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曾想此一役竟以如此结局收场,人群中恐惧的尖叫和背后紧张的喊叫纷乱入耳。蓦然,一道沉喝震住全场:“休要妄动!尽站原地,无人能逃!”
常旭稳如泰山,心中却翻江倒海,不解王掌柜与四大叔无关,为何要对这珠玉店铺下手?
众人皆受审问,一对颤栗的男女缩于一侧。豪绅大声演说着事件经过,装出英雄的模样,实则内心已胆寒至极。而珍宝完好,守卫重伤尚安,局势已是最佳。
店掌柜急步赶来,魁梧肥胖的身躯难掩惶恐,紧搂住常旭,嗓音颤抖:“哎呀,你乃是我店里的恩人!小兄弟,尊姓大名,我店尚缺一保镖,你可愿来?薪资可观,每月六百两银子如何?”
常旭淡淡一笑,不屑地拒绝对方:“不需了,多谢。老子好好的商人不做,岂肯来此处屈尊?”
见常旭婉拒,掌柜忙取柜台间的璀璨钻表藏于其衣襟:“小友谦谦君子,这表价值不高,就当作送给爱侣的礼物吧。”
富绅与宝儿此时已接受完询问欲离去,常旭忙挣脱掌柜束缚,疾步追随,未留神那表之事。
“少年莫走!”掌柜追出门外,只落空,遗憾未能得知恩人名讳。
正当二人来到停车场,欲驾车离去之际,常旭横阻在前:“等等,有话要说。”
富绅不悦:“何意?莫非因救我们想索要酬金?说吧,你要多少?”边说边打开钱包,欲掏二百两给常旭。
常旭轻嘲:“区区两百两便是你生命之价?”
“不够?你想多少?”
“此事紧要,你这种脑袋怕也无法理解,找你身边女子才是真正目的。”话罢,目标指向宝儿。
闻言,宝儿瑟缩,轻咬下唇:“你想怎样?”
“有事须要与你单独相谈。”
“不去!我哪认得你!别缠着我!”宝儿欲登车。
常旭一把提起她:“即便不愿,你也非去不可,有话要说。”
女子惊呼:“救人!夫君,救救我啊!”
怎知那掌柜刚见识过常旭厉害,惧于招惹,暗自盘算,与其拦他冒险,倒不如置身事外,顾命要紧,遂驱车疾驰离去。
女子恨声道:“你这恶棍!你说过对我痴恋至深,危机时刻就弃我不顾?”
“男人话也信,真傻。”常旭抱起女子,面带微笑,稳步走去。
“放开!”女子挣脱不得,只能被拖向一条幽深小巷。
宝儿咬牙盯视:“你究竟想如何?”
“不妨猜猜。”常旭笑得深邃。
“呵,你以为男子都觊觎你的美色?老娘何曾没见过世面,不怕你!”她倚墙摊开双臂,作待撩状。
其实女子早已见过风雨,无所畏惧,加之常旭相貌英俊,不觉吃亏。然而他并未轻浮,只凝笑望向她。
女子心慌失措:“你想干什么?想杀我?”
常旭平静回答:“我要查明,你与此案匪徒关系何如。”
“我?哈哈,你太多虑了,我才是受害者。”
常旭摇头:“不对,他明显图谋你的命,又是你指示店员取出首饰以尽快撤离。而且他选择最贵重的,足见你们是一路之人。”
“连警察都不管,关你何事?”女子瞥向常旭。
“你真的不愿告诉我?”常旭问。
见他无意加害,女子稍安,掏出烟点燃,喷吐烟圈。
“推理这般精妙,不当捕快可惜了,勿扰吾身。”说罢,转身欲行。
常旭制止:“我不知道他为何欲杀你,私人恩怨还好,若是高人要你去死,即便此劫平安,日后依旧难逃。善意相劝,请。”言毕转身离开。
手中烟跌落地面,女子面色苍白。短暂犹豫,终呼喝:“你等等!”
常旭回眸:“怎么?打算说些什么?”
女子轻叹:“早知会有这一日,却未曾料想来得如此突然。来杯酒吧,我如实告知。”
两人来到附近酒馆,点了酒菜,女子未尝一口,一味饮酒,渐渐迷离,时而嬉笑,不断靠近常旭胸前,举止异乎寻常。
她抚上常旭脸颊:“你长得确俊俏,让姐姐教你些妙事如何?”
手欲探其心口,却被常旭挡住:“你是否该正经些?我想知道详情,非是做这等戏谑之事。”
女子失望:“嘿!我不够美吗?媚计一向行得通。”
常旭问:“也就是说,每次都借媚术行窃?”
“非是行窃,平常另有所图。盗窃倒也有涉,只是多年以前的事。”女子饮尽杯中酒,常旭为她又满上。
她忽而啜泣:“我害怕死亡,真的不想死。”
“知那汉子是王掌柜同党,莫非你们是他的手下?”女子摇头,良久道:“不,我们的老大另有其人。”
女子名为柳飘儿,从少女时期便混迹街头,沦为飞贼,参与争斗、盗窃、纵酒行乐,无所不为。凭借几分姿色,惯于诱搭富商中年,制造偷情陷阱以敲诈勒索,财物共享。
数年前,她旧技重施引诱一男回家,企图诈骗之际,却发现对方身手了得,同伴差点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