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李维最后这句话，白术瞳孔猛缩。
“你的意思是？”
李维勾起嘴角，笑道：
“字面意思。”
说着，他再次转过身子，对着投影出来的那片宇宙阴影呓语道：
“我是柯灵文明第三代领航者。”
“我知晓降临者文明的不少隐秘。”
“比如世界意志会本能捕捉逸散在宇宙空间里的各种信息波，并且对信息波进行解析，最终锁定目标，消耗本源，将降临者投放至锁定的星球。”
“这也是降临者文明的根源。”
“根据这一根源，我们制造出了信息封锁器，封锁了柯灵文明对宇宙散发的信息，并对柯灵文明所在坐标进行了信息扰乱。”
“防止有其他降临者文明锁定柯灵星。”
“毕竟宇宙是黑暗的，文明之间没有道德可言。”
“柯灵人虽然不惧怕战争，但更热爱和平。”
“我们只想在这片宇宙星空下安安稳稳繁衍下去，直到宇宙毁灭，世界归墟。”
“可那该死的阴影，那该死的阴影，那该死的阴影！”
见到李维再次有癫狂趋势，白术赶忙开口道：
“那该死的阴影，会怎么样？”
“它会在什么时候来到柯灵星。”
“你又为什么说让我们做好面对阴影的准备？”
李维转过身子直直的盯着白术，眼神里有惊恐，有不甘，有找到同病相怜者的苦涩，也有苦难者不只自己一人的幸灾乐祸。
“我们既然能封锁文明信息，自然也可以控制文明信息传播范围。”
说着，他又伸出食指，束在身前。
“虽然不知道您所在文明在哪里，但不出意外，您所在文明的位置，距离柯灵文明的距离，不会超过一千光年。”
“我计算了第一次发现阴影，以及现如今阴影扩散速度。”
“初见它时，它的逸散速度只有是0.5倍光速。”
“真正观测到它以后，它的逸散速度已经达到了0.93倍光速。”
“直至如今，它的速度已经超越了光速。”
“它一直在成长。”
“或许几百年，或许几十年，或许只需要几年时间，它就会笼罩您所在的文明。”
“您回去以后，或许可以把一切都告知你们文明所在的航天局，让它们观测一下宇宙星空，对比一下现在和20年前的星图。”
“那时候，您应该会有所发现。”
“所以，我想问您。”
“您做好直面阴影的准备了么？”
白术沉默。
良久后他又笑了起来。
李维同样勾起嘴角，露出笑意：
‘他跟我一样，也疯了。’
‘是啊，面对末日的到来却又无能为力，面对文明倾覆却束手无策。’
‘谁又能不疯呢？’
可他嘴角还没勾起多少时间，他又从白术嘴里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话语：
“以恒星为食，体积跨越无数星系的宇宙阴影么？”
大步走出研究室。
站在星环上抬头望天，白术仿佛看到了那片遮天蔽日的阴影：
“虚假却恐怖的未来确实让人惊悸，可以不断刺激意志，让人鞭策，努力提升。”
“但这危机感，又怎么及的上近在眉睫的危机呢？”
看着繁星密布的宇宙，白术笑道：
“别说是几年，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以后可能会到来的危机。”
“哪怕笼罩文明的阴影下一刻降临我所在的星系，我依然有信心。”
“我有信心那遮蔽宇宙，吞噬恒星的阴影，会被我双手撕裂了。”
回过神子看向满脸不可思议的李维，白术笑道：
“或许，你将在不久的将来见证哪怕是幻想，都不敢幻想的奇迹。”
跟在白术身后的李维一愣，随后把右手抬起置于左胸心脏处，把刚收敛的嘴角再次抬起，让眼中癫狂闪烁后，对着白术深深弯下了腰：
“我期待奇迹到来的那一天。”
“如果真的有那一天，那么柯灵文明，将会成为您最忠诚的附庸。”
音落，李维起身回到了研究室，不久后又捧着个足有脸盆大小的，散发着深蓝色光芒，内部有无数彩色光点闪烁的光球出来，弯腰递给了白术：
“智脑柯灵，里边储存着柯灵文明所有历史和知识。”
“如果奇迹发生在柯灵文明覆灭之前，那么我们将成为您最忠诚的附庸，成为您手中长剑。”
“如果奇迹发生在柯灵文明覆灭之后，那请您把智脑柯灵放置在天空中，让它见证奇迹的诞生。”
等白术接过智脑后，李维起身看向白术，带着一丝惊恐，带着一丝期冀，道：
“距离阴影覆盖柯灵，还剩下13年时间。”
“希望在这13年时间里，可以看到奇迹降临这个世间。”
收起智脑，意识到真正的危机即将降临的白术，也没了寒暄的想法，只是对着李维点了点头，随即由实化虚，像是被橡皮擦拭一样逐渐消失在了李维身前。
只留下他的话音在星环上不断回荡。
“奇迹，会出现的。”
愣愣地看着白术消失的地方，李维突然向后一倒，躺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然后用肉眼看向了那片璀璨，绚丽的宇宙。
“奇迹，真的会诞生么？”
... ...
奇迹会不会诞生？
奇迹之所以是奇迹，那是因为它从不可能诞生中诞生，是超脱于亿万种可能中的唯一生机。
在李维看来，阴影是宇宙奇观，阻拦阴影是不可能做到的事情，想要阻止它吞噬柯灵，只能靠本不该出现的奇迹。
但在白术看来，这事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大不了就苦苦阿板，等自己降临暗界的时候让阿板再次开启时间悖论，加速自己成长。
七阶实力不够就八阶，八阶不够就九阶，九阶不够，就成长打一击破灭行星，念头引爆恒星，一眼破灭星系...
白术的存在对于其他人而言，就是奇迹。
其他人眼里的奇迹，对于白术而言，只是稍微努努力，就能做到的事情。
“只不过人猖有天收。”
“心可以大，但做事还是要谨慎。”
来到窗边抬头看了眼大西北绚丽的夜空，白术接着开口道：
“板，帮我搜索一下，人族议会和母星意志发布的任务里，有没有关于那片宇宙阴影的任务。”
音落，白术又向前跨出一步，来到了航天总局。
白术不知道李维说的是真是假，所以在让阿板筛选信息的同时，也想从航天总局找找资料，看能不能发现一些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