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徐冥离家而去。
苏语站在门边望着他离去的身影,眼中尽是担忧。
心里暗暗发誓,一定会追上老徐的脚步,和他并肩作战。
徐冥来到衙门,这次他倒是第一个。
其他人还在吃晚饭,徐冥家的晚饭在太阳落下后才做,比镇上居民晚上一个小时。
吃不吃晚饭对徐冥而言没多大问题。
拿下制盐坊要不了多少时间,回来后可以和苏语一起吃烧烤。
过去半小时,刘屠夫他们依次到来。
见到人齐了,值守的甲士进入衙门内通报。
过去几分钟余言从门内走出。
他欣慰地笑着:“很高兴你们准时到来。”
“李随,拿下制盐坊的事不得有误,你带着他们去吧。”
“我交代你的事,不要出了差错。”
一名抱剑的青年从门后走出,青年棕衣白袍,瞧着潇洒至极。
李随打量徐冥他们,目光最后落在徐冥身上。
这人是今晚的主力,主子想要了解他的实力,让自己不用插手。
李随懒得和徐冥他们交流径直走了出去:“跟我来。”
徐冥他们跟在他的身后离开了衙门。
余言看向李随,摇头笑了笑。
码头上,李随跳上乌篷船道:“上船,我们从水路过去。”
李随站在船尾手持竹竿往岸上一撑,乌篷船激射出去。
如同一道利箭划过湖面,转瞬消失在抚水镇的范围内。
徐冥通过乌篷船滑行的速度大致推算出了李随的实力。
二品之上,可能是宗师。
李随不仅是压场的武夫,也是监督他们的人。
若制盐坊只有一位一品武夫,李随今晚大概不会出手。
徐冥把白布裹缠的龙魄解开露出剑柄,方便他之后出剑。
刘屠夫瞧了过来,惊叹道:“好剑。”
徐冥道:“朋友送的。”
另外两名武者面色不是太好。
在他们看来这就是去送命。
弱者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当太阳完全落下,天地失色,一片昏暗。
他们临近制盐坊,两者相隔百米,夜色之下只见制盐坊的灯火。
制盐坊完全不见百米外的船舶。
李随蹲在船尾看向船篷里众人道:“三秒后就该你们出手了。”
“尽可能制造动静,让制盐坊的官兵慌乱。”
“只等拿下对方的一品武夫,制盐坊就算拿下了。”
“你们也能回到家里继续过上幸福的生活。”
三品武夫吴西道:“希望你们说到做到。”
李随站起来道:“王府从不戏言。”
他挥舞竹竿,将其点在水面,用力一撑。
嘣!
原地激起数米高的水花,乌篷船几近散架,如一道黑线快速拉近与制盐坊的距离。
……
制盐坊主楼顶端。
吃肉喝酒的黄床树一愣,猛地把碗砸在桌面怒喝道
“所有人拿上武器,狗娘养的云王来了。”
他站了起来,两米身高极具压迫感,他拿起一柄九环大刀来到屋外走廊,注视黑暗中的芦湖皱眉道:“点燃信号弹,让周边驻守的官兵过来。”
一名士兵点燃一支窜天猴,星火直飞向高空,明亮的光色让黑夜明亮的几分。
黄床树看见了湖面上的异常大喊道
“所有人离开盐田。”
乌篷船飞进制盐坊砸在盐田上。
李随踩在乌篷船的船身上冷声道:“该你们出动了。”
刘屠夫摸出一把刀踩着水跑了出去。
他明白待在明处会死的更快,只有隐入混乱他才能活下去。
黄床树大声喝道:“好胆!”
他一脚踩踏过道跃向李随他们,他如同一只老猿向下落来。
李随后跃出去,徐冥抓向离他最近的一人跳开。
距离较远的那人他完全管不到。
那人惊恐地注视黄床树的到来,九环大刀如同刀切豆腐将他切成了两半。
黄床树落在满是血水的盐田上。
他的目光看向徐冥两人,李随一眼一品武夫。
先把爪牙处理再去解决主将。
徐冥将吴西一把推出,整个人后仰下去。
九环大刀从他脸上十几公分处划过。
徐冥扭转身子背对黄床树后跳而去,他一把将龙魄拔出。
黄床树猛地转身,大刀划过盐田水面,切力带出一片环形水刃朝徐冥飞去。
徐冥双手持剑竖劈下去:“烈火剑!”
月牙型火炎剑气席卷下去。
两道内力形成攻击撞击在一起,炽热的气流席卷向四周。
徐冥在空中借助爆炸的推力施展云雾术武道版云轻功,脚踩在空气上如一朵云彩向远方飘去。
数道刀气穿过爆炸的热浪斩向徐冥原本的地方。
徐冥落在盐田上,一股寒气自他的双脚向四周蔓延而去。
没过脚踝的盐水凝结成冰。
黄床树停在田坎上,九环大刀扛在肩上冷声笑道:“不如就此罢休,一起为朝廷效力?”
李随站十几米外的旗杆上平静道:“妖道当国,你们效力的又是谁呢?”
黄床树大笑:“谁在皇宫老子效力谁,何况国师大人恐怕活不过今年的冬天。”
李随道:“看来老皇帝很有信心嘛。”
“那你是否知道,妖道可是天人之上的存在?”
黄床树瞪大眼睛,惊道:“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天人已是极限,怎么可能存在天人之上!?”
李随轻声笑道:“这里只有我们三人,等会就是两人了。”
“我一位云州的好友曾言,他在百年前见过当朝国师。”
“地点嘛,正是文州老仙山。”
黄床树双手一抓九环大刀朝李随劈了过去:“休要妖言惑众!给我去死!”
内力宣泄向李随,李随没有避开滚滚而来的刀意。
他脚下的旗杆以及周边的建筑化作齑粉。
李随轻声笑着:“还留着一半的力气逃跑吗?”
徐冥把他们交流的话语记在心中,整个人迸射出去,龙魄之上附着锋锐的泷水剑意。
一剑劈向黄床树,黄床树怒喝道:“小辈尔敢!”
九环大刀朝徐冥脑袋斩去。
徐冥目光沉着,攻势不减,一路势如破竹切开了九环大刀。
黄床树瞳孔收缩,他看见了意。
裹挟在剑身上的水流之意,又像是水流所构建的水龙。
天地突起大风,这风前所未有的快。
直到脑袋落进盐田里,他才发现不是风大,是血液喷射的声音。
他的剑好快。
李随眯起眼睛盯着徐冥。
这一剑让他感受到了威胁。
他从哪冒出来的?大晋六十多年,他从未见过此般锋锐的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