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谁啊！”
“院长，是我，刘雁婕啊。”
电话那头传来女人好脾气的声音，带着一贯的随和。
曾贺芝脸上的皱纹都拧起来，表情不屑，声音里便也不可避免带上了些轻蔑：
“哦，是小刘啊，打电话找我事有什么事吗？不是走的时候就跟你说了那座福利院现在交由你保管吗？连代理人合同都签了，你还找我干嘛？”
她似乎全然忘了，那座孤儿院本来就是她的。
此时此刻，在福利院里组织孩子们自救并解决恶鬼回魂问题的，也该是她才对。
但是，她心安理得把所有烂摊子都交给了刘雁婕，并美其名曰：锻炼她。
刘雁婕照旧没有在意她语气中的轻蔑和不屑，全程声音带笑：
“是这样的院长，咱们福利院这段时间一直闹得沸沸扬扬的恶鬼回魂事件，上面的人很重视，派了人下来，那些东西都已经被上面派来的人解决掉了。”
“现在福利院里已经没有脏东西了，咱们福利院不日便可正常运行了。您看，您和主任什么时候回来？”
曾贺芝鹰隼般锐利的小眼睛眯起来，脸上挂上似笑非笑的表情：“是吗？那挺好的。”
然后话锋一转：“不过你也知道，我本来就是因为身体不舒服，才把代理院长一职交给了你。”
“现在你把院里管的很好，我很欣慰，就更放心把院里的一切事宜交给你，在家里好好休息一阵了。”
拒绝完刘雁婕，她眼睛又滴溜溜一转，给刘雁婕“出主意”：
“要不这样，你那边要是人手不够，可以叫袁主任回去帮你一下。他还年轻嘛，哪像我，老婆子一个，回去了也帮不上你们什么忙，还给你们徒增麻烦。”
嘴上说的好听，实际上心里想的是：
让袁贵华那老狐狸回去试试水，等确定那些鬼东西是真的都被解决了，她再回去不迟。
电话那头的刘雁婕有些为难：“我刚才已经给袁主任打过电话了，他说他回老家了，这段时间都不会回黎安市，让我来找您……”
曾贺芝一脸愤懑：那该死的老狐狸！
“那就没办法了。”曾贺芝的语气逐渐不耐烦起来，“小刘你就多管理几天福利院，等我回去了，给你多发点奖金。”
“那就先这样，没什么事不要给我打电话了，我想回去的时候自然会回去的。”
还不等刘雁婕那边说话，曾贺芝就挂断了电话。
“呸！小贱人，还想骗我！”
挂断电话后，曾贺芝冲着电话恶狠狠骂了一句，
“谁不知道现在全世界都是那些鬼东西，上面的人会那么好心，来一个小福利院帮忙解决恶鬼？！”
“还想让我回去送死？门都没有！”
……
另一边，被不容置疑挂断电话的刘雁婕满脸无奈，看向一旁的北安等人。
李简书冷笑一声：“还真是惜命啊。”
王小燕推了推眼镜：“毕竟是看到过跟他们一样的人在这座福利院里死于非命的，被吓破了胆不敢回来也很正常。”
北安看了一眼懵懵懂懂，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的几只小鬼，再想到它们当时一一说来的短暂一生，平常温和无害的眼睛，第一次染上冰霜。
但他倒也没有想过直接让几只小鬼跑去那几个人渣的家里将他们碎尸万段。
毕竟即使被害至此，这些生前生后都一样纯洁善良的小人儿，也从来没有怨气冲天到失去理智，把那些人全部杀光。
或许在它们短暂的生命里，它们甚至还没来得及明白什么是“恨”……
而且，就算真有那个想法，以它们弱小的实力，也做不到。
那么问题来了——
“刘老师，你说你们福利院里，死过几个老师？”
说到这个，刘雁婕目露害怕，声音都有些发紧了。
“是、是的，确实是死过几位老师。”
北安：“具体是几位？他们都是怎么死的？平时，他们又是什么样的人？”
刘雁婕细细想了一下，然后开口：
“三位，分别是两男一女。两位男老师的死法相似，都是被……”
说到这里，刘雁婕咽了咽口水，似乎是回想起来，还有些后怕，
“他们，都是被割断双手双脚，开膛破肚而死。”
两场命案现场都差不多。
当时，整个房间都是血，那两个男老师的手脚被一节一节割断扔在房间的各个角落，生殖器官连着整个腹腔被挖开，内脏流了满地。
简直是人间炼狱。
北安若有所思，然后问：“那两位男老师，平时是不是经常……体罚小朋友？”
“还有……”说到这里，北安满脸阴沉，“他们平时是不是有过对小朋友，或者其他老师……动手动脚的先例？”
刘雁婕一愣，然后惊讶，最后沉默点头。
是的。
北安说的居然一点没错。
那两位男老师平时就是那种……怎么说呢，反正在刘雁婕看来，有点像那种社会渣滓。
他们一个会装，道貌岸然，似乎对每一个老师和小朋友都很好，特别是对女老师和女童。
但是以刘雁婕的眼力，一眼就能看出这男的肮脏龌龊的心思。
如果这个伪君子当时真的对小朋友们做过什么……
她简直不敢想，心疼得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有另一个，这个男的，比第一个还不如，他甚至连装都不会装。
……或者，他根本就不屑于伪装。
还因为骚扰女老师，被院长不轻不重地说过两句。
反正当时，那个被骚扰的女老师反而走了……
越想，刘雁婕越是心惊。
就连身为成年人的老师，都只能吃闷亏，那如果这个王八蛋对什么都不懂的小朋友们动手……谁又会知道呢？
“……畜生！”
刘雁婕咬牙切齿，眼睛通红。
北安见她情绪激动，有意转移她的注意力，接着问：
“那个女老师呢？”
刘雁婕面色恍惚：“我也不知道她算是怎么死的。”
见众人不明白，她解释道：“就是……当时发现的时候，她整个人身上，到处都长出了密密麻麻的针。”
“好像那些针，就是从她肉里面长出来的一样。”
在场众人想了想这个场景，顿时打了个激灵。
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这还没完，”刘雁婕继续道，“她的嘴也烂了，后来尸体被带去尸检，听、听说，她身上几乎百分之九十的上半身，都……熟透了。”
“……熟透了？”
王小燕一脸迷茫。
刘雁婕抖了抖：“听说，她死之前，硬生生被喂了一大桶开水……”
所有人：“……”
白翼默默伸手，捂住了旁边昏昏欲睡的绒绒的耳朵。
绒绒一脸迷茫地抬头看他。
白翼就板着脸：“没事，睡你的。”
长久的沉默后，北安先出声，打破了陡然冷下来的气氛：
“这样吗……那看来，动手的‘人’，很熟悉福利院里的情况。”
甚至可以说，ta对福利院……或者福利院里的孩子们，有着异乎寻常的感情。
所以，在发现福利院里存在这些情况后，ta就趁着混乱，弄死了ta觉得罪恶滔天的人。
……当然，可能没能全部弄死。
因为，有几个人发现情况不对，提前跑掉了。
“但……”
李简书发出疑问，
“那个‘人’，现在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