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信在答应公主明日出城之后,留意到霍明的神色接连变化了好几次,于是关切地问道:“舅舅,您这神色如此多变,莫不是身体有恙?要不先到府中歇息,我这就去叫医官来。”
霍明听罢,爽朗地大笑起来:“外甥随舅,你是大将军,舅舅我又怎可能身体不适呢?”
王信满心疑惑:“舅舅,既然不是身体不适,那刚才为何神色变化,而现在又这般大笑?”霍明见王信尚未明白,接着说道:“我神色变化,是在思量你母亲对她说了些什么。大笑则是笑那朱红公主,虽被封为智韬王,却谋略不足、智慧欠缺呀,已然中了我借你母亲之口设下的诈骗之计。咱们先去接你母亲,路上我再慢慢跟你讲清楚。”
在前往接回王信母亲的路上,霍明详细地给王信解释完王信母亲对朱红公主所施的故意混淆之计。不同的对策,能够招揽到不同的人才,然而他并不知道自己的计谋已经被人识破。王信听完,敬佩不已地说道:“舅舅您真是足智多谋。只是如此诈骗朱红公主,真的妥当吗?”霍明摆了摆手说道:“倘若她反应过来自己被骗,必定不好意思开口。就算她好意思开口,你母亲也可以以年老记错来搪塞过去,定然不会有什么问题。”
霍明随即又接着说道:“前日与你一同饮宴,今日到你家拜访,明日又约你出城,你也都应下了。西域之人向来豪放粗犷,三十三,岁数不小了,你常说天生掉下个新娘子就娶。这朱红公主虽然久居风沙干旱的西域之地,却依然水灵灵的,生得貌若天仙。而你也是面如冠玉、貌比潘安。朱红公主又是虹提天子的孩子,这不就是天上掉下来的新娘子吗?你想不想与她结亲?要是想,明天就好好打扮一番,跟她出城。再给陛下上书一封,你要不好意思,我替你上书一封,陛下最是喜欢成人之美了,七日后在皇宫为朱红公主设宴,到时陛下就会帮你的。”
“舅舅,还是快快赶路吧。”王信脸上一红,有些害羞甚至有些娇羞。霍明看了说道:“好,好,好,我也不说了,赶紧走,先接你母亲,不过,信儿也要好好想想。”
来到军策府,霍明与王信并肩而入,很快便寻到了王信的母亲。霍明率先开口,言辞恳切,满怀关切:“姐姐受惊了。霍明特来接姐姐回府。”王母微微一笑,神色安然:“无妨,无妨,我今日虽遭暗藏之人惊吓,却也收获了一个大大的惊喜。”
霍明面露好奇之色,含笑问道:“哦?姐姐,不知是何惊喜?”王母轻缓地把手朝身后一指,只见王雨竟也同王信一般,满面娇羞。她立于王母身后,娇嗔地推了推王母的肩膀,又羞怯地说道:“母亲~~。”
霍明亦是惊喜非常,指着王雨再度询问王母:“莫不是,象升又为姐姐觅得一位乘龙快婿?”
王母欣然点头:“正是,不过这‘又’字从何说起呀?”霍明抱拳,脸上满是欢喜之色,说道:“哎呀,恭喜姐姐,贺喜姐姐呀,一日之间竟有两桩喜事接踵而至,朝着姐姐纷至沓来,这实乃上天对姐姐的格外垂怜啊。”
王母听闻是两桩喜事,既满心欢悦又略带疑惑说道:“象升相中一人,自是喜事一桩。这另一桩,(言及此处,稍有嗔怨,可亦饱含期待)莫非是信儿?他……”
霍明迫不及待地说道:“正是信儿,信儿相中了一位宛如从天而降的新娘子。”
王母笑得泪花都出来了,看向王信说道:“信儿,你总算开窍了,三十而立,你已立业,如今终于要成家了。象升亦刚遇意中人,我观她与那意中人乃是一见钟情,情真意切。”
霍明随声附和道:“若是如此,让这兄妹二人于同一日成亲,如何?”
王母笑得合不拢嘴,对霍明的提议欣然赞同,说道:“如此甚好,信儿,切不可让象升久等啊。”
王信也不愿违逆自己母亲的美意,笑着说道:“母亲,那可要您帮帮儿子,明日需帮儿好生打扮一番,儿也好去赴那情侣之约啊。”
王母笑了许久,笑得都有些力乏了,可脸上的笑意仍旧绵延不绝:“那是自然,明日去赴情侣之约,母亲定然要将你精心妆扮一番。不知是哪家姑娘?”霍明握住王母右手说道:“姐姐,我说出来您可莫要太过高兴了。乃是来访的智韬王,虹提的朱红公主啊。”
王母只当这女子寻常,却在听见霍明说是朱红公主时,高兴得险些昏厥过去:“我儿能与公主成亲,这真是天大的喜事一桩啊。咳,咳。”
霍明坐在王母身边又问道:“那象升所相中之人又是哪家公子,莫非是这军策府里的将军们?”
王母缓了缓,平复好心情后,又说道:“象升相中的亦是虹提国人,是那塔塔使者的独子,塔塔谷明啊,那人我今日得见,虽像个糙汉子,却粗中有细,也是一表人才,日后必定能对王雨体贴入微,关爱有加。我明日让他和塔塔使者一起到府上来,我要给王雨相亲。”
王信又突然问到:“谷明是如何在军策府见得母亲与小妹的?”
王母缓了缓神,说道:“今日我与雨儿在军策府中休息,碰巧那塔塔谷明听闻贼人之事,这离虹提使馆不远,他便来前来拜访,这才有了这一面之缘。”
王信接回母亲与王雨后,早早便歇息了,也不知道心里想着什么?彻夜未眠,第二天天亮也没有睡着。王信母亲天一亮,就来给王信打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