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小姐，我考虑清楚了，与其熬着漫长的鬼生，不如跟着你，你很厉害。
我会好好学习，会好好做事的。”
郜月灵很期待不一样的生活。
迟笪点点头，“嗯，跟着我的，都会混得好，除非实在是带不动的那种会稍微差点儿。”
“需要我做什么流程吗？”
迟笪的手上出现一道卷轴，“这是契约，你看一下内容，行的话就签。”
卷轴飘定在半空，自动打开，呈现签约内容。
“这个契约是约束。
就是说，待在我身边，要是哪天做了恶劣的事情，会自动灰飞烟灭，这是我定下的惩罚。
等六十一年后，你要是选择轮回，我会撤销这份契约。”
郜月灵看完契约内容后，无异议，“我签。”
迟笪的手里出现一只笔，“给。”
指尖轻划在郜月灵的指腹上，“你沾一下你的鬼血，签字，摁个手印儿。”
“...鬼也有手印儿？”
“有啊。”
郜月灵就沾了自己的鬼血签字摁印儿。
迟笪把契约和笔都收了起来。
“郜夫人，”迟笪坐了下来，轻握住郜夫人的双手，“逝者已逝，可以悲伤消沉一阵子，但不可以消沉一整个中晚年。
郜月灵以后就跟着我了，我可以让你们一年见一次，直到你寿终正寝的那天。”
“你...说的是真的吗？真的可以这样吗？”
“真的。”
郜夫人的眼里有了一丝光。
“郜夫人，失去女儿，我懂你的痛。
但残忍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哭过，伤心过，悲痛过了，就继续朝前看。
费先生对你，和对郜月灵挺好的，你就不要迁怒他了。
费修杰有错，但跟费先生无关。
费修杰是个成年人了，费先生再怎么教养，都管束不住费修杰自由的情感选择。
毕竟是费修杰自己主动提出要和滕家联姻的。
费先生当时并不赞同，这你也是知道的，是吧？”
郜夫人点头。
“费先生的三观是和你一致的，所以你们再婚十几年来，各方面都很和谐，也很幸福。
再婚组建的家庭，想各方面和谐，其实是很难的，毕竟双方都有各自的孩子。
你们为了费修杰和郜月灵，这十几年来都没有选择再要个孩子。
可惜，世事难料。
但只要你和费先生继续携手共进退，晚年都能够安宁。
对于郜月灵的死，自然也会扎根在你们心底，也会有介怀。
不过，换个角度想想，这人啊，活在世上，每一天都在冲破牢笼和枷锁中。
只是每个人的牢笼和枷锁不一样罢了。”
郜夫人听君一席话，迟缓地点点头，“好，我会好好和他过的。”
“费修杰的错，应该由他自己买单。
你可以和费先生置气一段时间，但不能太久。
郜月灵跟着我，你也不用担心。
她会在你不知道的领域里尝试并感受新生活。
你安好，郜月灵才会安定。”
“是啊，妈，你好，我才会好。
我会牵挂你，也会想你过得好不好的。
我已经不在了，我也孝顺不了你和爸了。
爸对我也有养育之恩，我只希望你和爸都能好好的。”
郜夫人流泪，对郜月灵点点头，“好，我都依你。”
“郜夫人，郜月灵的忌日就定七月二十一号吧，那天既是费修杰和滕傲蕾的订婚日，也是郜月灵被杀害的日子。”
郜夫人点头。
“每年忌日，我都会让郜月灵回来见你和费先生的。”
“好，迟小姐，谢谢你。”郜夫人哭着说。
“客气了，郜月灵和我有缘，你安心。”
郜夫人要跪下，被迟笪拉拽住。
“郜月灵的尸体会在上午送到警局的解剖室里，按照程序做完亲子鉴定，认领尸体后，就赶紧送去殡仪馆修复尸体。
虽然郜月灵的鬼魂跟我走，但该有的丧事礼仪和风俗一样都不能少。
修复结束后，就尽快火化下葬。
还有，尽量买上好的冥币冥纸，叠大元宝烧给她。
她会收到的。
可以每个月都烧点冥币元宝，不能让她穷着。”
“好好好，我知道了。”郜夫人连连应声。
“由于你的精神和情绪都处在崩溃的边缘，我就不把郜月灵的鬼魂留在家里了。
在下葬那天，我会让她回来再见你和费先生。
以后啊，就多多保重了。”
迟笪起身，“已经很晚了，我该睡觉了。”
一道符箓钻进郜夫人的眉心，郜夫人随后就栽躺在床上。
“我，我妈没事吧？”
“没事，她不能再这样伤心了，我让她昏睡了，救护车在楼下，你爸会处理好的。”
迟笪就带着陈俊喆和郜月灵走了。
一张符纸掉落在费父的手里，他看到上面的字：‘郜夫人晕倒，救护车在楼下。’
符纸消失。
费父连忙扶着墙站了起来，想去看郜夫人一眼，但又怕耽误，就赶紧下了楼，去院子里敲了救护车驾驶座的门。
很快，郜夫人被送往医院了，费父随行。
费家别墅，楼上楼下的灯一直亮着，时不时地传出嚎啕哭喊声。
那是费修杰崩溃后的绝望，撕心裂肺地痛着。
小九一直在监督他，一遍又一遍地回映给费修杰看。
—
迟笪一觉睡到九点多，起来喝了一碗养生粥，胃暖暖的。
而后，再精致修复郜月灵的魂体，摒弃怨念之气，度化心灵，念咒超度。
郜月灵被换了一身白色长裙，长发低扎起，面容也更加完整了。
除了没有血色，一整个魂体看起来很干净，很淑雅，漂亮鬼鬼。
“迟小姐，谢谢你，我很喜欢这身裙子。”
“这是你自己设计的款式，忘了嘛？”
郜月灵再低头瞧了瞧，啊…
还真是！
“以后叫我小笪就好啦，我叫你月月姐，可以吗？”
“可以可以，小笪。”
迟笪眯眸一笑，“走，带你去警局看你的尸体。”
“…我不是很想看…”
都被分了…
肯定会很恐怖很吓人。
“嗯，我知道的，你很想看，走。”
郜月灵：“…？？”
——
迟笪三兄妹打车去了警局，直奔尸检室。
室外有秩序地站着十几名警察，对迟笪敬礼，表达感谢。
帮助破案，记功。
“啊啊——”
迟笪闻声，昂首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