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辫子是什么?”韩宸疑惑地岔开了话题。
“呃,小辫子,就是,就是把柄的意思。”韩震一时愣住了,回答得有些结巴。
“行,这事你就帮我拿主意吧。”韩宸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这时,韩震才注意到周围士兵的眼神变得异样起来,眼神中仿佛闪烁着钦佩和激动,他停下脚步,走到一名手持大戟的士卒面前,略带困惑地问道:“兄弟,你们这是怎么了?看着本将的脸像是要看穿似的,是不是哪儿出了问题,让本觉得有些别扭。”
“回将军的话,您的脸上没有花,我们也并非是要找茬,只是将军如今在肤施关声名赫赫,难道将军自己还没意识到吗?”这名甲士倒也坦率,并未显得局促,直截了当地回答了韩震的问题。
“好吧,即便如此,你这样随意和上司说话就不怕被惩处?”韩震感到更为惊讶,这个人的言行显然违反了当朝的规矩。莫非他也有某种特殊身份?
“对于别的将军,属下绝不敢这样做,可弟兄们都说了,韩将军是个最能容人的人,您看待每位士卒如自家兄弟一般,因此我才大胆了一些……”甲士还没说完,就看到韩蛮从远处赶来,顿时住口,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咦,你们两兄弟能不能不要这么严肃站在这里?”韩蛮几步走近韩震,目光扫了眼韩宸,凑到弟弟耳边说道,“听说这时候要小心着凉,你难道没注意?”
“我知道!”韩震微微一笑,心中升起一股暖意。韩蛮这位大哥对亲情看得极重,不仅对他格外照顾,甚至将这份关爱也传递给了韩宸,真是一种特殊的感情,令他倍感温暖。
“你有没有发觉那些甲士们都像看猴子表演一样盯着你看?”处理完要事的韩蛮又开启了调侃模式,似乎早已习以为常,韩震也没觉得突兀,反而笑了笑。
“对啊,他们还说我很接地气……” 韩震忍不住笑了,颇觉得讽刺。“没错,你的这种做法显然胜过于吴起的方法。吴起只能让士卒为其卖命,而你以身作则带领他们,境界上无疑更高了一级!” 韩蛮毫无避讳地将他与历史名将进行对比,语气平淡,却让韩震觉得脸上有些发热。他原本不过是想不出其他的办法罢了,感觉之前的兵书似乎都派不上用场。
“行了,今晚睡觉去,剩下的事明天再说。”韩震挥挥手,对于韩蛮的话兴致并不浓。
雍城秦 ** 宫——夏宫
这里按照都城咸阳的设计,经过大规模重建和修缮。自从王后赵姬及其宠臣嫪毐迁居到这里,各种杂务工作连绵不断,所有宫内及 ** 中的大小事务均被后者所干预,导致民间怨声连连,百姓叫苦不迭。
在夏宫中,赵姬与嫪毐过上了荒诞无忌的生活,每天享乐不止,赵姬为了满足嫪毐的欲望为他生育了两名孩子,他们在雍城作威作福、恣意行事,使官吏们无所适从。于是这座旧王城越发陷入了一团乱麻中。
过了晌午时间,但宫里的赵姬仍然卧在床榻之上,毫无起身之意,这样的慵懒生活已成为她的日常,自从嫪毐出现后,更是无法离开她的怀抱,即使嫪毐归来后也时常旁若无人地放纵。
但这一天略有不同,因来自北地前线捷报传来:大将蒙恬和新上任的将领韩震合力击溃了强悍的匈奴军队并俘获大量敌众作为战果,并拟议进一步北进,拓展秦帝国领土范围。
赵姬听侍女逐字诵读公文的平板声音十分烦躁,不由夺过竹简大骂一声“愚蠢”,随即将目光转向那份详细的地图上。
“这地图画得真是细致。”赵姬最终停了骂声,并低声赞叹了句,接着喃喃道,“过去百余年都没有考虑过征服那片北方大地,总觉得不适合种植谷物,没想到居然还有那么多有利条件......呼……不想再多管这些事情。” 赵姬依旧懒散在床上,转了身,露出了半边玉腿,心生忧郁地说:“那个讨厌的,也不知跑到哪去了,居然好些日子不曾返回。”
幽然低沉的声音还未消逝,殿门口突然传来响声。重重的脚步声由远至近地传来,赵姬心底
待侍女和两名小童消失后,嫪毐再次试图爬上榻,却被赵姬一脚踢下。正待抱怨之际,忽然看到地上的几捆竹简,捡起细看,不由得肥嘴啧啧:“这韩震确实颇有才能,哎呀,不错不错……”
“你就懂得分辨人才?”赵姬的声音充满了嘲讽。
嫪毐毫不介意地一笑,“嘿嘿,人才有什么用?等这两个娃子长大了些,老子就带他们去咸阳。到时候,把那个所谓的秦王废了,让我家儿子当秦王,哈哈……”
赵姬的脸瞬间变得铁青,“糊涂东西!你说这是大逆不道之事,小心株连九族,今后绝不可提此事!”说完拂袖而去,再不理嫪毐。
“莫生气嘛,宝贝儿!”嫪毐根本不理会赵姬的心情,脱掉衣服爬上床,赵姬脸上羞愤交织。就在两人纠缠之时,并没有注意到大殿另一端的窗帘后有个小侍女正在窃笑!
没过两天,赵高的使者便将此番秘报送往咸阳宫,赵高手拿消息,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出口。急忙赶往秦王处理政务的章台宫。
此时的秦王正在与吕不韦、王绾以及尉缭讨论朝政。大家都在为韩震此次立下的战功而苦恼,既担心过于优待会让韩震骄纵,影响军队稳定,但又顾虑到如果不加以表彰,则会破坏秦国的法制传统和耕战奖励制度。
“大王,”最富谋略的吕不韦开口提议,“韩震虽年纪轻轻但确实有功。若因年纪轻轻就吝啬赏罚,则有损国家声誉,不如召韩震返回朝廷给予适当的奖赏。”
“臣也同意此观点,”王绾简短附和,然后站回到原处——身为秦王身边的首席参谋,他的发言通常都比较慎重。
尉缭则提出另一种可能的安排:“臣认为,虽然韩震表现非凡,但他毕竟是一个年轻 ** ,或许可以让他先在朝廷历练。比如将他的哥哥委任为坷铎之地的负责人,并把韩震召回咸阳接受进一步考验。”
这提议让年轻的秦王眼前一亮:既然都是希望这位青年将领在朝中有建树,那就答应了他的请求。此时门外突然冲入一位急报使:“大王,王室有紧要事宜!请王上速审!”
几位重臣交换着眼色,迅速施礼退出房间,因为他们明白自己不宜过多介入宗族内政。
嬴政心中暗生不悦:“小高,你要是说不出个名堂,寡人可饶不了你。”
赵高显得尤为恐慌:“王上,臣从雍城得悉的消息显示,嫪毐似乎计划让您退位并让其幼子取而代之为秦王!”
秦王一时愣住了:初听之时并未立刻反应过来,当意识到时,却急忙询问:“具体是怎样说的?你讲清!”
这样失态其实源于他长期对母亲失职行为的不满累积。虽然年已成人的他已有足够能力驾驭国内局面,但对于生母的作为依然感到无奈乃至沮丧:第一次听说嫪毐之事,即被告之其乃伪宦官。随后得知赵姬不仅给了嫪毐爵位甚至还诞育二子,甚至将其安置于雍城居住!然而最离谱的莫过于近日又传出其竟怀上了第三个孩子的消息——更过分的是还要求赐嫪毐更多权力。
此刻再听到新的消息时,秦王反倒有种麻木的感觉。“真是奇事!小高啊,你这话若是未经验证的谣言,恐怕是要犯死罪的吧!”
“但请王上明鉴!”赵高认真回答道:“臣得之雍宫一名宫侍密报,消息确凿无疑,她亲眼看见那贼人在殿前胡言,对太后更是出言侮辱......”话到一半,赵高立刻闭口如瓶。
“小刘子,”秦王的声音显得十分平和,让怒气冲冲的刘常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件事不得声张出去,记住,寡人不管你是用何手段,但从今往后只允许许诺钱财不可承诺官职,另外今日不要接见任何人,就说寡人在寝殿休憩。噢,唯独,除了仲父之外。”
“奴婢明白了!”刘常连忙回答道。
时钟拨过午夜时分,秦王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最后索性起床走向殿外池塘旁。那里立着一座石刻轩辕黄帝像,坐在指南车上持册遥望南方;这座雕像是在秦惠文时期铸造,用来激励将士决心击败诸侯的象征。
“弑主杀王!”正在思绪万千中缅怀母后的嬴政脑海中突然一声震吼,震得全身颤栗。他来不及思考,立刻大喊着:“刘常!刘常!”
“我在这!王上您怎么?”刘常快速跑了过来,看着面无血色的秦王慌乱搀扶着,便准备叫医生。
“别叫大夫!快往蓝田传话召见蒙毅兄弟二人速速回朝,并快马北驰,催督韩镇做好备战准备,绝不得有任何耽搁!”喘过一口气的嬴政强压心中的不安命令道,双目间透露一股狂野之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