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时间能够像蜂鸟,
足够倒退飞行的话,
我相信很多的人愿意重新来过。”
可是,如果时间可以倒退到了原点,可以给我重新选择的机会的话,我相信我不会再次傻傻地去选择等待,而换来某个人最终的欺骗。
我默默一声叹息,我用整整一年的光景,才换来了某个人渐模糊的身影,可却始终不能做到,把一个人真正的遗忘。
每当我以为快遗忘了某个人的时候,她总会在某个不安分的黑夜里,再次地重现在我的脑海深处,然后是心口的阵阵荒凉。
我忽然有些厌恶地皱了皱眉头,尽量把刚又闪现的念头给悉数挤往脑海深处,尽量不让这些念头破坏了在这新的一天里,我所该有的欢快节奏。
只不过,在我一眼瞥见到出租屋内的场景时,我眼前顿然一黑,我已经知道了哪怕没有了这些念头,我这一天的日子里也不见得有多愉快。
地板上,床角边,以及沙发上都是一大堆凌乱摆放着的,不知道有多少时日没换洗的衣物,而茶几上更是有着晃眼的碟碗等餐具——昨天一整天的餐具都放置在那儿没有去清洗过。
再仔细一闻,一股若有若无的臭味便是扑鼻而至,恶心至极,我实在是受不了!
一怒之下,也顾不得多少年前所曾立下的不杀生生的信条,一脚恶狠狠地踩死了一只路过的倒霉的小强,之后在脑海中快速地思考着,那有关于眼前,也有关于今后的事情。
在时间流逝了15秒以后,我终于做出了决定,并很严肃地告诉自己,不能让自己再这样子堕落下去了。
“林尘啊林尘,你也老大不小了,该要做点正经事了!”
在这间只有一个人的小出租屋里,我突然喊了出来,或是希望这声音能有足够的穿透力,来穿透我的灵魂深处,以给自己造成最大程度上的警醒。
当然,这些也就是我想想罢了,这句话喊出来以后,并没能在我心中产生多大的共鸣。
但是,我丝毫也不怀疑这句话所能产生的威力。
“草泥马的臭小子!大清早的鬼嚎什么啊!”
楼下包租婆那母鸭般难听的叫声,是浩荡而来,汹涌而至,在我脑海中重重地爆裂数个回合,差点把我的灵魂都震得散架了,才终于消散去。
此时的我,还惊慌未定。
待我镇定下来以后,即刻是咬牙切齿,心中犹有千万把烈火正欲燃烧,恨不得把那邪恶的包租婆给撕个碎片,然后再熬成肉汤,最后加点香葱什么的。
可这一想起,这个月的房租到底还是欠上包租婆有五百块软妹币的时候,心中的火焰就犹如被倾盆大雨所浇灌,几个呼吸的功夫后,连一星点的火苗都不曾留下。
我冷静了下来,倒了一杯白开水给自己,轻抿了一口后,认真思考我当前所处的处境。
我今年23岁,在某个不入流的三流野鸡大学毕业已经接近两年了。
最初是我在某家广告公司谋得了一份不错的工作,后来因为一年前所发生的事情,没有了工作的心情,浑浑噩噩地过着日子,没过多久也就不出意外地被炒了鱿鱼,后来又重新找了几次工作都是四处碰壁,干脆是选择四处游荡,闲无所事。
也是感到自己对家里头的愧疚,所以一直欺瞒着家里,只说自己最近过得挺滋润,而不愿意让他们知晓自己的真实状况,怕他们过于担心,也是执着于看重自己的“颜面”。
可眼见自己的积蓄是到底了,若是不再做点什么事情,自己也只能饿死在街头了。
若真到了那样的情况的话,饿死在街头的话,在这个只有一个人的城里里,是没有人会同情我的,只会给他们平添一份笑料罢了。
当然,我也知道我自己本身就不值得他们去同情。
最终我下定了决心,要在这几天里出去找到一份适合于我的工作先,先抛掉了温饱之忧,再去考虑未来其他的事情。
如果能交齐房租,并尽快甩掉了我现在的房东的话,那是最好不过了。要知道,我已经忍受了那包租婆好久了。
我苦叹一声,想想还是先把自己的出租屋整理一下先,再怎么说自己还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日的,总要给自己先留一个能看着不太糟糕的生活环境。
于是我花了一个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来清洗前段时间所遗留下来碗碟和脏衣服,丢掉了已积累很长一段时日而发臭的垃圾,并稍微打扫整理一下出租屋内部,以不至于看起来太过于凌乱。
这一个上午的成果,也就让我的小小出租屋里看起来稍微像是人住的地方罢了,不过这已经足以让我感觉颇有成就了。
午饭是附近快餐店买来的5块钱一份的炒饭,勉强填个七八成饱。
稍微午休一下,待清醒来的时候,打开手机一看,刚好接近了下午两点钟。
“咦?有数个未接电话?”
再看到了手机屏幕左上角提示的小电话标志,我才想起昨晚无聊去观看了一部无聊至极的电影的时候,把手机给调到静音了,一直忘记调了回来。
我查看了一下,有三个是家里头的老妈打来的,想来要问的无非是以下三个话题:工作,生活和女朋友。想了想,我还是给她回复了一条短信——“公司近日里有大项目,暂时没精力回电话。”
虽然是在欺瞒,但也算是善意的吧?
我试图在心里头安慰自己。
我苦笑一声,再往下一看,早上有一条电话是“萎哥”打来的。
“萎哥”,和我是从小玩到大的玩伴了,也是高中的老同学。他的近来境遇也不算多好,也算是难兄难弟,成为了我现今唯一联系的哥们,偶尔会和他小聚个小会互吐一下口水。
其实“萎哥”本不叫“萎哥”,他是有名字的,他原名杨真伟。只不过在高中时代班里头有个中二病的,硬是把他的名字乱着顺序来念“真杨伟”(真阳痿),结果“萎哥”这货居然呵呵接受了这个称谓,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感觉这称谓是不是和“真男人”一样的霸气。不管怎么说,后来“真杨伟”这个称谓就成功代替了他的名字,在班里头朋友圈子里快速流传开,最后大家闲得麻烦,干脆揪都直接喊他“萎哥”是了。
不过根据对“萎哥”的了解,我觉得叫他“萎哥”一点都不过分。
“萎哥”什么都好,就是过于胆小,旧些时候就有过“萎哥”被一只老鼠吓得尿裤子的传说,几个月前就有一次死活拉着我陪他去见女网友,结果走到咖啡厅门口见到坐在玻璃窗前的漂亮女网友后,竟是死活也不肯进去的经历。后来是我硬拖着他走进了咖啡厅,对着满脸错愕的美眉苦笑一声,然后把他整个人丢在那美眉的面前。
当时我就在心里有亿万头草泥马在奔腾,你妹的,究竟来见女网友的是谁?
想着想着,我竟是在心里头乐开了花。
接在“萎哥”的号码后面的一个电话是来自苏州的移动,那号码似乎有些熟悉,但我一点都记不起来是什么时候见过,在哪里见过的。说不定是某个骚扰或是诈骗电话罢了,我也就懒得理会了。
其他的几个号码都是只有响一两声就挂掉的,想来只是某些马虎鬼错打来的电话,更无须去理会了。
我强忍着一想到“萎哥”就冒出的无数的笑意,拨通了“萎哥”的电话。
“啊!尘哥?”
从“萎哥”的语气中,我能感到他现在的心情似乎有些小欣喜,也不知道是在捣鼓着哪些计划。
“嗯!抱歉了,早上手机静音忘记调回来了,现在才看到你的电话。”
“没事,没事!”
“‘萎哥’找我是有什么事呢?”
“额,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想问一下尘哥最近有什么计划没有。”
我笑了笑,回答道:“我打算去找点工作了,不能再这样子颓废下去了,尽是荒废时光。”
“额,不知道尘哥想不想……”
我听得出电话里头的“萎哥”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有话快说,有屁就放。”
“尘哥愿不愿意再次回到游戏里,征战天下?”
“噗!”
我忍不住喷出了一口水,感情这货是想找我去玩游戏啊?
我哭笑不得地回答说:“别想了,《圣战》那个伤心地,我是不会再回去了的。”
“不是的,《圣战》早就结束了,今天是梦想公司新一代拟真网游《永恒》开放登陆的日子,我想我们哥们俩去闯出点名堂。”
电话里头的“萎哥”依旧是不死心,试图说服我。
“别想太多了,现在我就想安心找一份正经的工作罢了。”
毫无疑问的,“萎哥”话里头缺乏足够的说服力,他在坚持几下后终于是暂时选择了放弃,但不忘记留下他的宣言:“如果尘哥什么时候改变心意了,可以来《永恒》里找我,我已经绑定了id勇者无敌。”
我又一次喷了一口水喷得满地都是,“萎哥”居然会起这样的一个id,我好像是明白了些什么。
我无奈地摇了摇头,结束了与”萎哥”这样的一段对话。
望向窗外,天空还是那样的天空,与往日里比起来,并没有多大的变化,只是我的心,或许已经失去了当初的活力与激情。
或许是我没发现,刚才心里头一瞬间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