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妮·吉尔伯特,天之骄女,被围绕在团队的中心,她打开了她的武库,武者的亡魂倾巢而出,他们的数量足以匹敌吞火狸。
星野悠干脆坐在地上擦拭她的长刀,这片战场,有安妮一个人,足够了。
她忽然站起,在她目光所及的地方,一声爆炸传来,过了片刻,鸟雀惊飞。之后,电弧闪动,浓烟升起。
“神咒!”星野悠眼前一亮,横刀挑起一个装备箱,跳上身边的一台山地摩托向事发地点俯冲而去。
身边的人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准备前往作战。
何赐现在如同换了个人,他一边开枪一边向奥德利安走去,手中的这把95式如同加载了无限子弹的作弊密码一般。他已经倾泻了三百发子弹,但没有换过一个弹夹。
奥德利安的双眼都被打瞎了,喉管血流潺潺,身下的鲜血把土地腐蚀殆尽。
但何赐还在接近,一步一步,他轻声念着四个字:“逆臣当诛。”
王久仁和杨恒在电击中昏迷了过去,并没有看见这一幕。
这把95式突击步枪爆发出重机枪一般的射速,枪管通红早已过热,但子弹依旧无限制地组成金属风暴。
这些子弹在造成伤害后化为飞灰消散。
直到最后,通红的枪管被何赐直接插进了奥德利安的小腹,所有子弹一口气射进了它的内脏。
何赐沐浴着伪神的鲜血,皮肤被不停地腐蚀,然后新生。
他的眼神冰冷,看着四米高的伪神,如同看一只蝼蚁一般。
直到摩托车的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他才眼前一黑,与奥德利安一起倒在血泊之中。
何赐又看见了那片海,惊涛拍打在巨大的黑色礁石上,冲着远方咆哮。那远方,阴沉沉地一片,分不清哪里是水,哪里是天。
他又看到了那分开的海水中,恢弘的甬道。还有那个手捧经卷的少年,以及那双,纯白如雪的眼睛。
这次他没有惊醒,没有害怕,只是看着那双眼睛。
“你来早了。”少年对他说,面无表情,沉静得可怕。
“什么?”何赐问。
“你来早了,所以你还需要问我。”少年回答。
“你丫说话能说明白点么?”何赐心中的暴力情绪还没有消退。
“你该不悲不喜。”少年回答。
“我是人,我不是神仙。”何赐被这没由来的对话撩拨得心绪烦躁。
“你不是人。”少年摇头。
“你丫才不是人。”何赐怒视。
“我当然不是人。”少年坦然。
何赐突然感觉一阵彻骨的寒意,他看到了少年的眼神,那里突然火海翻腾,一柄铁锤从火海中升起。
“他也不是人。”少年悠悠地说了句,“所以,你们先见个面吧。”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之后,何赐看到整片天空被火云覆盖,他看到了一张脸,一张丑陋到无法形容,今生都不愿意再见到的脸。
何赐猛然惊醒,他实在没有想到有一天可以被一张人脸丑醒。
他入眼一片白色,很显然,这是个医院。
“呦呵,醒了啊。”星野悠就坐在他身边,啃着一片西瓜玩着一把小刀,很欢快的样子,“可以啊,了不起啊,单杀伪神?”
何赐一阵头疼,说实话,在他拿到钩锁之后,整个意识就开始渐渐模糊,直到奥德利安释放神咒,那个时候的何赐已经完全没有了自己的意识。而是另一个类似于战争机器的灵魂主导了他的身体。
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什么跟什么啊。”何赐瞥了她一眼,他发现自己真的牛掰了,以前面对苏梦涵都大气不敢出,现在对着星野悠这种级别的女神也能表现得自如洒脱。
星野悠又伸手拿了盒牛奶,对着吸管先喝了两口,然后歪着头:“哎呦,怎么?昏过去了就开始装失忆?”
何赐一脸懵地看着他。
星野悠一拍额头:“完了,真失忆了,你拿着把九五式单杀了奥德利安你忘了?”
何赐一脸震惊:“哇靠,我那么牛掰的么?那我这次能分不少钱了?”
星野悠一翻白眼:“你还是先想想怎么写作战报告吧。”
“我写小宇宙爆发可以么?就是那种爆发一次就会昏迷一次的那种。”何赐弱弱地问,“哎呀,头疼。”
星野悠切了声:“还好这次杨恒和王久仁基本看见了作战过程,否则你这次大发神威还真不好解释,弄不好还要被监管调查。”
何赐大惊:“哇,炎黄壁垒那么抠?帮忙杀个伪神还要调查我?”
“这几年江湖会包括全世界各个地下异血组织把触手伸得很长。不过还好,这次奥德利安的战斗力确实下降得过分,而且整个战斗过程清楚明白,所以不至于有人能借口这个为难你。”星野悠意味深长地看了何赐一眼。
何赐听明白了些东西,似乎有人想要为难自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想来今后自己的日子很难过得一帆风顺。
“谢谢。”何赐坐了起来,肌肉在短暂的酸涩后恢复了正常。
“应该的,你是我的人嘛。”星野悠一口气喝完一口牛奶,嘻嘻一笑。
“喂喂喂,哪儿就是你的人了?”何赐没好气地说,“这是哪家医院,要付医药费不?还有,现在几点了?”
“炎黄壁垒的医院,不用付钱,毕竟你是跟姑奶奶我混的人。现在上午9点,你妈妈打过电话来,我接的,说你在同学家喝多了。还有其他问题么?”星野悠又拿了一个苹果,手中小刀一闪而过,苹果皮应声掉落。
“有,我可以出院了么?”何赐问。
“可以,哦,对了,你昏迷时候的有人来抽了你的血样,检验结果出来了,临界于A级和b级之间,基本能被定义为b,能提升一大笔信用金和抚恤金。”星野悠站起身来,“行了,你回家吧,我得去参与训练。”
星野悠走后,何赐开始尝试与白泽沟通,但这个时候他发现,白泽蜷缩着身子睡觉了。他只能把心中的各种疑问暂时按下,穿上炎黄壁垒给他准备好的衣服,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