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有事。”江月黎也不想兜圈子,直接问道,“万老您可认识张程?”
“此人是个登徒子,你怎会知道他?”万老大夫肉眼可见的生气,疑惑的看着江月黎,他认为江月黎不该和这样的人有交集。
江月黎猜想应该是对的:“他是不是肖想无忧了?”
“你怎知道?”万老大夫顿时想到什么,“难道说,近日这事和他有关?”
“暂时还不确定,只是二人确实有碰面。”江月黎摇了摇头。
万老大夫顿时拍椅而起:“那必然和他有关了,起初他说想要娶无忧做妻子,可无忧年纪尚小,又不喜他,我怎会同意?也纠缠过几回皆无功而返,没想到竟然想出如此荤招。好歹也是有名望的张家之子,竟然龌龊至此。”
“您别激动,既然是事情有眉目了,就一定能查出破绽。那王大顺或许并非无忧亲父,这对我们来说是个好消息。”江月黎连忙安抚,真怕这老人家气出个好歹来。
此时无忧也闻声过来,小丫头还不经世事,眼中带泪的安慰着万老大夫,万老大夫见她这样也是心疼不已。还反过来拍了拍无忧的肩膀。
“小黎呀!真是劳你费心了,能查出此事真是帮了大忙。我这就叫他们把事情闹起来,他张家别想躲到后面做狐狸。”万大夫此刻真是悲愤交加。
江月黎急忙提议:“不妥,一切证据不足的事情先不要声张,若是张家要为难医馆恐怕也不费吹灰之力,咱们需要静等时机。”
很快江月黎就给张家庶子创造了时机,她买通了一个小混混假意去取王大顺性命,又让客栈伙计假装送药撞破救了他。此刻那伙计时常照顾他,获得信任后暗示若是背后有人就应该和主子见一面,叫那人雇人护住他。
王大顺自然听进去了,想法子递信给那人,至于他说的什么理由,无人知晓。只是见面那日他告诉了伙计,让他留意房间动向,若是听见摔打之声就请人来救他。还塞给伙计十两银子。
为防止小伙计反水,百灵近日也盯着王大顺。那张程也是个色欲熏心的蠢货,竟然真的打算出门来见王大顺。得知消息后,江月黎就让万大夫知会他徒弟们,带着医药箱和府衙的士兵们假借医者仁心的理由去探望。就说担心那王大顺死在客栈,但又怕他继续做攀咬之事,所以请巡逻的官差大人做个见证,只要银子给得多自然有人愿意去。
就这样撞破了张程与王大顺的碰面,万大夫的人自然要认识纠缠他们小师妹的人。一番争执下几人都被带回了府衙。
而这时,陆榆也有了消息。多番打探王大顺确实早年失过一女,但十几年间并未仔细寻找过。后来举家搬进了县城生活,不久便遭人算计染上赌瘾,最后还变卖了妻子和孩子来换取钱财,半年前就输光了所有,便在赌坊嚷嚷着自己还有个女儿可以卖。
没想到真有人上前询问,她小女儿是否与她前两个孩子那般娇美可人,如若是便愿意花钱买。
想来是这时候有了寻女的打算,但寻女的目标如此明确,让人生疑。后来陆榆派人去了西牛村,其实乡亲们都心照不宣那时王大顺嫌弃生的是个女儿便扔了孩子,但王大顺早早的就和村里人说孩子生下来就死了。村里人也不想多事,毕竟以后还是一个村的,抬头不见低头见。如今也只知道他家搬到县城里后就落败了,所以才有人说了实话。
就算那时有人怀疑过万大夫手中的婴孩是谁家的,也没人知声。在村里人骨子里确实觉得女娃无用,何况那时王大顺家前头已经有了两个女娃。
至于张家之子,便是偶然间在王大顺去医馆闹事后遇见的。便给那畜生出了主意报官,起初那王大顺并不愿意,谁知张程先给他把赌坊的债还了,又以张家作保,他便有了报官的胆量。
这消息带回来后,江月黎实在是为那些封建思想下的女子感到可悲。
陆榆见此安慰:“虽是可悲,但无忧确是因祸得福的,王大顺那日也算做了正确决定,何况天下可悲的女子还多着呢,你是同情不过来的。”
虽然明白他是在宽慰自己,但是这话还是让江月黎忍不住反驳:“确实是因祸得福,那是因为世间还存着万大夫这般良善之人,和造孽者可没有任何干系。生之却弃之,禽兽所为。哪个孩子不希望和父母相伴?”
陆榆觉得言之有理,便点点头道:“是我想岔了。”
江月黎也不想一直纠结这个问题,便说起自己查到的消息。陆榆听后自然不想张家撇清干系,毕竟他的继母可是要置他于死地。
但还是提前告知了他那重病不起的父亲,好让父亲知道,这张家的品行只会拖自家的后腿。待张家庶子之事闹得满城风雨之时,陆家便宣布了休了张氏,张氏的一双儿女记在了陆家早年亡故的嫡妻林氏名下。但张氏诞子有功可继续在陆家庄子上修养直至病体痊愈。
百姓大多数是认同陆氏这一做法的,不过也有人说陆家这样太过于寡情。
至于这个案子,显然是医馆有理。百姓也痛斥王大顺这赌徒,竟然为了一己私欲卖掉了妻女真是令人心寒。无忧也大着胆子指控了张程的所做所为,不再像以前那般只知道哭泣。
不过期间张家还花钱收买郑大人。郑大人当时一脸正气什么都没说,身旁小厮收下了银钱,但被郑大人在案审时揭露出来,所以张家又多了一项收买朝廷官员的罪责。
王大顺买卖自家妻女也被关进了牢狱。无忧自此与王家再无瓜葛,现在她可以继续无忧无虑的做医馆的小师妹了。
可好景不长,这日江月黎还在纠结如何才能让锅底灰不被汗水冲走,如何裹胸又不影响生长发育时,房门却被医馆的人急促地<>敲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