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连忙道:“对不起,余老师!老人家还好吧,不是什么大病吧?”
余丽坐在了张扬的对面,神情更见黯淡,道:“尿毒症,需要换肾!”
张扬不由地吓了一跳,换肾可是个大手术,不但花费巨大,光是要找匹配的肾源就很麻烦。他道:“有肾源了吗?”
余丽摇摇头,充满担心地道:“还没找到匹配的!”
张扬也不由地一叹,但遇上这种事情他也无能为力,喝了会茶,他便站了起来,道:“余老师,已经晚很了,我先回去了,你也早点休息!”
走到门口,张扬刚伸手去开门锁,却听余丽突然道:“张扬,你包养我吧!”
张扬差点一个踉跄摔了个跟斗!今天是怎么回事,什么怪事都被自己遇上了!他转过身来,只见余丽虽然满脸都是晕红,但神色却是异常地坚定,只是颤颤地眼神出卖了她此时慌乱的心情。
“余老师,你究竟遇到什么困难了,你说吧,能帮到你的,我一定会帮!”
“呜、呜呜——”余丽突然哭了起来,哭得是伤心无比,好像要把所有的委屈都通过泪水渲泻出来。
张扬也不好走了,便坐回了原来的位置,道:“余老师,是不是手术费不够?”联想到上一世余丽的境遇,他怎么也能猜出个一二来。
“我爸……是个赌鬼!”余丽哭了一阵后,开始诉说起自己家庭的故事来,“他欠了一屁股的债,自己倒是跑了!我妈,一边要供我读书,一边还要替父亲还债,艹劳了一辈子,前些天却又查出来得了尿毒症!我才参加工作没两年,家里的积蓄又全部用来还了债,我把以前住的房子卖了,可是还不够钱!张扬,你知不知道,我好苦,好辛苦!有时候,我真想一死了之,那就不用再烦恼了!”
故事很老套,但无论发生在谁身上都是悲剧!
无论如何,张扬绝不会对余丽坐视不管,道:“余老师,你别着急!不就是钱嘛,明天我就转帐,先把老人家的病治好再说!”
余丽有些茫然地道:“我以前念大学的一个小姐妹知道了情况,她跟我说,女人要挣钱很简单,特别是漂亮的女人,只要肯张腿就够了!她还介绍我去林海市的什么酒店,一晚上就能卖几千块!”
她的脸上有一丝不正常的艳红,那是酒精熏的。
林海市?那就对了,当初他就是在林海市的天伦阁与余丽有了一夜情缘。张扬叹了口气,道:“余老师,你醉了!”
“格格格!”余丽笑得有些疯狂,道:“我没醉,我清醒得很!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每次我去上课的时候,你们这些男生总盯着我的胸部和屁股看,你们心里想些什么,我清楚地很!”
她脚下踉跄,支支歪歪地,道:“你敢说,你就不想睡我?”
男人喝醉爱耍酒疯,这女人耍起酒疯来,更恐怖!
张扬被她看得是心中发虚,因为在他的“记忆”中,两人确实睡过!他现在还清晰地记得这位导师的身材是如何得丰满迷人,娇喘的呻吟是如何得荡人销魂!
“余老师,我走了!”
“张扬!张扬!”余丽抓住了张扬一只手腕,“老师真得是没有路可以走了!买一只肾加上手术费,要200多万,我根本拿不出这笔钱,除了去卖身,我不知道我还能做什么!但我不想被那么多连见都没见过的人糟蹋,你包养我吧,我知道你有钱,两个月前我帮你卖过药剂,你要拿200万出来轻轻松松!老师什么也没有了,就只有这副身体,你买了我吧!”
张扬连忙道:“余老师,钱我会借给你,但什么卖身之类的,就不要再提了!”
“可是,那要200多万,还要加上后续的治疗费用,那可能是个无底洞!张扬,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师,上哪去赚这么多钱还你?”余丽摇了摇头,“还是卖身简单,只要腿一张,不就是被压一下吗,又压不死人,是不是?”
她身体一歪,啪地倒进了沙发里,醉眼朦松。
这些话,她也只有在喝醉了之后才能说得出来,要换了正常的时候,这个向来坚强执拗的女人绝对不会说出什么要人包养的软弱话来,只会偷偷擦干眼泪独自去面对。
如果,今天晚上没有张扬的意外介入,余丽大概难逃被歼辱的命运。经过劫难,又遇上急需用钱的窘境,余丽大概就决定破罐子破摔,走上了那条靠出卖自己身体谋生的道路。
余丽双手撑着沙发,爬到了张扬的边上,用一对姓感的美目看着张扬,吃吃笑道:“小色鬼,我知道你对我有心思!以前在大学那会,看着我的眼神,好像恨不得扒光老师衣服似的!来吧,老师现在是你的人了,你想怎么玩都行!”
张扬承认,他读大学的时候确实暗恋过余丽。而作为一个生理正常、血气方刚的大男孩,每次余丽上课,他难免也会想入非非!但于他而言,这已经是“五年前”的事情,早被他忘得差不多了!
他退后一点,道:“余老师,我以前是喜欢过你!但我现在有真正喜欢的人了!”
“哦——”余丽无所谓地点点头,道,“没事,老师也没想过嫁给你!我只是当你的情人……五年,我做你五年的女人,你只要给我治好我妈,我什么都不求!”
张扬不由地伸出手拂了拂她的秀发,道:“老师,你这样做,不是背叛了爱情!你为你的男朋友想过吗?”他们班的男生都知道余丽有个交往了两三年的男朋友,就快到谈婚论嫁的地步了。当时,这则消息不知道让多少男生好几天食不知味、夜不能寐!
“他——”余丽又吃吃吃地笑,脸上露出似笑似哭的表情,“一出事,我就去找他一起想办法!你猜,他是怎么做的?他不但不愿帮我一起承担,说要和我分手,还要我跟他上床,说是赔偿他这几年的付出!”
擦,畜牲啊!
“可你以后总要嫁人的,难道想一辈子带着给人做过情妇的记忆吗?”
“我妈含辛茹苦把我养大,为了她,我死都愿意!”
轰!
这句话,就如同炸弹一般在张扬的耳边炸开。
因为,林钰在拒绝与他私奔的那晚上,也说过类似的话!
张扬心中顿时翻江倒海似的,不可自制地联想起来。
余丽为了母亲,出卖了她的身体!上一世,她卖给了很多很多的男人,这一世,她好像有了另一个选择,可以只卖给张扬一个人!但无论怎么样,都改变不了她出卖自己的事实!
那林钰有什么不同吗?
她同样为了母亲,拒绝了张扬的爱情,选择嫁给了刘威,一个她根本不爱的男人!这难道不是在出卖自己的身体吗?只不过,用结婚这最好的包装粉饰了她对爱情的背叛!
从林钰、余丽的角度来看,她们也没什么错,都是为了挽救母亲的生命,这是孝道!但站在张扬的角度来看,林钰这么做,无疑是背叛了爱情,背叛了张扬!
这一世,张扬有了重生的优势,应该不难赚到百亿这听起来让普通人足以晕厥掉的财富,把刘威给狠狠地踩到脚下!但,若是再跑出一个拥有千亿家产的马威、林钰的母亲肯定又要逼她另嫁他人,难道再让张扬去重生一次?
然后,又来一个拥有万亿家产的牛威?
这还有完没完了!
上一世,林钰就已经抛弃了他!
张扬不知不觉间,木然地靠在了沙发上,头痛欲裂,心里头好像堵着几百斤的重物,憋屈无比。
自重生以来,他就一直忙着利用他对游戏超前五年的了解赚钱,每天有余暇的时间,也都在不断地回忆游戏的走势、副本的攻略,根本没什么心思考虑别的事情!
直到此刻,他犹如被当头棒喝,一语禅唱,终于去面对他上一世不想面对的一个问题:林钰,她究竟爱自己吗?
他付出这么多的努力,究竟有意义吗?
张扬深深地吸了口气,想道:“林钰应该是爱我的,只是,远远没有我想像中的那么深!在她的世界里,爱情不是全部,她是大家族的子女,从小就被灌输了家族利益大于一切的理念,所以,当爱情和家族发生冲突的时候,她选择了……家族!”
如果换了是孙馨玉,以她的脾气,要是家里人逼她嫁给不喜欢的男人,那么,不是她拿枪崩了那个倒霉蛋,就是烈火般地结束自己的生命,绝对不会妥协!这样的女人,要是喜欢上了什么男人,绝对是之死靡它,就是千难万险也别想阻挠她!
张扬不知道为什么会在这时候想到孙馨玉,但偏偏就是想到了。而且,不但想到了孙馨玉,还想到了韩莹雪,那女人虽然看起来跟个狐狸精似的,但张扬相信,在爱情上,她绝对也是一个勇者!
林钰,是一个孝女,但在爱情上,她是一个弱者!
迫切想要见到林钰的心情突然冷却下来,张扬还隐隐有了一丝害怕,如果再见到林钰,他总是想起林钰那晚绝决的话,两人之间的关系还会毫无裂隙吗?
肯定不会!
就在林钰做出嫁给刘威的决定那一刻起,两人之间的关系就出现了一道裂口,而且,只会不断地扩大!
张扬愤懑无比,道:“老师,有酒吗?”
余丽想了想,摇摇头道:“没……啊,等等!”她摇摇晃晃地走到一只柜子边,取出一瓶浸泡着杨梅的大口瓶,道:“浸杨梅的酒,算不算?”
周苏人用白酒来浸泡杨梅,可以用来治腹泄腹痛,效果相当地好。
“算!”张扬此时只想喝酒,管它好坏!
他将杯子里茶一口饮尽,将茶渣倒进烟灰缸,再给自己倒了一杯子酒,闷头喝了起来。
余丽见他喝闷酒,也拿来一只杯子倒了点,慢慢喝了起来。
一醉解千愁!
张扬的记忆中,林钰那一颦一笑似乎在黯然褪色,原本幸福的回忆都带上了一丝背叛和伤感。
他知道,他没权力责怪林钰,但这在这件事上,他同样也是受伤的人,心口被撕裂得伤痕累累,难受的程度比当曰林钰拒绝与他私奔还要强烈!
人生中,他只有三次伤得这么痛。
第一次,是他在七岁那年,父母因为飞机失事双双逝世,他一个人在父母的房间哭了一整天。
第二次,刘威派出去做他女朋友的情妇卷空了清水公会的仓库,并留给他一个视频,告诉了他整桩事情始末。在这段感情上,张扬投入了许多,也让他消沉了好几个月。
最后,就是这一次了!
打架被人伤得再重,他咬咬牙就挺去了!但感情上的伤口,却不是那么容易愈合的,就像他偶尔想到那感情骗子罗欣妍时,还是会隐隐心里作痛。
刘威!
有些茫然不知道该干什么的张扬突然眼睛一亮,仇恨就像爱情一样,让人心伤、难以忘却!即使不为了林钰,仅仅为了报自己的杀身之仇,张扬也绝对不会放过刘威!
满腹的情绪似乎找到了一个渲泻点,张扬痛痛快快地饮起酒来!人生不能没有前进的方向,既然如此,就把踩下刘威当成下一步的目标!
不知不觉间,张扬是越喝越多,很快就变得醉熏熏了,和余丽不断地傻笑,碰杯,说着彼此都听不进去的话,把一整瓶杨梅酒都给拼掉了!
这浸梅子的酒可是白酒啊,这两人加一起至少喝了一斤以上,很快就醉得不省人事,糊里糊涂之间,张扬摸进了卧室,脱掉了衣服,按照在家里的老习惯,裸睡!
中间,他醒了一次,口里干得似乎要冒出火来似的,但上半身才刚撑起来,就觉得头晕欲裂,啪地一下,又躺了回去,迷迷糊糊之间,好像身边还躺着什么人似的。
“死胖子,滚回你的狗屋,老子不搞基!”张扬卷了卷薄薄的被单,一脚把对方踹开,成大字形牢牢占据了整张床铺,呼呼地睡得跟条死猪似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