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立庆在吴家稍作停留,便带着十几个护卫骑马离开,他意欲到处走走瞧瞧。吕若兰则坐着马车回城前往万隆书斋,只留下吴秀娥和几个护卫,还有一辆马车。
吴大川和吴二川两家四个大人五个孩子,将吴秀娥团团围住,问这问那。两个护卫从马车上搬下一个箱子。
“哥、嫂子,”吴秀娥打开箱子,只见里面尽是一些吃食,“原本准备了不少东西给你们,殿下说让你们日后搬去京城,就没带过来,等到了京城再给你们。这些只是些吃食,孩子们过来,想吃什么自己拿。”
“小妹,你跟殿下有孩子没?”吴大川最为关心这个问题。
“有个女娃,五岁了。”
吴二川满脸遗憾地说道:“女娃都五岁了,咋没再生个男娃。”
“二哥,莫要再说这些。”吴秀娥心里很想生个儿子,如今整个随园就她没儿子,时常懊悔当年喝了那些东西,“大哥大嫂,二哥二嫂,过些时日殿下会派人来接你们去京城,你们抽空收拾收拾。”
“去京城做啥?我们在这儿挺好的,”吴大川为人老实巴交,不想给妹妹添麻烦。
吴二川听了当即反驳:“大哥,太子殿下现今好歹也是咱们的妹夫,去了京城咱们就能享福了。”
“大哥、二哥,往后听殿下安排便是,我这一两天就要回京城,你们在家等着,来接你们的人怎么说,你们就怎么做,殿下断不会亏待你们。”
吴秀娥没待多久也回城了,临走前给了两个哥哥一人一百块。
赵立庆带着朱进和十几个护卫走访了好几个村子,情况基本上与往昔印象无异。他本想找几个百姓好好聊聊,可旁人见他们这一大群人,都不敢与他多言。
逛了一圈,眼见天色渐晚,只好回城。刚回到小院,吕若兰就带着她堂弟,宁陵知县吕希汉前来拜见。赵立庆骑马跑了一天,身心俱疲,但看在吕若兰的面子上,还是与他交谈了半个多时辰。
吕若兰送走堂弟,回来就拉着赵立庆要去自己房间,这一幕刚好被吴秀娥看到,气不打一处来,“狐媚子,累了一天了,你就别折腾消停点行吗?”
经常被她这么叫自己,吕若兰也生气了,“小寡妇,我没名字让你叫吗?谁当初偷偷跟着立庆跑到城里的,你还敢说我。”
被她这么一说,吴秀娥也上火了,脱口而出就来了句:“我当初跟着立庆,可还是清清白白的,可不像有些人。”
一话一说出来,时间好像停止了...良久,吕若兰的眼泪无声滴落,转身跑进自己房间。
赵立庆心中叹气,“娥姐,回去睡觉吧。”
‘立庆,姐刚才嘴快,不是故意的。’
“没事,我去哄哄,你回去睡觉。”赵立庆真后悔带她们一起来,要是只来一个就没这么多事。
次日,一行人离开宁陵县城直奔应天府,赵立庆打算沿着运河回汴京,留下几个军情卫的队员去接吴秀娥的娘家人。
武器院这边,周大成收到太子的回信后,又制作了几根一尺八的枪管进行实验,结果表明威力和准头的确与两尺的枪管相差无几。
“嘉佑步枪”至此正式定型,枪长三尺两寸,可装弹六发,有效破甲距离达九十丈。
新的驴拉转盘钻枪管不但速度加快,而且操作更为简便,废品出现的几率也大大降低,一台转盘一天能够钻出一根枪管。
赵立庆换上与护卫相同的服饰,一路骑马查看运河的状况,吴秀娥和吕若兰两人在马车里大眼瞪小眼。
“姓吕的,我都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样?”吴秀娥一脸的无辜,她那晚着实是嘴快才说出那样的话。
“我不想怎样,只是觉得你近来变得愈发好看了,多看你两眼,不行吗?”吕若兰那晚哭了整整一晚,到现在过了两天,眼睛才没那么红肿。
吴秀娥弯腰行礼,“我再向你赔礼道歉一次,要是你还记仇,我也无可奈何。”
“哼...”吕若兰扭头不再看她。
一行人走走停停,临近傍晚进入巩州城,找了家客栈安置妥当后,赵立庆带着杨兴志和朱来到了街上,想要领略这繁华的夜色。
巩州城位于运河之畔,来往的商人众多,造就了一片繁荣景象。已是戌时过半,街上依旧热闹非凡,街边的小吃摊人头攒动。
三人边走边看,朱进不由感叹:“这么个小城,丝毫不输汴京啊!”
“汴京的夜晚是什么样?这么多年我都未曾见过。”赵立庆满心都是遗憾。
杨兴志连忙应道:“也就差不多如此,只是人更多一些,灯火更明亮一点。”
三人正说着,前方一座酒楼门口一阵喧哗,两个二十多岁的青年人正在打斗,没一会儿,其中一个就被打倒在地,另一个一脚踩住倒地青年的胸口,说道:“你小子竟敢跟我动手?不就是跟你娘子说说话吗?何必这般大的火气。”
倒在地上的青年哭喊道:“姓石的,亏我把你当朋友,你竟然勾引我娘子,你还是人吗?”说着便想挣扎起身,却被踩得无法动弹。
“我不过是找她说说话,你莫要冤枉我,整天带你吃喝,你竟如此不知好歹。”踩人的青年说着抬脚又踹了地上的青年一脚。
赵立庆摇了摇头,心中暗自道:这不就是又一出西门大官人和姓花的娘子勾搭的戏码。
倒在地上的青年爬起来吐了口血水,“姓石的,你仗着是皇亲国戚就无法无天,我要去告你。”说完转身就跑。
他口中姓石的青年朝着他跑的方向喊道:“你尽管去告,过两天看你怎么死。”扭头走进酒楼,一挥手。“走,咱们继续喝酒去。”几个人跟着他走进酒楼。
听到是姓石的皇亲国戚,赵立庆皱起眉头,低声对朱进说道:“查一下这小子什么来头。”
没了继续逛下去的兴致,转身朝客栈的方向走去,杨兴志赶忙跟上。
回到客栈半个多时辰,朱进回来禀报:“殿下,那人是石家的子弟,叫石典,在巩州经营着一家商行,整天花天酒地。”
“哪个石家?”赵立庆的语气略带不善。
朱进犹豫了一下,说道:“府里石妃的堂弟。”
“明天你留下,把这小子仔细查一遍,整天顶着皇亲国戚的名头,到处为非作歹,这大宋朝是他家的吗?”赵立庆的怒气已然快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