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尧自然察觉到骤然紧张起来的氛围，略加思索，便明白了。
不过他依旧我行我素。
他的随意，与安冽的谨慎，更加凸显出双方的地位差距，同时将气氛渲染得愈加紧张。
这情形，令安冽不由自主望向那人的方向，尽管帘布已经遮挡了那人的身形。
一夜好眠。
南境军队以往都是天将亮开饭，天刚亮开拔，今天因为队里多个皇帝。
皇帝未醒，他们行动都小心翼翼，速度也就慢了下来。
唐尧在朝阳初升之际苏醒，在里面伸完懒腰才穿衣出来。
与安冽吃饭的时候，他对安冽说：“我不同你们一道过去了，还有事要办。”
安冽一脸淡定地点头，“嗯。”
丝毫不担心自家陛下的人身安全问题。
唐尧对此不甚在意，就算对面是虎默，也不会阻止他，最多加一句“遇到危险立刻进空间，暴露也没事，我给你顶着”。
当时虎默说这话时，系统立刻翻白眼道：【没特殊情况，你才是小世界里最可怕的存在。】
唐尧一想也认同。
有几个人能不死不灭？
有哪些身体不仅自带神火还能操风控雨？
有多少机会能让任务者在小世界自如运用自己的身体？
这三样buff叠加的概率，用系统的话来说，就是无限趋近于零。
他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
唐尧其实很想问系统“那我不做任务还会死吗”，但感觉这种问题不在系统能回答的范围内，索性不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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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完早饭，军队赶路，唐尧站在路边笑眯眯地冲安冽摇手，“再会啊，安将军。”
安冽：“……”
这任皇帝还是赶紧卸任吧，不然他也会习惯成自然，不把尊卑当回事的。
待军队远远离去，影子变成小点，最后消失，唐尧才转身看向树林深处。
那里，藏着一窝伪装成土匪的东军，不知从何得知南军抄了东南区域缴获了金山银山，特此前来打探。
也许是看到了路上深深的车痕，他们认定南军确实押送了数百车金银，这才决定埋伏抢劫。
如若不是唐尧昨晚整那么一出闹得人声鼎沸，那边就要过来了。
那之后，气氛紧张，远远感染到了他们的斥候。
斥候汇报情况，头领再不甘心也不得不取消计划，决定天亮了跟上去，伺机而动。
哪里知道，他们已经暴露了。
唐尧不爱杀人，不代表不杀。
此刻还藏在深林里的那群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从这两天的只言片语中，他已经知晓他们的身份，也知道他们杀人放火绑架勒索买卖人口无恶不作。
周围百姓怨声载道，可他们根本没办法，只能尽量不出行。
安冽只抄家，未停留，接任的官员还没到，因而百姓的苦只能在家同家人道。
唐尧知道有贪官的地方，百姓的日子不会好过，但没想到竟还有“官匪”这种情况。
本地人上交一大笔过路费便可安全通过，外地不知情的则谁过谁死。
这种情况已经持续了几十年，现任官员压根不清楚规矩是谁定的，见安冽他们没发现情况，便没主动交代。
大概觉得不说兴许能保命。
不管怎样，唐尧不知道则已，知道就不可能装聋作哑。
于是两万“土匪”，一息之间，悉数爆体而亡。
唐尧找到他们的山寨，杀了里面除地牢关押外的所有人，掘地三尺将金银财宝挖出，又打开地牢大门，这才潇洒离开。
——阿9，你说我今天算不算杀人如麻啊？
【不算，杀该杀之人而已。】
——嘿，我还以为你会劝我让他们“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呢。
【那句话是用在有特殊原因之人身上的。那种虐杀为乐的，不配！】
第一次听到系统用这种语气说话，唐尧忍不住诧异：阿9，你觉得自己有没有可能曾经是人啊？
【宿主，有没有人说过你脑洞很大？】
唐尧耸肩：没有，我没朋友。
系统一噎，见唐尧面色如常，知道他已经不在意那一世的经历，便道：【那你现在知道了吧？】
——知道了知道了。可你确定你之前真的不是人吗？
系统翻白眼，【宿主，阿9只是比人工智能高级一点，真的不是人。】
——不曾怀疑过？
系统无语了，【宿主，这么说吧，比起做人，阿9更喜欢做系统，所以之前是不是人，阿9完全不在乎。】
——行吧。
都说到这份上了，唐尧也不再好奇这个问题了。
他现在反倒好奇另一个问题——为什么做系统比做人好呢？
因为不缺物质，无需被复杂的人际关系与感情所累吗？
呃……
好吧，就这几个方面，他都觉得做系统比做人好了。
唯恐将自己刺激到不想做人，唐尧决定收起自己的好奇心。
傍晚时分，南军抵达了东境第一座城——幽城。
大军在城门口一里处被拦了下来。
“停下！再往前视作带兵谋反！”守城副将陈威武如是说。
安冽瞥了那副将一眼，从身后马车恭敬请出圣旨，并念出内容。
那是唐尧给的，可供安冽率领的军队在全国各地畅通无阻的圣旨。
在此之前，南军凭借这道圣旨走得一路顺畅，如今……总算遇到第一个胆大包天的人了。
别说，南境士兵还挺兴奋，终于能痛快打一场了！
落在枝头的唐尧看着一脸跃跃欲试的南军，豆豆眼眨了眨，心说：你们在南境还没打够啊？
陈威武怀疑圣旨真实性，拒绝南军的入城请求。
安冽收好圣旨，放回身后马车，遂朗声问自己手下：“抗旨不遵，当如何处置？”
“视为反贼杀无赦！”九千士兵齐声高喊，气势磅礴。
陈威武被这气势震撼，忍不住怀疑那圣旨可能是真的，忙大喊：“来者何人？”
安冽转身看过去，吐出两个字，“安冽。”
简简单单两个字，听得陈威武眉心一跳。
安冽？南境那个安冽？将军不是已经派兵去打劫了吗？
这是还没行动，还是失败了？
想着，他眯眼往安冽身后那些马车望去，但因距离太远，看不真切。
注意到陈威武不同寻常的目光，安冽眼神一深，似乎猜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