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代的医书,不光是晦涩难懂。
而且,与后世的中医,也是大有不同。
更像是祝由术,岐黄术的演变,极为的复杂,也极为的让人瞠目结舌。
很显然,这只是中医在不断地演化前期。
他本来还想研究一二。
然后结合古今医书,推动医学的发展。
但是,在这个鬼神的时代,想要做到这一点,无疑是极为艰难的。
念头流转,岷将竹简合上。
现在他看到《日书》以及这些《医书》很是头疼,只能是一点一滴来。
日中中。
老头子从官府而来。
此刻,早食已经好了。
精米配着炒豶肉,还有一个鸡蛋炒韭菜。
虽然没有大豆油,全部都是豶油,但也是岷吃到的最符合他口味的饭菜了。
一口热汤下肚,岷只觉得浑身暖和。
片刻后,早食结束,芮去清洗餐具。
这个时候,固开口,道:“岷,学室今日去了么?”
“去了!”
岷点了点头,朝着老头子,道:“武吏与文吏那边都去了,与令史说过了!”
“大父不必担心!”
“没有什么问题,就正常授业,文吏与武吏的时间错开!”
“不会耽搁!”
“嗯!”
这一刻,固点了点头:“明日休沐,老夫去贾市!”
“等人来了,让芮带一带!”
“让她们熟悉一下家中的诸事,再让芮离开!”
说到这里,固开口,道:“正好,下午老夫也将芮的事情处理好!”
“好!”
此时,岷点了点头。
这些事情,他都不在意,只要人好用就行。
又不是给他娶妻,也不是给老头子续弦,考虑其他的,都没有大用。
“老夫这几日,思考了一下,还是不要选择隶臣妾!”
“接下来,老夫会很忙!”
“家中,就只有你与隶臣妾,还是选择隶妾!”
“好!”
这一刻,岷也是点了点头。
虽然男子体壮,耕田有优势,但是,他的家中,情况特殊。
一旦老头子不在,留有成年男人,并非好事。
毕竟,到时候,只有他与春两个孺子。
这些年,在大秦,以隶臣妾乱主的,也不是没有。
“这些事情,大父决定就好!”
岷喝了一口白水,笑了笑,道:“大不了,在耕田之时,与里典亦或者洮里的农人合作!”
“实在不行,给予他们一些钱粮雇佣!”
隶臣妾,有利有弊。
但是,这个弊端,当下的岷,承受不起。
而利,也只是花费钱粮,慢一点,不足以让岷不顾一切。
“嗯!”
点了点头,固沉吟半晌,道:“今日,上令与上丞找老夫谈话!”
“从二月开始,便由老夫接任三星亭亭长!”
闻言,岷眉头微挑。
他没有想到,这一刻,来的如此之快。
“大父,上令与上丞呢?”
瞥了一眼岷,固压低声音,道:“上令与上丞,会同时期!”
“但是,要在九月!”
“国府那边考核结束,相邦会下达升迁政令!”
说到这里,固想了想,道:“大概率,上令会去狄道,而上丞会接任县令!”
“小道消息是这样,但具体如何,目前尚未明确!”
喝了一口白水,岷朝着固道贺:“孙儿恭喜大父了!”
“哈哈哈.........”
大笑一声,固心头也很是得意。
毕竟,换做旁人,哪有这样的机缘。
“若是与往常一样,岁首会征发徭役!”
“若是能去咸阳,到时候,老夫带你去看看,这天下第一大城!”
这一刻,岷从老头子眼中看到了光。
他清楚,去咸阳,一直是老头子心中最想的事情。
“好!”
此时,岷点了点头,脸上的神情很是认真 :“大父,我们一定会去咸阳的!”
“哈哈哈.......”
.......
章台宫中。
秦王政脸色有些难看。
王绾送来的文书,他都一一看过了,但是,对于这一次岁首的损失,已经是让人触目惊心。
“王绾,各地救灾开始了么?”
闻言,王绾点了点头,朝着秦王政拱手,道:“禀大王,从大雪连续的次日,相邦便下达政令于各地官府!”
“提防冻死冻伤!”
“一旦大雪停下,立即展开救援!”
“如今救援已经结束,只是损失有些大!”
“特别是北地,上郡的牛羊马匹........”
“由于火炕的及时推广,这个岁首冻死的庶人骤减,也有一些冻伤的!”
“嗯!”
这一刻,秦王政的脸色恢复正常:“告诉相邦,寡人看过了!”
“国府之事,由相邦决断!”
“诺!”
点头答应一声,王绾告辞离开。
秦王政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
他心里清楚,尚未加冠,他不得亲政。
上一次在朝堂上的表现,已经让很多人不满了。
他必须要拉拢吕不韦。
这个时候,吕不韦的权力范围之内,便是他的禁区。
他对于火炕一事,也是好奇。
但,在王绾面前,他忍住了。
“蒙恬!”
“末将在!”
看着蒙恬,秦王政有些无奈,他现在无人可用。
只能驱使蒙氏兄弟。
毕竟,蒙恬与蒙毅乃是上将军蒙骜之孙。
只要不是动了对方大的利益,一些小动作,对方看在蒙骜的面子上,也会装作不知。
而且,蒙恬与蒙毅的身份,也有利于在大秦行走。
这座章台宫就是巨大的囚笼。
而他便是唯一的囚徒!
念头一闪而过,秦王政朝着蒙恬,道:“岁首之前,长史曾消失了数日!”
“你秘密的查一下,看长史去了何处!”
“同时在暗中查一查火炕一事!”
“寡人要具体的信息!”
“诺!”
这一刻,蒙恬点头应诺。
他心里清楚,自从给他们兄弟被选择为秦王政的伴读。
他们的命运,就与眼前这位年轻的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目送蒙恬离去,秦王政眼中掠过一抹精光,他敏锐的意识到连枷,豶,草木灰,火炕的出现的意义。
现如今,他不涉及政事,但这不代表他一直不涉及。
他现在对于吕不韦最为放心。
却也对于他即将亲政之时的吕不韦最为忌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