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叶天与门主斗法的时候,京城的凌迟还在继续。
行刑的场面,对京城所有的百姓开放。
不!
是对帝国所有的百姓开放。
每日里人山人海,围观百姓的眼中都透出了仇恨的光芒。
睿亲王与平郡王前去欣赏的举动提醒了太子,他命六皇子带着七皇子前去观刑。
两个家伙在现场吐得昏天黑地。
四皇子和正在羽林卫的那位,太子也命人带着二人去欣赏了一番。
不愧是见过大场面的,这二位硬是咬着牙坚持了下来。
太子不愿错过孩子的第一声啼哭,除了请安,基本上不会踏出东宫的大门。
等两位皇子吐完,金顺已出现在二人的身后。
太子有请!
二人从小在一起玩耍长大,对视一眼后,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许多的无奈。
东宫!
太子在凉亭内请二人喝茶。
当然,还会留二人陪自己用膳。
两个家伙简直就是在牛饮。
“可惜了这么好的茶叶!”
太子轻轻摇头,嘴里发出了一声叹息。
“茶水不就是用来喝的么?”七皇子微微一愣。
“你这话倒也没错!”太子又轻轻点头。
“臣弟饿了!”
时常跟在太子身边出去应酬,七皇子已不见了拘谨。
“吐干净了?”太子面露关切。
“是!”
“再等会,孤还不饿!”太子轻声笑了起来。
他是太子,又是长兄,两位皇子只得无奈的继续喝茶。
“说说你俩的观后感。”太子的视线从二人的脸上扫过。
七皇子看向六皇子,示意兄长优先。
“太血腥了!”
想起方才的情形,六皇子的胃部又有些不适。
“只是血腥?”太子的语气中充满了淡淡的失望。
“太子哥哥,张府尹是否太残暴了些?”六皇子的脸色十分难看?
“还有呢?”
“还有?没了——”六皇子发出了一声难听的干呕。
太子又将目光投到了七皇子的身上。
“太子哥哥,臣弟认为张大人的手段——过于单一。”
说完后,七皇子同样发出了一声干呕。
“单一?”太子突然来了兴趣。
“臣弟读过史书,车裂——也是可以的。”
一边干呕,七皇子一边说着狠话。
“车裂?”坐一旁的六皇子面露震惊。
“四肢、五肢、六肢都行!”七皇子的狠话还在继续。
“四肢、五肢都好理解,你这六肢?”
太子看向七皇子,目光中透出了丝丝疑惑。
七皇子瞄了六皇子的裤裆一眼,随后冲太子挤出了一个笑脸。
六皇子只觉得裤裆一凉!
太子明白过来,看向七皇子的目光充满了欣赏。
“没想到你这家伙居然还是个狠人。”
把玩着手中的茶杯,太子夸赞一句。
“臣弟受太子哥哥的教导,秉性善良!”七皇子欠身回话。
还敢逞口舌之利?
太子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
“工部很快就要忙碌起来,庄子上,最近还是少去。”
同七皇子说上几句后,太子又转过头来敲打起了六皇子。
“臣弟明白!”六皇子立刻变得有些不太自然。
“你若是真明白,就不用孤反复提醒。”太子发出了一声冷哼。
这是训导,六皇子急忙起身,垂手低头。
太子让他坐下说话。
“这是捞功劳的好机会,你要是错过,孤都不知道将来该如何帮你。”
这两句,太子算是说得十分露骨,六皇子看向太子,表情十分意外。
原以为——
太子应该抛弃了自己!
或者说,太子已经厌弃了自己!
六皇子的眼眶有些湿润。
午膳就在凉亭,看着白花花的大刀白肉,和一大盆毛血旺,二人直接冲出凉亭,蹲在地上吐了起来。
吐出来的,全是茶水!
等到二人好不容易互相搀扶着起身,一转头,桌上又多出了一道脑花。
二人再次蹲了下去!
这一次蹲的时间长了些,等到一对难兄难弟回到凉亭之中,桌上的菜肴已经换成了绿油油的小菜。
两个家伙知道太子这算是饶过了自己,急忙弯腰谢过。
坐下,开始大快朵颐。
“你俩在宫中长大,不知民间疾苦。就算得知的那些血腥,也是来自于文华殿,希望这一次的观刑能够对你们有所触动。”
等二人放下筷子,太子的声音温和的响起。
二人乖巧的应下!
等二人告退,太子慢慢起身,径直朝主院走去。
东宫即将迎来小主人,上上下下,都陷入到既紧张又期待的情绪之中。
太子已让金顺吩咐下去,小主人平安落地,东宫所有人都将得到三年薪俸的赏赐。
三年的薪俸,足以让这些家伙构筑起一道铁壁铜墙。
太子妃正在同周姑姑闲聊。
见太子入内,周姑姑急忙起身行礼。
太子挥一挥衣袖,笑着吩咐免礼。
“六弟和七弟走了?”太子妃笑着看向太子。
太子笑着点头,在太子妃的身旁坐下。
“他俩本来就胆小,你还逼着他们去观刑。”
“胆小?”
想起七皇子的六肢论,太子才不信他与胆小二字沾边。
“杀了这么多天,张府尹还没有停下的打算?”
“凌迟是细活,目前还不到一半。”
太子妃听后发出了一声轻叹。
“除了这一批,还有下一批。”太子又补充了两句。
“下一批?不是已经结案了?”
“眼睁睁看着幼子被剐,那两位终于忍不住,又吐了一些——”
“我不问了!”
太子妃怕走漏风声,急忙开口打断。
“不碍事的,现在顺天府应该已经完成了抓捕。”
“谁?”
“庆郡王!”
太子妃觉得自己的脑袋有些不太够用。
庆郡王是宗室王爷,就算犯事,也应该由内务府负责。
而且,一位宗室王爷,怎会从事这种罪恶的勾当?
“庆郡王以培养为由,将二人的嫡长子带走,对外则宣称病亡,这也是二人不敢背叛的原因。”太子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恨意。
宗室里,还从未出过如此恶劣的案件!
“可嫡长子固然重要,其他的儿子也是自己的骨肉,听着他们的哀嚎,心中怎能不痛?”
没等太子妃开口,太子又说出几句。
“最狠毒的,莫过于人心!”
太子妃感慨一句,不由自主的往太子的方向靠了靠。