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请坐。”
江月黎起身挪了主位,既然方清云已经看清自己,也懒得装成谨小慎微的样子了,只能做到有礼有节。
“江姑娘不必客气了,我还有事在身,只是看到故人过来打个招呼而已。”
江月黎位置已挪,没打算继续坐回去,虽然心中觉得他在玩自己,却也没有接话。
方清云见此便和陆榆告别准备离去。
“总督自然是以公务为先,不必如此客气的,反倒是我俩耽误了您。”
“谈不上耽误,也不是多大的事情,只是陆兄好事将近我自然要来提前恭贺一番。”
江月黎闻言抬眼望了望陆榆,好事将近?
陆榆面上神色未变。
“多谢总督记挂我,只是家中长辈在商议而已,虽恐有变数,但总督的恭喜我就先收下了。”
“等着你的喜酒。”说完,方清云拍了拍陆榆的肩膀便离开了。
这下江月黎话匣子打开了。
“你有什么大喜事,居然没同我说?”
陆榆眼神有些闪避:“没什么大喜事,八字还没一撇呢。”
“有苗头……你要成亲了?”
“还没定呢,家中长辈在催促而已。”陆榆难得的脸红了,只是语气中有些急切。
“哪家姑娘被你祸害了?”
“你……我……”陆榆一时口不择言。
“怎么了?”
“我不喜欢她。”
江月黎满脸震惊,这天她爱聊,立马要求陆榆展开说说,中间的节目都顾不得欣赏了。
“为什么?她长得不好看?有画像吗?我看看。”
“没有。”
“那是家事不好,还是品行不当?”
“不,她很好。只是……”
“那你就别耽误人家好姑娘了,既然样样都好,还能接受你从前那些流言蜚语,你还挑上了。”江月黎最不想听见这些你很好我不配的话。
见陆榆一副呆傻的样子,江月黎又说,“你不喜欢却不拒绝,岂不是……”渣男差点脱口而出,“岂不是可耻之行。”
“你不懂的。”
“她拿刀架你脖子上了?”
“若我是陆家二公子,那想拒便拒了,可我现在是陆家家主……”
“我确实不懂你们大家族的规矩与兴衰。”话说到此江月黎也不想多说什么,她深知在婚姻相较自由的现代,家族企业都还有联姻之象,何况是古代呢。
“那便祝福陆兄能婚姻美满了。”
“你知我心忧,就不必祝福了,听着刺耳。”
江月黎没打算深究细谈,转头看起了表演,随意的说道:“如你所愿。”
这夜天已微微泛白,众人才陆续乘船离开。
昼夜颠倒,江月黎自然是狠狠补了一觉。
她做来汴州的第一个梦,也是盈盈的歌声婉转动听,凉凉的月色清爽醉人。
待她醒来已是中午,那梦的内容还是很清晰,从以往的经验来看,这具身体决不会平白做梦,也许这是原主从前的回忆。
很快江月黎就知晓了,她的梦就像个预告一般。
百灵神色兴奋的来叫江月黎起床,江月黎很是疑惑。
“小姐,有故人求见。”
“谁?”
“奴婢不知。”
江月黎一脸问号的看向百灵,眼神在询问那你如何得知是故人相见。
百灵自然也懂了其中含义,也是忘记了自家主子失忆的事。
便解答道:“是有人向我的百灵鸟传递了信息,说想明晚在水中岛相见。”
“你的同伴?”
“是的,我们自小便被教授学鸟语,但我们只为将军府所用,私下不能沟通见面。若有人借鸟传信定是要与主人相见。”
“水中岛,是我们昨日去的地方。难不成是昨日被认出来了?”
猜测无用,江月黎第二日便踏上了去水中岛的路线,这回陆榆事忙没有一同前去。只有她和百灵。
天色灰蒙起来,百灵按那人所说去西边首饰铺子取了上岛的信物回来,这是上船的凭证。
很快两人就上了小岛,没想到的是今日没有多少客人,只有零星几个侍者。
江月黎被带到了一处极佳的赏景之处,显然相见她的人已经早早等候在此。
那一袭白衣随风而起,长发自然的垂落,发丝也随之轻扬。
“月黎……真的是你。”
江月黎好久都没听到过这个名字了,她缓缓上前与梦中的身影重叠,原来真是故人,只是自己终究不是原主,想不起了而已。
“你是?”江月黎只得发问。
闻言女子收住了笑容,看了看身后的人,那人和百灵的气质十分相似,缓缓走向前,向百灵行了礼。
“丹雀”
“百灵”百灵也回应了她。
丹雀向女子点了点头,女子才继续拉着江月黎问话。
“你怎么了?为何会不记得我。”
“我经历了一些事,丢失了很多记忆。”神色难过,但又转言,“不过我在梦中似乎见过你,也是一身白衣唱着歌,身旁还有一人看不清面容。”
“我本名岳弦,外人叫我弦乐,而你从前唤我岳姐姐,你说这样显得很亲切与你们像一家人……”
听了她一番介绍,江月黎才知,她名义上是江月黎的表姐。但幼时是庶出之女在家中并不受宠,是江月黎的母亲机缘巧合下解救了她,把她要来身边教养。后来更是和江月黎的兄长相知相伴,她还坦然承认了对兄长的心思。但是被拒绝后就决定做了兄长和岳家的一把刀,开始利用自己的优势做生意,收集情报。
既然能轻巧的将此事说出,看来就是放下了心悦之事。
这水中岛原本就是岳家的产业,所以将军府出事之后她选择在此处躲避灾祸避免受牵连。
她还坦言,江月黎梦中见到的或许就是兄长。
更炸裂的消息是她说江月黎的兄长江月枫并未身死。
“那他在何处?”
“他只与我有匆匆一面,月枫说你一人在京城定然孤苦无依,要去京城将你带回。”说及此处她的眼圈红了起来。
江月黎虽对这个便宜哥哥很陌生,但是她哥哥对她这具身体是有亲缘上的记挂的,还是询问了岳弦:“可我在京城已经假死了,这事儿他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