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贾府中,贾赫最近几日可谓是颜面尽失。
孙绍祖上门送上银子,一方面想调到京城为官,另一方面打算迎娶迎春。
贾母不喜孙绍祖那副 “中山狼” 的长相,坚决反对这门续弦之事,毫无意外,这件事最终凉凉了。
贾赫在众人眼皮子底下又落得个坏名声。
若再不处理好这些事情,他在四王八公面前恐怕真的抬不起头了。
对于孙绍祖调官到京城之事,贾赫自认为有十足的把握。
就在贾赫为此事烦闷之时,牛继宗来到了贾赫的院子。
牛继宗与贾赫是世交,关系匪浅。
贾赫也没有让自己的小妾回避,直接与牛继宗交谈起来。
“贤弟,你看给贤侄差使的一职如何呀?” 贾赫开口问道,说完喝了口茶润了润口。
牛继宗回道:“世兄,我还以为是什么难题呢。不过调动武官职位,得需要兵部的点头。兵部侍郎欧阳大人与我是老相识,只要他点点头即可。”
贾赫抱拳说道:“贤弟,这可多得有你从中周旋呀,为兄才不负贤侄的祈求。”
接着,牛继宗话锋一转,说道:“世兄,我向你打听一事,你可知王睿这人?”
贾赫疑惑地说道:“嗯,王睿可否惹到你了?这王睿与我的儿媳妇可是出自同族人,不过我与他没什么交情。”
牛继宗叹了口气,说道:“哎呀,不清楚陛下什么意图,让这小子好有手段,入了陛下的法眼。他竟然抽调我营中的兵马去剿灭一字山的贼人,我感觉这是冲着我来的。”
贾赫淡然道:“还以为是什么大事,贤弟你言重了。贤弟你可知枫桥镇的留守?”
牛继宗顿了顿,道:“嗯,枫桥镇的留守可是难得的差事,我都想安插这油水肥差。难道和贾府有什么联系?”
贾赫笑着说道:“哈哈,贤弟聪明。这吴留守与我贾府有一段恩情。贼寇每年都会给他一笔银子,官军剿匪时留守都会从中协助,所以官军的一举一动都会被贼人知道。另外,我的生意路过一字山附近的官道时,贼人也不会劫掠。”
闻言,牛继宗脸色变了变,说道:“还有这档事情,世兄隐瞒我好久。”
贾赫回道:“贤弟呀,你身居高位,剿灭贼人对你有什么好处呢?是升官还是发财?”
提及此事,贾赫自以为天衣无缝。反正贼人躲进深山,官军捉拿贼首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暂且先这样吧。
财帛动人心,一字山每年给牛继宗孝敬数万银子,什么都没做就能有如此一本万利的利润,似乎不是坏事一件。牛继宗说道:“这小子,年纪轻轻不知天高地厚,我看他呀……”
贾赫与王睿本来没有交集,万不该摊上这趟浑水,说道:“希望不是死路一条。”
俩人相视,摸着胡子,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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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枫桥镇这边,初春时节,营外的枝头长出新芽,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
王睿以商议敌情、布置军事为由,将颜钊找来。
颜钊面色凝重地走进营房,一眼便看到王睿正坐在那里。
连忙上前,躬身抱拳行礼道:“见过大人。”
王睿微笑着摆摆手,说道:“颜指挥使不必多礼,请坐。”
说着,王睿亲自为颜钊斟了一杯茶。
颜钊受宠若惊,赶忙道谢后落座。
方才在衙门,他亲眼目睹了王睿毫不留情地训斥吴铭,威严的模样让他记忆犹新。
此时面对王睿,颜钊心中充满警惕与慎重,不知道王睿唤他前来究竟所为何事。
颜钊的目光时不时地瞥向王睿,试图从他的表情中看出一些端倪,但王睿始终神色平静,让他更加摸不着头脑。
王睿开口道:“颜指挥使,本官看你带有书生意气,该不会以前也是一个笔杆子吧。”
颜钊看了看王睿,说道:“大人这都能猜对了,神人也。卑职是农家子弟一个,有幸中了秀才,可惜呀觉得科举这一途家中资产支撑不起来,后来就干脆参军,做起文书,一晃几十年了。”
明了其中的门道,所谓穷文富武,科举一事,历朝历代背景简单中进士的学子少之又少。
王睿夸赞道:“一路上肯定遇到不少困难,颜指挥使兢兢业业,劳苦功高啊。”
颜钊回道:“哪里,已过不惑之年,也没有进取之心,多得前任留守大人的提携。”
王睿看着颜钊,率先打破沉默,开口问道:“颜指挥使,我想向你打听一下前留守是何人?”
颜钊微微一怔,随即回道:“回大人,前留守乃是莫承熙,如今在西南罗帅身边谋事。”
西南民情复杂,又有方腊作乱,朝廷也堪忧其中
王睿微微点头,说道:“有机会的话,当去拜访拜访。”
接着,王睿话锋一转,又问道:“颜指挥使,你是因何从军的呢?”
颜钊沉默片刻,缓缓开口道:“大人,先皇年间,贼寇肆虐,百姓苦不堪言。我家中也深受其害,为保家卫国,也为给百姓谋一份安宁,便投身军旅。
那时我年轻气盛,一心只想剿灭贼寇。不甘心只做文书,拿起刀柄,因在战场上奋勇杀敌,被升迁为校尉,想当年,我也是少年得志,意气风发啊。”
颜钊回忆起往事,脸上露出欣然之色。
王睿适时称赞道:“颜指挥使当年真是英勇非凡,令人敬佩。”
颜钊谦虚地回应道:“大人过奖了,不过是尽自己的本分罢了。”
王睿感叹道:“如今附近匪盗又起,而颜指挥使初心未改,实在难得。”
颜钊郑重道:“若非兵部严令,下官定会全力剿匪。”
就在这时,王睿突然询问道:“先前官军剿捕贼寇时,为何风声屡屡走露?”
颜钊闻言,面色一变,目光中满是惊异,直直地看着王睿。
颜钊心中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没想到王睿会如此直接地问到这个敏感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