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冰冷的墙壁没走多远,唐若溪就摔倒在了地上。
但那时的她并未完全丧失意识,还能模糊的感觉到外界的一些声音,只是没有力气动弹而已。
所以当江淮扶着她去开房的时候,她当时的内心非常恐惧。
虽说才来江城实习没多久,但作为一个美而自知的成年人,唐若溪自然知道那些学生在私下里对自己的想法。
江淮再怎么说也不过是个血气方刚的少年,而且她还是昏迷不醒的状态,不用想都能知道会发生什么...
更让唐若溪绝望的是,当她感觉到自己似乎被扔在柔软的床上,原本还勉强有所感知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再次睁开眼睛,她就看到了刚才的一幕。
瞧着病房里的陈设还有身上的病号儿服,再结合自己除了感觉四肢有些乏力和大脑仍然昏沉沉的以外并没有其他异样的痛感,唐若溪很快就判断出面前的江淮不仅没有对她做想象中的那些事,还将她送来了医院。
因而就算发现江淮在捏自己的脸,唐若溪也没有生气。
在此时此刻唐若溪的心里,江淮虽然成绩不怎么好,也没将心思放在学习上,但是个人品行非常优秀的正人君子。
病床旁的江淮听到唐若溪向自己道谢,当即便是一愣:“你知道今晚发生了什么事!?”
从唐若溪刚刚的道谢中,他知道唐若溪之前大概是还留有些许的意识的。
可如果唐若溪知道是自己见义勇为救了她的话,前世在事情发生以后为什么没有站出来替被冤枉的自己作证呢?
错愕过后,江淮的目光逐渐冷却。
前世在复杂的社会中身世浮沉了二十年,江淮见惯了各种光怪陆离和人心难测,此刻免不了将唐若溪往坏处想。
“在一开始你扶着我和我说话的时候,我模模糊糊的能听到一些,后面就不行了。”
唐若溪见江淮问起,如实解释道:“不过我是在医院醒来的,而你又一直守在这间病房里,这不就说明了一切吗?”
江淮那深邃眸子里的寒意逐渐消散,明白唐若溪大概是误会了送她来医院的是自己。
不过江淮并不打算解释,俗话说的好,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
而且周益峰那老登前世误了他的清白,害他走了那么多年的弯路,现在先收点儿利息不过分吧。
“既然唐老师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就勉为其难的承认了吧。”
江淮决定将错就错,笑着说道:“不过你也不用太放在心上,尊师重道嘛,是我应该做的。”
“呵呵,谢还是要谢的。”
虽说江淮让唐若溪不要放在心上,但唐若溪却知道一码归一码。
她的确是江淮的老师没错,但江淮并没有这个义务救她。
唐若溪微笑着开口询问道:“你想要老师怎么谢你的救命之恩呢?”
怎么谢?
这个问题问得好。
此话一出,江淮下意识的就想嘴瓢一句:“要不我吃点亏,你就以身相许了吧。”
但理智告诉他,现在并不是嘴瓢的时候。
人与人的相处中,最重要的是要把握好边界感,自以为是的越界行为是非常掉价的。
在江淮的印象里,他和唐若溪的关系并没有熟到可以开这种尺度玩笑的程度。
与其嘴瓢消耗好感度,不如捞点儿实实在在的好处。
只见他先是假意思考了几秒钟,而后试探性开口道:“如果你实在坚持的话...不如改天请我吃顿饭?”
“没问题。”
唐若溪闻言想都没想就应了下来:“你想吃什么?”
这个问题问的也很好。
日后再嗦?
江淮再次忍下了嘴瓢的冲动,疑惑着反问道:“啧,你请我吃饭还得我来动脑子吗?”
关于吃什么这件事,江淮其实并不在意。
都白嫖了还要啥自行车?
况且他也相信这位唐老师的格局和她的胸襟是一样的大,自己安心的等着赴约炫饭就行了。
唐若溪略微愣了愣,旋即笑道:“emmm...那我就自己看了办了?”
“oK。”
江淮说话时,还对她比了个手势。
该聊的都聊完了,稍稍沉默了一下后江淮再次提出了告辞。
“那...唐老师你先休息,咱们开学见?”
“好的,学校见。”
说完后,在江淮即将走到病房门口时,唐若溪似乎想到了什么,又补了句:“回家的时候小心点呀。”
“知道了。”
江淮潇洒的摆了摆手,留给了病床上穿着病号服坐着的唐若溪一个不羁的背影。
出了医院后,身怀二十元巨款的江淮并没急着打的回家,而是先去了附近的便利店买了包红塔山和打火机。
医院、机场和车站,这三个地方无论多晚都会有一堆挂着空车牌子的出租车在路边等着。
只要有钱,不存在打不到车的情况。
从便利店出来后,他娴熟的拆开了红塔山的塑封,用骨感修长的手指抽出一支烟。
将其放在唇间后,随着一声轻微的碰撞响起火苗从打火机里蹿出,一时间烟雾缭绕。
咝~呼~
“爽!”
然而江淮的一根烟还没抽完,他便看到了一辆眼熟的桑塔纳朝他这边开过来,停在了两三米外的便利店门前空地上。
看清桑塔纳的车门打开后从驾驶座上出来的人后,江淮剑眉微皱,吐槽道:“mad,这老登真特么阴魂不散啊。”
从车里下来的并非他人,正是在红浪漫情人旅馆被江淮怼的气急败坏的教导主任周益峰。
在江淮吐槽的时候,正要关车门的周益峰也发现了正在抽烟的江淮。
他刚刚从江城警局的鄞州分局里做完笔录出来,开到医院门口时寻思着给外甥女买点吃的喝的带上去,没想到居然会在医院碰到江淮。
“你来这里干什么!?”
发现江淮以后,周益峰改变了原本的采购计划,神色不善的走近质问道。
同时,看见江淮手里的香烟的时候,更是眉宇紧皱。
“还有,谁允许你抽烟的,立刻给我丢掉!”
“周主任,你家是住大海边上么?”
周益峰闻言,不明白江淮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他也没那个耐心和江淮瞎扯淡:“关你什么事,我住哪儿与你无关!”
“对啊!”
江淮冷笑一声,反问道:“那我在哪儿又干什么,关你卵事?”
“你——!”
周益峰意识到自己似乎被江淮耍了,生气的表情好像要喷火。
然而,现在的江淮已经不是以前的江淮了。
商海浮沉二十余载,操盘过上千亿大资金的他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岂会被一个小小的高中教导主任的一个眼神吓到。
“怎么,看你这样子难不成还想动手?”
江淮笑着猛吸了一口手里的红塔山后,顺手丢进后面的水池里。
而后,只见他神色戏谑的直视周益峰。
“如果你不想讲道理,我也略懂一些拳脚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