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名要趁早!
这是一个悖论!
若他生于皇族之家,成为始皇帝的子嗣 ,自然可以不惧风雨。
而且,还要是始皇帝子嗣,而不是秦王政的子嗣。
没有成为始皇帝的秦王政,也不能盖压一切危险,庇护一个表现极为妖孽的儿子。
所以,生于贫苦之家,自当展露部分锋芒,但更多是要藏拙!
循序渐进,未必就不是好事!
如今的岷才四岁半,过了七月,才五岁。
时间漫长,他有的时候为自己铸就高墙!
如今老头子升迁有秩,至少是暂时解了两人的生存危机。
猥琐发育!
稳住别浪,便是岷对于自己的唯一要求。
“为何这么想?”
老头子有些不解,转头看向了岷,这座院落还不是他们自己的,想要改格局,是不可能的。
这个时候,岷笑了笑:“昨天在遗矢的时候,想着彘肉之所以难吃,不是因为它们吃了矢!”
“见大父在看,就说了出来!”
“.......”
老头子一阵无语。
岷孺子真会想,连遗矢都能想这些。
“岷孺子,这可不是我们的,我们只能住!”老头子说到这里,脸上的笑容也多了一抹期待,道:“等大父攒够了钱粮,再想不迟!”
“别想了,老夫去准备豆饭!”
“好!”
.........
高都。
此刻的高都城,一片残破。
城中黎庶龟缩于家中,听闻喊杀声,瑟瑟发抖。
血腥味顺着空气,飘进千家万户,铁马金戈的气息,伴随着死亡充斥在高都内外。
此刻,联军大获全胜!
信陵君魏无忌的轺车从容不迫的驶进高都城门,属于大秦的旗帜被换下,六国联军的大纛王旗被插上城头。
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六国联军终于是抵达了高都。
“鞠武,立即统计伤亡,让军中医者救治伤兵!”
进了高都,魏无忌立即开始了战争总结,进行后续的安置。
他心里清楚,这一战,六国联军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必须要安抚诸王,以及联军将士。
要不然,巨大的冲击之下,一旦发生哗变,将会是灾难 。
“封锁高都府库,等盘整清楚,拿出财货,赏赐有功将士!”
“诺!”
一道道 军令下达,魏无忌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他心里清楚,伴随着这一战的胜利,以及这一次的赏赐,如今的六国联军,才有一战之力。
站在高都城头,魏无忌心中豪情万丈。
这一次,他要打进函谷关,彻底的斩断暴秦东出之势。
让自己成为超越武安君白起的绝世名将!
与此同时,蒙骜大军, 正在朝着端氏进发。
高都被破,他们唯一的后撤方向,便唯有渡过少水,进行端氏休整。
“上将军,联军并未追击!”
闻言,蒙骜点了点头:“传令大军,不能停留,继续进发!”
“不抵达端氏,我们依旧是不安全!”
“失去了高都的城墙作为屏障,在这旷野之上,我们吃亏!”
“诺!”
点头答应一声,桓齮亲自担任传令兵,将军令下达。
作为大秦的将军,桓齮也不是浪得虚名。
他自然是清楚蒙骜的担忧,不是在旷野之上,大秦锐士不敌联军,而是如今大秦锐士新败,士气难免遭受打击。
而六国联军大胜,正是气势如虹之时。
此消彼长之下,大秦锐士会吃亏!
此战虽然失利,但是此番东出的战果还是有的,也不算是彻底的大败。
新王登基,先王故去。
作为大秦的上将军,蒙骜必须要保证尽可能的少死一些人。
略微沉吟,蒙骜断然下令,道:“将军报,送入咸阳,呈送王上与相邦!”
“诺!”
望着中军司马离去,蒙骜神色微凝,他此刻考虑的不是胜利,而是维持现在的战果。
他必须要让吕不韦与秦王政清楚当下的情况,以免造成战略误判。
在蒙骜看来,他这边就算是败了,大不了战败的罪责,全部加诸于他一人之身。
但是,绝对不能影响咸阳城!
如今的大秦,权力顺利交接,王权从容过渡,才是最关键的事情。
..........
翌日。
老头子前往县府点卯。
岷在家中,熬了点粟粥,便在院落中,翻看着丘夫子所赠的封诊式。
在这个时代,娱乐活动少,与周围四邻也不熟悉。
最重要的是,岷也不爱和小屁孩玩闹,更别说是爬树等活动了,连请医者都很吃力的年代,一旦摔伤会很容易留下残疾。
为了自己更好的活下去,只要是危险的举动,他都不会参与。
就在这个时候,敲门声响起,小黄叫了起来。
岷放下封诊式,起身去察看。
打开门,便见到了两个人,一个是当地的里典,上一次搬家,岷还见过。
于是岷朝着里典行礼,道:“岷见过里典,大父去了县府,不知里典有何事?”
闻言,里典笑着,道:“岷孺子,这位是学室令!”
“怎么不请我们进去么?”
岷让开门,朝着两人邀请,道:“里典,学室令,请!”
“家中简陋,两位莫怪!”
见到岷如此有礼,章也是欣慰一笑 ,至少青禾没有诓他。
“多谢!”
走进院落,岷指了指一旁的石案:“里典与学室令自坐,岷去准备白水!”
“好!”
章与里典走过去,在收拾干净的石案后坐了下来。
章看着翻开的竹简,不由得双眸微眯,他都不用翻看,就清楚,这必然是封诊式。
因为学室之中,一般都是在史子大体上熟悉 常用字后,以封诊式,让史子练习。
“学室令,有秩固不在,岷孺子怕是做不了主?”里典犹豫了一下,要不是上头交代了,他也不敢带着章来。
毕竟,有秩,更好是与他们这些里典打交道,他不想得罪有秩固。
况且,岷只是一介孺子。
他们两个成人前往 只有一个孺子家中。
若是传出去,多多少少,脸有些挂不住。
“无妨!”
学室令瞥了一眼里典。
他自然是清楚,里典心头所想,不由得开口宽慰,道:
“此事,有秩固以及县丞都知晓,里典放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