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凌抬头看着小鬼和浓厚的一团黑气已经被烧幻化无了,便用符纸净化了一下。
再和迟牧,迟琛和迟姜对容斯年浅鞠颔首,“容先生,我们先去休息了。”
容斯年轻点头。
“小白,你待在这儿?”迟琛轻问。
“我该待在这儿嘛?”
“小白,你先留下来吧。”虞庆生开口了。
迟妤白乖巧点头。
迟牧哥儿几个就走了。
容斯年抱起软骨瘦弱的虞念,“小白,你…,可以跟我一起回房间吗?”
迟妤白转眸,见虞庆生在对她点头,她便对在掉眼泪的容斯年点头,“嗯。”
容斯年便走在前头,迟妤白跟走在身后,容旌飘在最后。
走出阳光房,迟妤白快步小跑上前,去摁电梯了。
虞家四舅舅虞君苑把容旌的尸体抱了起来,准备送回房间。
虞家人的脸色都沉凝着,眉眼间都染着浓郁的云雾。
迟妤白跟着走进主卧,“容夫人脸上和身上都是血…”
话音刚落,容斯年已经把虞念轻放躺下了。
迟妤白:“……”
“妹妹,咱妈还…啊——”
迟妤白转身就踹,把容旌踹一边儿去了。
“谁是你妹妹啊?我可没有你这么黑心肝的坏哥!呸!”
还被锁魂链捆着的容旌揉不了被踹的地方,就飘离迟妤白远点儿。
容斯年:“……”
迟妤白嫌弃地白了容旌一眼,小傲娇地哼了一声。
“容先生,你让我来干嘛?”
“我…,”容斯年看了一下手表,心里算着虞念还剩多少时间。
“你有话就直说嘛,我这个人还是蛮好沟通的。”
“…我,陪陪我们…,可以吗?”容斯年抬起通红的双眼,充满了期待。
本想拒绝的迟妤白看着有些狼狈的容斯年,迟疑地点头,“暂时可以。”
“嗯,你坐。”
迟妤白就在床尾坐了下来。
容斯年大步出去了一下,很快就带了七八个女佣进来。
再看了一下手表,要求女佣尽快把虞念梳洗干净,包括把头发吹干,脸部护理。
他也尽快去次卧洗漱了。
迟妤白和容旌一人一鬼地待着。
次卧的洗浴间里,热水放着,容斯年因心伤难受,双腿发软,蹲在地上,捂着脸,双肩颤着,哭了。
已丧子,即将丧妻,他是崩溃的,需要适时地释放痛楚哀伤的情绪。
他不敢哭太久,踉跄站起,洗漱换衣。
女佣们的动作也算蛮快的,在容斯年回到主卧的时候,虞念已经被洗漱整理干净了。
一个女佣正在给虞念吹头发,一个女佣正在给虞念做补水护肤。
容斯年看着虞念那张脸苍白如白纸的样子,他的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转了。
他没看到迟妤白,很失落。
“爸,妹妹在那儿躺着呢。”容旌飘到容斯年的面前,保持一米的距离。
容斯年顺着容旌看的方向,转头看去,看到迟妤白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他马上拿来一条小薄毯,轻盖在迟妤白的肚子上。
他一直弯着腰,低眉垂目地端详着迟妤白的睡颜。
他的唇角微微上扬起,泪滴落在迟妤白的脸颊上,把他自己给吓了一跳。
他连忙让开,想抹掉那滴泪痕,但迟迟没有伸出手。
他怕把迟妤白扰醒。
他回到虞念的身边,安静地守着。
——
虞家四个舅舅刚把容旌的尸体洗了个澡,也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飘回到自己房间的容旌哭着对舅舅们说谢谢。
舅舅们心里都是说不出的滋味儿,摇摇头,什么都没有说。
他们安置好容旌,就去了容斯年的主卧,都安静地陪伴在侧。
虞家表哥表姐们也都没有睡,都在主卧外静候着。
“阿...年…”虞念缓缓睁开眼帘。
“哎,在,念念,我在的。”容斯年一直握着虞念的手。
虞念转动眼睛,看到太过熟悉的室内景象,便知她回到房间了。
她稍稍侧过脸,“阿年,我好累啊,我快死了吧?”
容斯年只摇头,没有应答。
“阿年,我错了,对不起,忘了我吧。”虞念落泪。
容斯年还是只摇头,依然没有应答。
“我对不起小白,我不是个好妈妈,我,我可以再见见她吗?”
“小白睡着了。”
容斯年挪坐了一下,将虞念扶坐起,靠偎在他的怀里,“小白在那儿。”
整个脑子都酸胀的虞念顺着容斯年指的方向看去,她就盯着迟妤白熟睡的样子看。
她微微缓缓地笑了起来,“我们的女儿,睡觉的样子很好看。”
容斯年很赞同地点点头,“嗯,随的你。”
虞念虽然是笑着的,但很快就泪流满面了,“迟家人把她养的很好,是我狭隘了。”
转过脸来,对她的哥哥们说:“哥,谢谢你们疼爱了小白。”
“你啊,实在是太糊涂了。”虞庆生摇摇头,叹了声气。
虞念点头,她认。
“你心狠,我们可做不到你这样的心狠。”虞庆英添了一句。
虞念微低着头,愧疚感席卷着她。
“不管怎么说,你不仅该向小白道歉,还要感谢迟家的养育恩情。
不过…
你就剩一刻钟左右的时间了,也来不及向小白道歉了。
不管她原不原谅你,但该你道的歉还是要说出口的。”
“…那,那是要把小白叫醒吗?”虞念看了看迟妤白。
虞庆生摇头,“让她睡吧。
小笪说了,等你…,等你过世后,你的魂魄会暂时留在家里。
这是小笪给你和妹夫,还有小旌一个好好把话说开的机会。
你们能自己化解的,就不要再劳烦小笪了。
小笪对你们已经很仁慈了。
按照小笪的脾气,你和小旌根本是落不着好果子吃的。”
“大哥,她…是什么人啊?”虞念疑惑地问道。
虞庆生摇摇头,“我只知道她很厉害。”
“小笪说过她在地府有硬核关系。”虞庆生说道。
容斯年和虞念都愣了一下,“…??”
“总之,你们尽量顺着她的意思来,不然我们也没办法求她饶恕你们。”
“她不会是神吧?”容旌飘过来,也来添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