角搞得直接提前到了正月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