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之贫于师者远输,远输则百姓贫;近师者贵卖,贵卖则百姓财竭,财竭则急于丘役。
战争留下的都是血海尸山,骨肉离散,但史书留下的都是丰功伟绩,千秋大业......
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窗外飞进无数暗器,许多家丁躲闪不及,被打成筛子。
盛菊趴在地上,怒骂道:“这帮老阴人,就喜欢搞偷袭刺杀。”
“屋顶!”
盛兰听到屋顶有动静,急忙提醒众人。
结果刚一说完,屋顶上的人齐刷刷的破屋而进,从天而降。
盛兰一瞧身形,颇为惊异,来者全是女人,每人身穿暗红色窄袖皮袄,背后绣着一轮明月纹,头戴青铜鸟头面具,手戴铁指爪,脚穿悬钩靴,腰间都插着两把长刀,手腕处还戴着一个箭袖。
她们趁着盛家反应不及,纷纷射出袖箭,盛梅抡转大刀,挡掉大多数后,一个提步,上前抢攻,岂料那些女人如壁虎一般,在墙上四处爬走。
盛菊射出飞刀阻拦她们去路,盛竹与众家丁从侧翼包抄,逼入死角。
众杀手等到他们靠近,纷纷拔出腰间双刀,只见刀头上另有镶嵌小刀,奋力一挥,两把小刀急速飞了出去。
盛竹及时警觉,拦刀阻挡,被逼后退。
空中无数个小刀交叉飞旋而过,其他的家丁有的中了小刀,形成十字伤口,顷刻间伤口腐烂,口吐白沫,晕厥过去。
“小心!”盛兰大叫一声,“她们刀尖上的飞刀有毒!”
得知凶险,盛梅与盛竹联手配合,一左一右,配合默契,大刀如群山之崩,掀天扑地,压制她们出刀,朴刀如大江之涌,滔滔不绝,强攻她们空门,加上盛家家丁的偏路包夹,进来的杀手都被打退出去。
刚击退一波,窗外又窜进十几人。
盛菊往窗外巡视了一眼,眼见外面站满了人,说道:“我们已被包围了。”
“怎么会突然冒出这么多御龙门的人?莫不是他们早已潜伏在此。”盛梅一边护着盛菊,一边反斩逼退杀手。
“不要让她们冲进来!”
盛兰几脚将桌椅踢翻,堵在门口,心知外面已被包围,生死攸关,率先拔刀,翻身挥砍,那刀锋迅猛灵走,势如破竹,逼得屋内敌人节节败退,无法近身得逞。
一时间,屋里传来不断的刀鸣兵刃之声,红月阁的杀手一个接一个被逼退出来。
“放箭!”
一声令下,屋外围墙上的弓箭手们纷纷攒射。
整个小屋屋里屋外都插满了箭矢,箭矢末端都绑着极细的一根线,弓箭手们一扯,箭羽末端掉落,喷出气体。
“是燃火气!”
盛兰躲在桌后,闻到异常气味,惊慌叫道。
“盛家的‘四君刀’果然有点本事,算是年轻一辈的翘楚,可惜了......”
一个戴着白银鸟头面具的紫衣女人站在院中,她满头暗红发色,左手是一个木头假手,拿着段鳄的虎形铜牌,腰间插着一把长刀,刀上挂着一个雀形铜牌,上面刻着“小暑月”三个大字,左下刻着小字“十一”。
紫衣少女一抬手,弓箭手上的箭矢往地上一划,燃起火焰,准备下次攻势。
“慢着,阁主有令,要活捉他们。”
从门外走进一个红衣女人,也戴着白银鸟头面具,腰间挂着的雀形铜牌,上面刻着“大暑月”,左下刻着小字“初七”。
风波镇上河水湍急,飘过一个又一个人头,有的人头上都长着零星的红色鳞片。
岸上堆满了一座又一座尸山,尸山上站着许多人,尸山下站着一排人,跪着一排人。
那跪着的与站着的每人脖颈处,都刺有“逆”字,其中有一人不停地挥着刀,一个接着一个斩首,杀到最后一人时。
那人高喊:“冤枉啊!”
“我……我我没有被咬到,也没有被感染,他咬到的只是我的鞋跟,不信你可以脱掉我的鞋子!”
其中跪着的一人颤颤巍巍高喊着。
“小子,你说的不作数,我说你被咬了,就是被咬了。”那人肉白肥胖,四平八稳,双眼红赤,嘴上一大块疤,一身曙色轻甲,腰间挂着一个九州四海盟的虎形铜牌,上面刻着“星火门章也”。
他拍了拍跪地之人的肩膀,露出奸笑:“实话告诉你,有人往井里投毒了,御龙大宰下了死令,宁可错杀上千,不可放过一个。”
章也扭过他的脸,指着后面尸山,嘲弄道:“你看,身后那些百姓就是命不好,非要生活在这里,还违抗上头收缴征收的军令,只能让他们去喝毒水,借此清个干净,你要护全他们,那你就认命吧。”
“你们这些丧尽天良的畜生,必遭天谴,死无全尸......”
那跪地之人看着那尸山,心中的害怕瞬间被愤怒淹没,不停地辱骂章也。
“老猪狗!今日我算是死,也要死在七宝摘星楼的弟兄手里,你的脏手不配处决我!”
章也狂笑几声,一脚把他踩在地上,蔑视道:“七宝摘星楼算什么东西,不配在老子面前提及。实话告诉你,你们的新任楼主这会在闺房里伺候着御龙大宰呢。”
“你胡说!休要侮辱我们玉权大人!”那人愤怒不已,几欲挣脱,想与之拼命。
“既然这么不老实,就让老子好好玩玩。”章也连环几脚,踢的那人骨折吐血,倒地不起,奄奄一息。
不仅如此,章也兴致越发高涨,拿刀挑断他的手筋脚筋,又一刀刀砍断他的手指脚趾,那凄厉的惨叫声沿着血河流淌开来。
但他并未停手,而是拿小刀割了他的舌头,让他想叫也叫不出来。
那嘶哑的哀嚎如同沉进最黑暗的河里,没有任何声响,也无法浮出水面。
如此残忍的情景,站在身后的那些人浑身发抖,却不敢转头,只能怒目圆瞪,半句话不敢讲。
也有人被吓得尿了裤子。
章也拿出一块布,一屁股坐在被砍的人身上,抹了抹刀上的血。
指着身前的一排人,趾高气扬说道:“让你们过来看看,就是替碧大人告诫你们,朝廷本来要彻底肃清逆党余孽,但碧大人念在现任楼主的情面上,才留你们几人到今日,所以做事最好规规矩矩,不要与我耍心眼,否则你们的下场比他惨十倍。”
一说完,刀光一闪,那人身首异处。
远处屋檐下,一个戴着鎏金鸟头面具的黑衣女子看着这一切,紧紧握着腰间的刀柄。
她腰处也挂着的雀形铜牌,上面刻着“红月阁主”,左下刻着三个小字“宇波棠”。
“徒儿,此处正在狗仗人势,怙势凌弱,何故来此毁了心情?”一个老媪从身边走出来。
但见她头发有些花白,两边各自扎着小碎辫,精神抖擞,双目炯炯有神,身形挺拔,不似老态龙钟,一身银星树形纹白色长衣,腰间挎着一把长剑,手持一把画扇,格外英姿飒爽,浮华相尚。
腰间有个龙形玉牌,上面刻着“御龙小宰舞寒烟”七个字。
“师父,这种恶人该不该杀?”宇波棠的口气略带怒意。
“积善不过子孙之庆,累恶不过余殃之罚,眼下你有更重要的事,等见到真正的善恶,为师传你的善恶刀法或许才会顿悟。”舞寒烟摇了摇扇子,叹了口气,轻步离去。
见舞寒烟所去方向是深山处,宇波棠好奇问道:“师父,大战在即,你这是要去哪?”
“去见一个朋友,有了她的相助,胜算就多了几分。”舞寒烟微微一笑。
宇波棠好奇心起,但也不愿多问,因为舞寒烟做事一向独来独往,不轻易露出自己的手段。
舞寒烟轻轻跃起,一眨眼功夫,便消失在视野之中,宇波棠站在最高处,回首眺望章也。
冷冷一句:“先留你的狗命……”
章也察觉有人盯着自己,抬头望去,却发现空无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