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瘦马,其实是有钱人出资把贫苦家庭中面貌姣好的女孩买回后调习,教她们歌舞、琴棋、书画,长成后卖与富人作妾或入秦楼楚馆,以此从中牟利, 贫女多瘦弱,后天将养她们的人,也不会让她们吃的多好或是长得多健康。
甚至会用些秘药,让其既保持瘦弱,却又在该丰腴的地方丰腴。
原先其实苏州府也存在这样的勾当,但柳怜儿到这后,十分不喜这种风气,宁知州便下令不许再豢养瘦马,并将当时存在的瘦马,都买了回去。
这些女子,一部分入了雪月楼,一部分为了生计,入了烟雨楼。
而扬州府的知府自己也喜好瘦马,在他的院子里,几乎每年都会有人给他送来颜色极好的瘦马供他取乐,这些貌美的女子部分成了他府里的侍妾,另一部分则也被他辗转送给他人。
若说侍妾算是物品不算是人,那瘦马则是更保值的物品,可以随时拿来交换的物品。
因此,除了一部分被父母变卖或是遭遇变故,不得不投身成为有钱人消遣玩物的瘦马。
还会有一部分,只因长得十分好看,便被拐卖甚至抢夺,在年幼时便沦为瘦马。
那小摊贩还是没有向康熙帝解释何为瘦马?
听那小摊贩的意思,这应当是当地的特色,别的地方不见得有,于是康熙帝将目光转向了当地人宁知州。
宁知州思索了一下,想着就算皇上不允许这等行为,那也是会去发落扬州知府,也就将扬州瘦马这一有名的‘物件’和皇上如实禀告了。
皇上听完后很是惊讶,虽然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但若是仔细观察他的瞳孔,便会发现,康熙帝的眸子里有震惊还有惊喜。
他似乎找到了一处更适合自己的地方,原来这是天下男人的爱好吗?
是他在宫里接触的男人太少了?
康熙给按下不发,并没有对扬州瘦马有什么评价,后面几人打道回府,途中所聊的也是汗血宝马。
只是康熙帝的行程又多了一处,康熙帝准备从扬州府离开后先带着户部尚书一行人下扬州。
三月初十,芳答应和留守看护她的宫女太监、太医侍卫都跟上了大部队,到达苏州府后的第二日,一行人就踏上了去往扬州府的道路。
妤婉的孕期也到了三个月,太医在临行前诊脉,确定了胎儿很健康后,康熙帝也放心的没再管嫔妃们。
柔贵妃有孕不能伴驾,于是康熙帝是骑着那匹叫追风的汗血宝马和侍卫们走在最前面,而妃嫔们则在队伍最后的马车中。
妃嫔们也是两两一辆马车的。
出宫在外,时常也不是以宫里的身份自居。
大家都是和关系更为亲密一些的姐妹同乘一辆马车。
柔贵妃和布常在坐在为首的马车上。
灵常在则是和刚汇入大部队的芳答应乘坐在最后一辆马车上。
跟在中间那辆马车上只坐了密贵人一人。
从苏州到扬州的途中,风景则更为优美,沿途多见山水,所走的道路也更加起伏崎岖,途中停下数次,直到日落,行程也未过半。
康熙帝一路都在高头大马上,也见识了许多当地的风土人情,只是因此他心中便升起了一个疑问,扬州每年获得的朝廷拨下来的粮款并不少。
曾经在整个江南省中,扬州上报的人口数量仅次于江宁府和苏州府,江宁府为要塞,苏州府又地大物博。
曾经他也很疑惑扬州的地理位置并不是很好,面积也不算大,为何能上报出那么多的人口,他还一度以为是扬州的知府管理有度才使人口增加。
此行倒是要好好考察一番了。
当晚一行人歇在城外的简陋客栈里,那家店从未同时接纳过如此多的客人,一共也只有几个空屋,分给了皇上和几个嫔妃住,再没有空余。
于是大部队都在客栈外驻扎,三三两两的围坐在一起。
三月份的天入夜后还是十分寒冷,不说百姓,就连蛇鼠虫蚁这个时候都鲜少有出来的。
但宋春旻却在闭目养神时听到了不远处传来声响。
听那声音并不是车队或是马队,而是脚步声,是至少十余人向这边走来,但奇怪的是他们的脚步虚浮。
宋春旻睁开眼睛,叫醒了自己留在身边的十余个得力手下,并没有惊动其他人。
那十余人很快便走到了客栈外,宋春旻定睛一看,那些人的身体十分孱弱,但却多为青壮年,其中有两个看着身形还算健壮的男子,抱着两个年幼的男孩。
一行人看到客栈外围守驻扎了这么多人也是一惊。
但为首的男子显然是他们的主心骨,他与队伍里的人相视几眼,还是提着手中的大砍刀往客栈外走来。
宋春旻等人提剑去拦,其他人也看见了这边的动静。
那个为首的男子将手中的砍刀扔了,双手抱拳十分低声下气的道:“公子行行好吧,我们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
身后的人见他们的主心骨开始讨饭,也加入到其中的行列,那尤其是那两个孩子,几乎已经饿得脱了像,颧骨突出甚至无法站立,只能任由另两个也不太健康的大人抱着。
“公子,你们行行好吧,我们饿些也没关系,您瞧瞧这两个孩子,这是我们村里唯一活着的的两个男娃了。”
宋春旻见此状已经知道不是他能够左右的,立刻让手下去找了梁公公。
梁九功派了魏珠出来查看。
“这是哪儿来的灾民?”
魏珠一眼便看出这群人的打扮和状态像是逃难了许久的灾民。
这些人其实就是从扬州下面的一个村落而来,他们从未见过当官的人,看着眼前的魏公公穿着与其他人并不相似,便以为他是这群人的主心骨,是个官员。
于是一窝蜂的涌了上来。
“大人!求您救救我们!救救孩子吧!我们的村子中了邪祟,但凡留在村子里的人都死绝了,没有人管我们,我们从水镇走到这儿已经走了三天两夜,只想求一口饭吃,能有个活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